“南執掌!”郝明秀見南忘留拔腳要走,真的是不敢再心存僥倖了,忙不迭地出聲。
知道東易名能拿住月古芳之後,他的心態就為之大變,所謂的強勢,不過是在掩飾內心深處的惶恐罷了。
此刻,郝明秀甚至有點懷疑,自己能不能安生地出了這個地牢,他一直牢牢地記著一點:東易名跟方掌門有些淵源。
這樣的淵源,再加上能擒獲月古芳的實力,他再不識趣的話,小命就真的堪虞了。
這時候,他不再拿腔捏調,也不等對方提條件了,自己主動開條件,“這樣吧,靈晶礦,我幫你們向隆山討取。”
南忘留此刻也不跟他客套了,只是冷冷一笑,“原本就是我藍翔之物,何須閣下出面?”
“我出面,能幫著你們砍下價錢,”郝明秀毫不猶豫地挑明,這個轉向,他轉得乾脆利索,可見此人天生就是絕情之輩。
這並不算完,他還有別的條件,“我再出面,要神木退回佔據藍翔的三城。”
藍翔的原始地盤裡,還有三城在神木派的控制之下,這筆賬,藍翔早晚也是要算的,不過氣修才同隆山結下大仇,短期內確實不宜招惹神木。
郝明秀覺得自家的提議,應該是比較合對方胃口的——若能和平收回,誰又願意打打殺殺?
南忘留想了想,才緩緩搖頭,“我藍翔失去的東西,自然會親手去取。不過郝上人有這個心。卻也難得……這還不夠!”
“那你還想要什麼?”郝明秀委屈地發問。這已經是他所能想到的極大誠意了。
他真的是無奈了,這兩件事一辦成,他鐵鐵成為別人眼中的親藍翔派了,彭堂主估計會氣得跳起來,幸虧他跟項成賢一直不對眼,否則一頂“叛徒”的帽子沒準直接扣上來。
“那要看郝上人還有什麼誠意了,”南忘留淡淡地回答。
陳太忠不想再聽他們討價還價,轉身向門外走去。“你們談著,我去辦點事,他要再不老實,南執掌你直接跟我說。”
“多久?”南忘留問一句,她心裡其實明白得很,今天若不是陳太忠跟來唱黑臉,郝明秀根本不會這麼容易屈服。
“十來天吧,”陳太忠隨口回答,然後走出門外,刷地一閃身。不見了蹤跡……
接下來的這十來天裡,月古芳真的是度日如年。她已經全部遵從了藍翔的條件,卻死活等不到對方放人,她心裡越來越不安: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一天,她正在胡思亂想之際,牢門一響,一個黑臉漢子走了進來,抬手給她嘴裡塞一顆丸藥,又一伸手,去了她的禁靈鎖,“好了,你可以走了。”
“嗯?”月真人一愣,這時候,她反倒是有點迷糊了,下一刻,她就開始打坐回氣,想要恢復修為。
陳太忠沒給她太多時間,等了約莫半個小時,就輕咳一聲,“行了,走吧,再不走就別走了。”
月古芳聞言,馬上就收功起身,倉促間,她恢復了兩成的靈氣,不過不是很精純,倒是她能感覺到,身上的毒是盡去了。
她上下打量對方兩眼,輕笑一聲,“這點靈氣的便宜也不想讓我佔?還是怕我在藍翔隨便出手?”
“有膽你就出手試一試,”陳太忠面無表情地發話,“位面大戰在即,我能饒你一次,但絕對不會饒你第二次。”
月古芳默默地點點頭,然後突然問一句,“晉階了?”
東上人看起來還是六級天仙,但她是什麼眼力?明顯能看出,對方的氣勢在初次相見時,又凝重了許多。
“沒晉階也照樣殺你,”陳太忠面無表情地發話,卻是不肯明說到底晉階沒有。
月古芳也沒有再問,而是一伸手,“我的百寶囊。”
陳太忠冷冷地看她一眼,也不說話,良久之後才微微一皺眉,“你再說一遍?”
月古芳哪裡敢再說?下一刻,她的眼淚刷地就出來了,她抬手一抹,抽泣著向外面走去,那梨花帶雨的樣子,著實有些可憐。
陳太忠是心硬之輩,一路押著她,親自送到山門,心裡在暗暗警惕著——這女人的花樣一點都不少。
走出山門之後,月古芳還淚眼汪汪地看他一眼,見他沒有任何反應,沉吟片刻之後,身子猛地電射而出。
緊接著,空中傳來一聲嬌笑,“東易名,你若肯同我相好一場,我寧可背叛他人,也要來藍翔做客卿,與你雙宿雙飛,你考慮一下吧?”
她的音攻和媚功,委實非同小可,守門的弟子聽到這聲音,神情頓時恍惚了起來。
“你不想走了,是不是?”陳太忠冷哼一聲,幸虧他是黑臉膛,倒也不虞別人看出面色。
一串銀鈴般的笑聲,越來越去得遠了。
釋放了月古芳之後,他去找南忘留,結果得知,南執掌去跟神木派談論歸還三城的事宜去了。
原來,郝明秀在十天前被放走了,然後三天前,神木派有人來報信,說自家執掌有意跟南執掌談一談,關於代管三城的期限問題——神木已經幫藍翔代管了很多年,有點力不從心了。
什麼代管之類的,根本就是假話,只不過是個說辭罷了。
不過南忘留膽氣超群,一點都不擔心是陷阱,直接前去赴約。
陳太忠正在問詢之際,卻見南執掌從空中落到了殿外。
一見到他,她臉上就是一喜,“順利嗎?”
“對我來說,有可能不順利嗎?”陳太忠毫不客氣地回答,然後隨口問一句,“跟神木談得怎麼樣?”
“神木退還了三城,還奉送了一艘戰舟,五十隻高階靈禽,”南忘留搖搖頭,不屑地哼一聲,“欺軟怕硬的鼠輩!”
神木這樣的態度,絕對不僅僅是被郝明秀壓迫所致,前一陣藍翔跟隆山斗得太狠了,而且是一路碾壓過去,神木派看在眼裡,心頭是什麼滋味,不問可知。
或者神木會有人認為,藍翔不敢在短期內開闢第二戰場,但是絕大多數人還是會認為——藍翔這其氣勢,咱們也吃不住啊。
這個時候,郝明秀出面要求退城,神木哪裡敢不照辦?郝明秀身後是大長老,而藍翔背後,有方掌門。
不要說有這倆真人的支持,只要這倆真人不聞不問,藍翔一旦出動,神木哪裡抵擋得住?
要知道藍翔收回隆山手上的地盤,並且進軍磐石的過程中,手上充滿了血腥。
撇開死的靈仙和遊仙不提,光說天仙,就被氣修斬殺了有七名之多——若是算上自戕的慕容楓樺,那就是八名!
這還是大家都不知道元家姐弟,也死在陳太忠手上了。
足足七名天仙啊,別的不說,絕對頂得上一個稱派的宗門!
神木要說不怕,那才是假的,正好郝明秀前來說和,大家借坡下驢,順便賠點禮物,盡情釋放本派的善意。
南執掌對這樣的收穫,並不驚訝,她正經是在操心另外一件事,“東上人,你再歇息一些時日,就該考慮給弟子們講道了。”
“哦,”陳太忠點點頭,他其實早就想針對現今氣修的一些修煉,做出指點了,以前他一直懶得多說,但是心裡憋了一肚子話。
原因無他,看不順眼——氣修根本不是那樣修煉的好不好?
現在他既然答應講道了,這些不合理的地方,他就都要說出來,所以他一點都不愁講道,他只在意一點,“告訴他們,信我的就來聽,不信我的……也別浪費時間。”
“你這說得,倒是有點收集香火的意思,只收信徒,”南忘留聽得捂嘴輕笑,“不過我是肯定要去聽的,我還指望悟真呢。”
陳太忠嘿然不語,好半天才冒出一句來,“你是……處女嗎?”
“啊?”南執掌愕然地張大了嘴巴,咱們不是在說講道嗎?你這是什麼節奏?
好半天之後,她才含糊地回答一句,“這個,派中不少女修,紅丸尚在……既然選擇氣修的道路,有不少人是心性堅毅之輩。”
“氣修可源自混沌初開,也可源自浩然正氣,更可源自道義血氣,”陳太忠淡淡地發話,“所以氣修講個純粹,不純粹的,效果不會太好。”
“哦,”南忘留點點頭,臉上沒什麼表情,想一想之後才發話,“派中還有些許類似弟子,他們沒有接這次的任務,可否能來旁聽?”
她請陳太忠傳授上古氣修之道,原本只是想栽培一下派裡的苗子,現在見他似乎真的可以幫人悟真,心裡就有點後悔,早知道是這樣,發佈任務的時候,應該慎重一點來的。
當然,現在藍翔不是缺玉仙,而是缺天仙,但是能幫人悟真,那麼幫人登仙,應該更簡單的吧?
“旁聽……好吧,”陳太忠想一想,終於答應了,他又不是執掌,派裡的這些事,他也沒興趣過問,不過有一點,他還是要強調,“不信的,就不要來了。”
“李曉柳都殺了三個天仙了,誰會不信?”南忘留微微一笑,“什麼時候能開講?”
“五天之後吧,”陳太忠沉吟一下回答,“這幾天我想練練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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