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聞的你給我閉嘴,”祁鴻識聞言,登時勃然大怒,“要不是你第一劍沒殺掉人,至於給大家帶來這麼大的被動嗎?”
“我才一級天仙,”聞堂主冷笑著回答,“五級天仙攔不住人,你找我這一級的出氣?”
祁鴻識臉色鐵青,他的心裡其實有懷疑,“你是劍修,怎麼可能一劍斬不了人?分明是有意放水,我定然會讓你後悔。”
“你這麼說就沒意思了,”聞堂主一聽也著急了,他可不想讓某些人誤會,“劍修同階無敵,不代表一劍就能殺人吧?”
氣修才是同階無敵好吧?祁鴻識很想還這麼一句,可是想到區區的一級天仙,都從自家手下跑了,這話就有點說不出口——這豈不是說明他無能?
所以他只得冷笑一聲,“使出你隆山口蜜腹劍的功夫,出其不意地殺之,不行嗎?”
“聞某人喜歡直來直去,沒有那麼無恥!”聞堂主還他一聲冷笑——我為你藍翔做打手是無奈的,總不能再不要臉地偷襲。
“沒錯,”祁長老輕蔑地看他一眼,“你的光明磊落,也就僅次於貴派上一任的郭執掌。”
聞堂主聞言,臉登時就漲得通紅。
按說他被藍翔囚禁多時,應該不知道隆山最近發生的事,但是架不住藍翔弟子看他不順眼,一次又一次地在他面前,有意無意地說隆山新近發生的糗事。
可以佐證的是,郭執掌的師尊馬真人,也確實是在近期內出現。並且上調真意宗的。這一點。連寶蘭州的普通修者都知道。
在聞堂主心目中,郭執掌是個值得敬佩的人,也是為了救援隆山弟子而死,但是祁鴻識所指的光明磊落,肯定不是說郭執掌的好處。
他臉紅脖子粗地愣了半天,才嘆口氣,“此人已經抱著拼一把就走的心思,手段也不少。”
祁鴻識見他服軟。也懶得再計較,獨孤老祖的準備,確實充分,能躲開聞堂主突如其來的一劍不說,還激發了中階防禦寶符,又用中階攻擊符還擊,最後又是用土遁符遁走。
這一系列的手段,在他倆手下逃生,並不是特別的意外。
事實上,是兩人的疏忽。導致了對方逃脫——他倆誰也沒想到,孤獨老祖居然真有那麼果斷。直接拋下一大家子人不要,悍然走脫,並且揚言報復。
一個人有心,兩個人無意,就是這麼簡單的原因。
祁鴻識也不能再糾纏過往了,他沉聲發話,“多說無益,我已重傷此人,你隆山有望氣之術,應該追得到此人的氣息,交給你了。”
“你藍翔的望氣之術,更勝一籌吧?”聞堂主冷冷發問,隆山有的,其實不是望氣之術,而是劍氣感應,正經氣修在望氣一方面,還要強上一籌。
“我還要保護本派弟子,以防那廝悄悄返回,”祁鴻識沉聲回答。
祁長老在細節的注意上,還是沒問題的,事實上,他防的並不僅是獨孤老祖,他還擔心自己離開之後,姓聞的可能渾水摸魚,悄悄壞掉幾個弟子。
“唉,”聞堂主嘆口氣,直接御劍而起,在空中一晃,去得遠了。
而藍翔派的弟子站在遠處,眼睜睜地看著獨孤老祖逃脫,竟然都有點傻眼了。
只有李曉柳若有所思地輕聲嘀咕,“東上人說的,果然沒錯……在追擊的過程中,直線追擊,確實是容易出問題。”
她跟東上人學習了很久的實戰經驗,這次藍翔正好要出去立威,她就主動要求跟著來,東上人也沒阻攔,還建議她帶上小白豬出來,好讓它散散心。
看到祁長老追擊獨孤老祖的一幕,雖然她眼力淺薄,卻也隱約地感覺到,祁長老若不是直線追擊,被那寶符阻了一阻,很可能直接就拿下對方了。
就在她認真總結經驗的時候,耳邊傳來一個細微的聲音,“愣著幹什麼?跟我走。”
“啊?”李曉柳嚇得哆嗦了一下,下意識一側頭,“誰叫我?”
目光所及之處,並沒有人,她只能看到肩頭的小白豬。
這奇怪了,她又睜大眼睛看看,還是沒看到人,慢著……小白豬怎麼是這種眼神?
她肩頭的小豬,眼裡釋放出一絲不耐煩來,李曉柳愣了好一陣,又扭頭看一下,才轉頭回來,低聲發問,“純良……是你在說話?”
“你這不是廢話嗎?”小白豬嘴巴微微地抖動兩下,就是剛才那個細微的聲音。
“啊……不是吧?”李曉柳下意識地一捂嘴巴,差點叫出聲來。
“李師妹,什麼事啊?”有個藍翔弟子見她神色不對,一邊打招呼,一邊走了過來。
“沒事沒事,”李曉柳趕忙擺手,“我在考慮一個問題,多謝師兄關心。”
一邊說,她一邊就退到了一群弟子的邊緣處,捂著嘴低聲發問,“有沒有搞錯,你怎麼會說話呢?”
“我這個……是東易名的第二元神,”小麒麟輕咳一聲,“你就把我當成他好了。”
這傢伙年紀雖然不大,忽悠人是很有一套的,不過嚴格地來說,他也不算忽悠,因為陳太忠有個小神識,就附在他身上。
“啊?”李曉柳忍不住驚叫一聲,然後又低聲發問,“那上次我們洗浴,你在旁邊……”
“你懂不懂什麼叫第二元神啊?”小麒麟不屑地哼一聲。
在它眼裡,女人的**,遠沒有它想像中的麒麟伴侶可愛,哪怕她們脫光了,它都沒看的興趣,“大部分時候,他是他,我是我……算了,這種高深的玩意兒,你也不懂。”
其實第二元神並不是它說的這樣,不過,忽悠嘛,這就無所謂了。
“哦,原來是這樣,我聽說東上人練童子功的,”李曉柳先鬆一口氣,可是下一刻,心裡又沒由來地有點空落落,怔一怔才問一句,“我跟你走,去哪兒?”
“去抓那個天仙,”小白豬抬起前蹄來,抹一下嘴巴,繼續低聲發話,“這個傢伙,威脅很大……噝兒,對咱們藍翔弟子威脅很大。”
這是陳太忠請它出手的籌碼,在不得已的時候,它可以張嘴吃人,但是它不能胡亂吃人,也不能釣魚執法——就是裝死讓別人來吃之類的手段。
為了監督它,陳太忠在它身上留下一個小神識,純良並不喜歡這樣,不過考慮到可能吃掉那個美味的聞姓天仙,它決定委屈一下自己。
然而,眼下一個活脫脫的作死天仙送到了嘴邊,它沒有不動心的道理,於是開口說話。
“你……這個第二元神,打得過他嗎?”李曉柳有點不放心。
“第二元神,往往比第一元神厲害,”小麒麟很威嚴地輕咳一聲,“就算祁鴻識那傢伙,我一口就……一口氣也吹翻他。”
“我……讀書少,你不要騙我,”李曉柳怯生生地發話。
她讀書絕對不少,但是跟東上人那種除了修煉,就泡在藏書閣裡的主兒相比,還真不多。
“我騙你有靈石掙嗎?”純良冒充上癮了,直接搬出了陳太忠愛說的話,“對了,這件事咱倆知道就行,第二元神的事,不許跟任何人說……唉,要不是為了藍翔弟子著想,我也不會這麼暴露自己的底牌。”
“噗,”正在千里之外坐著喝茶的陳太忠,直接一口茶水噴了出去,你小子忽悠人有癮啊?
“那我就這麼悄悄地走?”李曉柳輕聲問一句。
“我都說了,第二元神不能讓別人知道,”小麒麟很不高興地發話——要是你有師兄妹跟著來,我還能不能愉快地進餐了?
“哦,”李曉柳微微點頭,“往哪兒走?”
純良這傢伙雖然懶,但是身為神獸後裔,神奇之處還是很多的,就連隱身的陳太忠,他都能隔著二三十里聞得出來。
它抽動一下鼻子,前蹄很隱蔽地指一個方向,“往那裡走。”
李曉柳掃視一下師兄弟們,發現有人在有意無意地關注自己——這很正常,她能被選拔進招待貴客侍女中,修為未必很強,但魅力絕對不差。
所以她假裝到幾棵樹下打坐,趁人不備,直接貓著腰,縮地成寸地走了。
一路走出五六里地,純良又指點她調整了一下方向,又趕了十幾裡,它不耐煩地發話,“我說,你不能一直縮地成寸嗎?”
李曉柳臉一紅,“我的靈氣不是很多,還要留一點防身……這是東上人你再三強調的。”
“有我在,你考慮什麼防身?”小麒麟淡淡地發話,“至於靈氣不夠,是我的第一元神疏忽了,回頭幫你一下。”
“噗,”陳太忠再次噴出一口茶水——你不能這麼做人情吧?
李曉柳聞言,也顧不得保留了,一路縮地成寸地前行,在“東上人第二元神”的催促下,還大把大把地往嘴裡送回氣丸。
“……你這回氣丸品質太差,儘快吃掉算了,回頭第一元神那裡,給你拿好的。”
終於,在奔出四十餘里之後,小白豬懶洋洋地喊一聲,“好了,放慢速度。”
李曉柳放慢速度前行,走了沒有半里路,小白豬衝著後方的某個方向,冷冷地看一眼。
下一刻,它調轉頭,衝著一處灌木,猛地噴出個火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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