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忠聽得就又想殺人了,不過,江川的妹妹還在對方手中,他若是不依不饒,對方難免要破罐子破摔。
所以他點點頭,“把江川的妹妹送過來,你家的家主若能自裁……這筆恩怨就算揭過。”
“閣下未免欺人太甚,”中階靈仙膽子倒大,他冷哼一聲,“此事是我辦理的,家主並不知情,我這顆大好頭顱,送於閣下,可否?”
跟我裝硬氣?陳太忠聽得笑了,“可以啊……不過你一顆頭顱不夠,你全家的上下老少,再加你婦家滿門,可否?”
我婦家何辜啊?這位真的是有點想暴走了,但是還真不敢,只能忍氣吞聲地回答,“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與他人無關,還請散修之怒垂憫。”
陳太忠聽得輕笑一聲,“你若垂憫過江川,我掉頭便走。”
“可是……他只是一介低階散修,”中階靈仙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只能強調一句,“若是知道,他跟大人有如此淵源,我們何至於此?”
這是他的真實想法,但是陳太忠不聽這個,也不想解釋很多,只是冷冷一笑,“去吧,把你全家和岳丈家殺光,我饒你蒼家一條活路。”
“我岳丈家是無辜的,”這位很努力地堅持。
“那你就死吧,”陳太忠身子一晃,直接將此人斬為兩段,然後冷笑一聲,“跟江川說無辜……虧得幫你有臉!”
這名靈仙被斬,另一名靈仙登時暴退。“陳太忠,我蒼家一時做錯了事,同為人族一脈,閣下無須如此暴戾吧?”
這尼瑪是影射我是人奸,陳太忠聽得明白,“同為人族一脈”啊。
他原本沒有將蒼家滅門的想法,但是聽到這句話,還真的想滅門了——哥們兒就是人奸了,你咬我啊?
不過此刻,他質樸的小集體主義情結髮揮出了作用。想一想之後。他發話,“明天這個時候,讓你蒼家的家主,帶著江川的妹妹。還有我要求的人頭過來……我不會多等。明白嗎?”
“這個人頭……”這位靈仙還是有點不甘心。自家已經死了這麼多靈仙,你居然還要斬別人滿門,以及婦家滿門——這得商量一下吧?
“滾!”陳太忠冷哼一聲。直接阻止了對方繼續說話,“不滾就死,當我找不到人傳話?”
靈仙才要帶自家弟子離開,陳太忠又哼一聲,“你可以走,其他人繼續跪著!”
這位不敢多說,抱頭鼠竄而去,營地裡的七八十號人也不敢多說,老老實實地跪在那裡。
營地外搜山的,還有兩百多人,聽說了營地的變化,根本不敢回來。
陳太忠也不去抓那些,手上有點人就夠了,待到天色漸暗,他將人收攏在一起。
營地內血腥氣極重,陳太忠指定幾個人,清理了一下屍體,又令他們回去繼續跪。
七十多號人,跪在那裡一動都不敢動,有人身子才晃一晃,雪亮的刀光就斬了過去。
江川哭了半天,好容易才止住眼淚,看到規規矩矩跪在那裡,有若待宰羔羊一般的蒼家人,他忍不住冷笑一聲,“原來家族狗們,也有這個時候?”
他語含不屑,但是其他人連跟他爭辯的膽子都沒有,有不少人心裡暗暗腹誹:若不是陳太忠在場,分分鐘教你學做人。
陳太忠見他似乎心有不甘,說不得下巴一揚,“這些人的儲物袋,都歸你了……自己動手吧。”
得了這話,江川自然不會客氣,事實上,這時候客氣也沒用了,他跟蒼家已經結下了天大的怨恨。
少不得,他被走上前挨個搜刮儲物袋,有人的儲物袋裡,裝的東西比較少,他抬手就是個耳光扇過去,“帶這麼點東西就敢出門……活膩歪了?”
對蒼家的子弟而言,此人的表現,充分地顯示了什麼叫小人得志,他們差點憋出內傷,才按捺住了暴跳而起的衝動。
第二天的中午時分,兩艘碩大的靈舟趕了過來,靈舟在距離二十來裡地遠停了下來,三個人走出靈舟,站在空中,遠遠地看著這裡。
然後又出來七個人,踩著飛行靈器,一路飛了過來,間隔差不多半里地的時候,才降落下來,不緊不慢地走到陳太忠面前。
打頭的是個黑瘦的中年人,八級的靈仙,面容清癯,他在距離十來米的地方停下腳步,抬手一拱,面無表情地發話,“陳先生,蒼家家主蒼井天前來拜訪。”
陳太忠看他一眼,又看向另一箇中年書生模樣的人,嘴裡淡淡地吐出兩個字來,“人呢?”
蒼家的家主給他的感覺一般,倒是這個書生,氣息有些強大,似乎超出了靈仙的範疇。
蒼井天見他如此無禮,眉宇間掠過一絲惱怒,他此番前來,是邀了三個天仙助陣,還弄了兩艘大型靈舟,這靈舟不但跑得快,上面還有大型的攻擊寶器。
他原本以為,這樣的陣容,足以令散修之怒重視,不成想,人家根本都不帶正視的,這讓他在失落之餘,難免生出一絲不甘來。
再看一看跪了一地的蒼家人,他心裡越發地惱怒了。
不過,能做了家主的人,通常都習慣全盤考慮,他並不將情緒放在臉上,而是面無表情地回答,“人……出了點小問題。”
陳太忠怪怪地看他一眼,“你做好準備了嗎?”
“什麼準備?”蒼井天眉毛一揚,露出一絲訝異來。
“全面開打的準備,”陳太忠的身子暴退,一刀將一個站起來的蒼家子弟砍做兩段,獰笑著發話,“都給我跪著,我讓你們起身了嗎?”
“家主,”跪在地上的蒼家人群情激奮,卻是沒人敢再嘗試起身。
全面開打嗎?蒼井天只覺得嘴裡發苦,他雖然帶了這麼多人,氣勢洶洶而來,但是他還真沒打算跟對方撕破臉皮大戰。
很簡單,他輸不起,不光是他,來的三個天仙也說好了,只站腳助威,一旦打起來,人家有權力轉身就跑——他若不提出這一點,那三位都不可能跟著來。
所以,對於自家子弟被當著自己的面斬殺,他也只能認了——原本他還生氣,蒼家的子弟都是軟骨頭,現在想想看,他這個家主骨頭也不見得有多硬。
他苦笑一聲,“我說出了點小問題,是磕碰了一下……人馬上就到。”
陳太忠並不回答他,只是那麼淡淡地看著。
蒼井天一揚手,不多時,後面又走過來幾個人,其中兩人抬著一頂小轎,上面坐著一個**歲的小女孩,女孩兒緊張地東看西看,小臉嚇得刷白。
“小蓮!”江川跳起來,大聲招呼著女孩兒。
待小轎落地,女孩兒跳下來,就沒命地奔向江川,然後抱著他就哭了起來,“哥哥……嗚嗚,嚇死我了。”
兄妹倆抱頭痛哭的時候,另一個人將手裡的儲物袋往地上一倒,嘩啦啦滾出一百多個人頭,那人頭脖頸處的鮮血,還冒著熱氣,顯然是才在靈舟上被殺的。
也就是說,剛才這些人還沒死,蒼井天是做了兩手準備的。
他原本存了僥倖心理,怎奈散修之怒太難說話,直接要翻臉動手,他不得已,才交出了族人。
“有漏網的嗎?”陳太忠也不點人頭,只是淡淡地發問。
蒼井天搖搖頭,這種恥辱的事情,他實在不想開口回答。
“少一個,就是一百條人命,”陳太忠看一眼江川,“你還有話說嗎?”
“我母親的屍體呢?”江川冷著臉發問,一邊問,他一邊撫摸著妹妹的臉龐,“她臉上有些新肉……她還只是個孩子,誰對她動刑了?”
一個靈仙猶豫一下,才支吾著回答,“是她自己碰的……不信你問她。”
他們確實沒有對女孩兒動刑——小娃娃不可能知道太多,不過扇耳光、拳打腳踢之類的,還是有的,江川剛被捉住的時候,還吃了幾記耳光。
知道陳太忠為江川出面之後,蒼家馬上善待小女孩兒,內服外敷的藥用了不少,這才讓她看起來比較正常了。
倒是江川的母親,是受了酷刑,這從她的身體上能看得出來——蒼家人也帶來了她的屍體。
女人是被放在一個白晶棺材裡,打開棺材可以看出,淤血和傷口到處都是,人已經死了,再怎麼處理,也不能掩飾某些東西。
“媽……”江川大喊一聲,趴到棺材上就哭了起來。
陳太忠眉頭皺一皺,“用刑了?”
這是廢話,蒼井天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好半天才咂巴一下嘴巴,“這個……總是希望從她嘴裡,知道她兒子的消息。”
陳太忠微微頷首,人已經死了,糾結這種細節沒啥意思,“蒼家全族,戴孝一年。”
蒼井天聽得又是一怔,只覺得一股不平氣,從胸口直衝腦門,死了個農婦,居然要我堂堂的稱號家族戴孝一年?見過欺負人的,沒見過這麼欺負人的。
陳太忠見他這副模樣,呲牙冷冷一笑,“覺得我欺負人?沒錯,我就是這麼欺負你,當初你抓江川,就該想到這種後果……有種的你翻臉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