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忠對領地的概念,還是有一點的,不過因為飛昇時日尚短,他沒有真正地接觸過。
伯爵擁有的領地,可以超過兩百里方圓,比巧器門上有不足,但是比之一般的家族,已經多出太多了。
他對酒伯的領地,真不是瞭解太多,但是他也沒有太多時間閒扯,打聽清楚之後,一路就走了過來,不成想,離著酒伯府還有四十餘里,就被兩個漢子攔住了。
兩個漢子的態度,非常的不友好,“幹什麼的?”
倆人都是初階靈仙,而在兩人身後不遠處,還有個中階靈仙,坐著打哈欠。
“我找南宮騰越,”陳太忠淡淡地回答,“我這人火氣比較大,別惹我啊。”
兩個漢子交換個眼神,齊齊地警惕了起來,其中一個微微一皺眉頭,“你誰啊?”
“聒噪,”陳太忠直接放出神識,擊翻了兩個傢伙,看向那中階靈仙。
那中階靈仙的眼睛,已經瞪起來了……這是什麼路數?
“去,通知南宮騰越,”陳太忠不想跟這些小人物叫真,“我不想在南宮家大開殺戒。”
中年靈仙見對方如此囂張,差一點就要放警訊了,猛地聽到這話,又硬生生地忍住,“請閣下亮明身份,我們也好稟報。”
敢毆打酒伯的門衛,這就已經是很囂張的人了,還敢說大開殺戒,這根本都不是狂妄二字能形容的——不是白痴,就絕對有來頭。
眼前這位像是白痴嗎?顯然不像。
陳太忠不會隨便報名字,不是不敢。而是不想在發動前。讓底下人知道太多。“隨便找個上人出來好了,你沒資格知道我的名字。”
他的話說得輕鬆,但是酒伯南宮家,總共也才兩個天仙,其中一個是酒伯南宮騰越,一個是南宮家的大長老,又豈是會隨便出來的?
中階靈仙也不敢多嘴,取出通訊鶴來。低聲說兩句。
不多時,遠處飛來十幾人,都是用靈器飛行的,最當先的是個九級靈仙,人還沒到,聲音就已經傳了過來,“要我家上人相迎……誰這麼大的面子?”
一邊飛,這廝一邊豪邁地笑著,倒不像有太多怨氣,似乎是一種打招呼的方式。
然而下一刻。有人倒吸一口涼氣,尖聲地叫了起來。“竟然是你?”
陳太忠看一眼出聲的傢伙,想一想之後,眉頭也是一揚,然後冷笑一聲,“怎麼,不服氣?”
“就是他,”這位大聲喊了起來,“就是這廝,大家圍起來,千萬別放跑此人……他在涯山城外,殺了老三十一!”
合著這位,就是在橫斷山脈跟陳太忠發生衝突的南宮族人,當時以此人為首,人稱八長老什麼的。
聽他這麼一說,空中飛著的人猛地加速,緊接著紛紛落地,慢慢地圍了過來。
八長老看著陳太忠,冷笑一聲,“真是欺人太甚啊,在涯山你蠻橫也就算了,居然敢跑到伯爵府來惹事,既然來了……那就不要走了。”
來的人都是中高階靈仙,逼近的時候,自動分成一組一組的,有點戰陣的意思。
“當初求情的,也不知道是誰?”陳太忠不屑地哼一聲,也不理他,在橫斷山脈的時候,他就領教過南宮家的圍攻,當時他才是中階靈仙,應付起來特別地吃力。
但是現在則不同了,他根本不放在心上,對領頭的靈仙揚一下下巴,“跟你家上人說一聲,地球陳太忠來辦事,要是不見的話,我就走人了。”
“地球陳太忠?”當先的這位側頭看一眼八長老,一時間有點難以決斷,心說這是怎麼回事,“你到底是來找誰的?”
“噝,”就在這時,只聽得有人猛地倒吸一口涼氣,卻是一個八級靈仙猛地臉色一變,一指陳太忠,“是你……散修之怒?”
陳太忠點點頭,心說哥們兒這名聲,傳得還真快。
其實他的名聲傳得沒有他想像的那麼快,大部分的南宮族人,都不怎麼知道他,但是此八級靈仙是府裡負責情報的,知道這個最近極其轟動的傢伙。
倒是打頭的靈仙納悶了,“唔,散修之怒,好像聽說過……十三你這是何意?”
“請大長老吧,”八級靈仙臉都白了,強自鎮定地發話,“這人……不是咱們抵擋得了的。”
“就他?”八長老鐵青著臉發話,眼中滿是怨毒,他跟陳太忠交手也沒多久,知道此人戰力極強,但是眼下在自家門口,還怕個什麼?“兩隊人就拿下來了。”
一邊說,他一邊擺一下手,“把這傢伙拿下來,小心他的步法和刀法。”
“你給我閉嘴!”八級靈仙氣得大喊一聲,他的渾身都在哆嗦——不是氣的,是嚇的。
然後他也不跟其他人商量,抬手打出一團焰火,焰火在空中砰地炸開,冒出了一團紫色的光芒,隨即炸裂開來。
打頭的靈仙見狀,登時又是一怔,“紫訊……十三你確定沒搞錯?”
紫色的訊號,是南宮家最高級別的信號,不過,爆開的紫訊,比一直閃亮而不爆的紫訊,要稍微好一點,極為尊貴的客人臨門,也是這種信號。
若是不爆的紫訊,那就是全族召集令了,這種級別的焰火,此人身上都沒有。
“何方貴客駕到?”遠處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不多時,一個眉清目秀的白袍少年飛了過來。
“大長老您聽我說,”發信號的靈仙迎了上去。
旁邊幾個高階靈仙,也挺好奇來人是誰,少不得也湊過去。
只剩下八個人站在那裡,一邊四人,遙遙地鎖定陳太忠,預防他逃跑。
陳太忠也不著急,就站在那裡淡淡地看著。
幾個靈仙圍著大長老,嘰裡咕嚕說了好一陣,十三自然是把陳太忠最近的動向說了,而其他人,對散修之怒就算有印象,也才停留在“一人堵一城”那個層面。
大長老聽了,也覺得很不可思議,跟其他家的頂尖戰力一樣,他一般沒事,也是閉關修煉,“一個人……滅掉了中州巧器門,十三你確定沒搞錯消息?”
“大長老你可以問一問伯爵,”十三苦笑著回答,“家主肯定知道的。”
南宮騰越承襲了爵位,自然也是家主,不過大部分的家務事,他是顧不上管,正經是隱夏道各種消息,他靈通得很。
大長老先衝陳太忠揚一下下巴,不緊不慢地打個招呼,“閣下請稍候……”
南宮騰越並不在府裡,但是府裡有他的親信在,溝通極為便捷。
不多時,大長老的臉一沉,低聲交待自家人,“你們且退下,一句話都不要說。”
說完,他上前兩步,上下打量陳太忠兩眼,然後一拱手,“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敢問陳太忠閣下,此來何意?”
“我找南宮錦標,”陳太忠淡淡地回答,“他殺了我朋友。”
這便是他計劃的無事生非,南宮錦標已死,真的是死無對證。
大長老聽得眼一眯,想一想之後才回答,“南宮錦標是鬱州分支的,與我主支亦不相干……而且,此人已死。”
他真是沒有懷疑,對方說的是假話,南宮錦標肆虐鬱州和積州的時候,殺了不少人,有很多都是南宮主支不知情的。
“你這話什麼意思?”陳太忠聽得眉頭一皺,眼中就冒出了一股笑意,“自己不想認賬,反倒說我無理取鬧,對吧?”
“他確實死了,”大長老慢悠悠地回答,他剛剛得知一個最新消息,陳太忠才又在折龍道釋放一個蘑菇,毀掉了鈍鎖胡家的一個村子胡家營。
這種煞星,他半點都不想招惹,一邊是光腳的,一邊是穿鞋的,如果對方不是那麼獅子大張嘴的話,南宮家願意息事寧人,“旁支也是主家出去的,我只是闡述一個事實,南宮家也不會不認賬……閣下有什麼要求,可以提出來。”
陳太忠嘿然不語,好半天之後,才出聲發話,“聞聽南宮家‘醉風雷’玄奧無比,願借來一觀。”
“呸,你做夢!”旁邊的八長老忍不住了,饒是誰聽到這消息,都得著急。
南宮家以“酒”為伯爵封號,家傳的功法中,酒類方面的術法是一絕,說是冠絕風黃也不算太誇張,不過遺憾的是,酒只是小術而已。
別人家被搶了功法,還僅僅是功法,南宮家可是還關係到封號,這不是一般的恥辱。
“螻蟻,這裡輪得到你說話?”陳太忠冷冷地看他一眼。
大長老也被這要求驚呆了,好一陣,他才沉著臉,問出一句奇怪的話來,“胡家的鈍鎖功法,閣下拿到了嗎?”
陳太忠遲疑一下,笑著點頭,不過那笑容,怎麼看都有點別的味道,“就在我儲物袋裡……早期跟他家溝通不暢,發生了點誤會。”
鈍鎖胡家的功法,就在儲物袋裡!
這是對眼前眾人**裸的挑釁——我身上有好東西,不遜於南宮家的功法,有膽子你們來拿啊。
八長老眼珠忍不住轉一下,不過大長老在場,還輪不到他說話。
“嘿嘿,”大長老苦笑一聲,這一下,還真難辦了。
他只是猜測著問了一句,不成想,竟然得到了他最不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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