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場合,陳太忠的燎原槍法,就有點低了,一槍重重地戳去,竟然不能破了斑猵的防——他手中的大槍,也只是中階靈槍。
不過他體內的靈氣不是白給的,自打晉階六級靈仙,他的靈力已經相當於九級巔峰。
一槍過去,沒有破防,但卻把那斑猵直接震得倒飛了回去,狗嘴一張,噗地噴出一口血來。
這一槍,看得周圍的人齊齊地愣了,那四人的攻擊打偏了,不過大家更驚訝的是,姓陳的區區的四級靈仙,居然……能將狂暴的斑猵,震出內傷?
這得是怎樣的修為和戰鬥力啊!
“看什麼看?”陳太忠厲喝一聲,“幫我拖住一下,我換兵器!”
此刻他顯示出的戰鬥力,有呵斥別人的資格,孔令劍聞言,首先將手裡的缽盂祭起,重重地擊向斑猵。
不過他嘴裡也沒閒著,他惱怒地喊一句,“你站了那麼久,不知道換兵器?”
“你知道什麼?”陳太忠哼一聲,將長槍收起,快速地套上兩隻拳套,抖手一拳打了過去,“我這是近戰靈器,你能幫我防著冰箭術?”
這話也在理,斑猵的冰箭術,是靈獸的天賦技能,釋放起來不需要蓄力,不需要時間,誰想跟它近身搏鬥,防守冰箭術,是必須要考慮的。
當然,陳太忠有縮地踏雲步法,還有無慾刀法可傷敵,不過面對這麼一個鬆散的隊伍,他不想把自己的底牌全部暴露出來。
而他的捨生取義拳法。也沒怎麼經過實戰的運用。此刻不拿來演練。要等什麼時候?
幾拳過去之後,那斑猵被他打得連連倒退,再也顧不上糾纏杜春輝,而是將怒火對準了他,大部分的冰箭術和拳掌,都奔著他去了。
可是令它憤怒的是,對方這個人類,實在有點滑不留手。冰箭每每被其險之又險地避過去,而它的巨掌,更多時候是跟對方的拳頭相碰。
對方的拳頭雖然不大,但卻是勢大力沉,震得它一口一口地噴血。
冰箭術打不住對方,拳掌又打不過,它的鬱悶可想而知,直急得它怒吼連連。
在這期間,其他人族修者的攻擊,也令它身上多了七八個傷口。不過那些小傷口,它一時還是撐得住的。
就在這個當口。另一聲怒吼再度響起,而且這一聲極其悠長,聽得出來,它的伴侶在以奇快的速度接近著。
“快點,下重手!”杜春輝忍不住對著陳太忠怒吼。
“說得輕巧,你來試一試?”陳太忠哼一聲,也不理他,只是有板有眼地使出捨生取義拳,同時注意規避對方發出的冰箭。
這話殊為無禮,不過大家也不會叫真,事實上,看著一個四級靈仙,居然通過拳法,打得出名力大無比、皮糙肉厚的斑猵步步後退,已經顛覆了大家的認知。
這傢伙真的是四級靈仙?不止一個人在暗暗地懷疑。
就連知道點內情的雷曉竹,也忍不住暗暗咋舌:這麼蠻橫的打法,偏偏能佔據上風,這倆傢伙……到底誰是靈獸啊?
這隻斑猵還沒打倒,另一隻斑猵已經出現在大家的視野中,見到同伴被人族圍攻,形勢岌岌可危,後來的這一隻登時就怒了,一邊奔跑一邊捶著胸口。
它竟然在沒接戰之前,就直接狂暴了。
斑猵這靈獸有猿類的血統,不需要狂暴丹就可以自主狂暴,當然,若是有狂暴丹的話,效果會更好。
看到這一隻直接狂暴,眾人心裡齊齊叫苦。
不過他們出招的速度並不減慢,攻擊越發地凌厲和快捷。
“嗷嗚”一聲,後來的這一隻奇快地撲進戰團,想也不想,衝著陳太忠狠狠一掌打去。
既然是靈獸,靈智遠超荒獸,它也看清楚了,必須先合力把這個人類抹殺,才能考慮其他。
然而,它的算盤雖然打得好,可陳太忠拳腳的份量,又哪裡是它能想像的?
只一拳,它就被擊得倒飛出去四五米,一隻前臂登時軟綿綿地耷拉了下來。
然而就在此刻,那被傷得不輕的斑猵,對著陳太忠又是狠狠兩掌,跟著倒飛了出去。
後來的斑猵怒吼一聲,嘴裡噴出漫天的冰箭——冰箭術是它的天賦技能,但是這麼多的冰箭,也是它醞釀了不斷的時間,才能有如此效果。
就在眾人紛紛抵擋和避讓之際,這倆斑猵轉身就跑,後來的這一隻雖然廢了一隻前臂,卻是用另一隻前臂拽過那隻,那一隻也毫不猶豫地跳到它背上。
要不說靈獸終究不是荒獸,更別說高階靈獸了,不但知道打不過就跑,而且在撤退的時候,還很有章法。
受傷重的這一隻斑猵出了兩掌,就是掩護後面那隻釋放術法,後面那隻一開始沒釋放冰箭術,打的也是“不行就跑”的主意,還懂得多醞釀一陣術法。
尤其是受傷重的這隻,出了兩掌,順勢就退到了同伴身邊,有冰箭術的掩護,兩隻斑猵抓住時機,果斷地脫離戰場。
哪兒有這麼便宜的?陳太忠雖然不想暴露太多底牌,卻也不想讓對方這麼輕易地溜走,躲過冰箭之後,拔腳猛追,抬手又是一拳擊出。
受傷重的那一隻,硬生生地吃了這一拳,又是一大口鮮血噴出,不過揹著它的那一隻借勢加速,幾個縱躍就不見了蹤跡。
這時候,如果能用靈舟的話,這兩隻斑猵,根本逃不脫眾人的掌心,但是在橫斷山脈裡……真的不能飛行。
“什麼破規矩,”孔令劍收回靈器,氣得怒罵一句。
他沒說規矩是什麼,但是大家都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哼,”陳太忠輕哼一聲,也不說話,脫下拳套,轉身走到一邊歇息。
他已經將小神識附著在那兩隻斑猵身上,如果晚上宿營,距離那兩隻斑猵不遠的話,他完全可以找個藉口偷偷溜出去,幹掉那兩隻。
不過,他雖然還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樣子,其他人卻是不敢再小看他了。
能以一己之力,僅靠著拳頭和蠻力,就能打跑兩隻斑猵——還都是狂暴狀態下的斑猵,這樣的靈仙,誰敢小看?
當然,大家也明白,在擊退兩隻斑猵的時候,其他人的助攻,也起到了牽制的作用,讓他不那麼束手束腳,但是牽制終究是牽制,不是主要戰力。
若沒有陳太忠在場,僅憑著其他四個中階靈仙和一個高階靈仙,大家就算勝,也絕對是慘勝,未必會折損人手,但就算留下兩隻斑猵,也絕對不是賺錢買賣——不經濟。
歇息一陣之後,大家繼續動身,孔令劍這時強調一句,“咱們離那個獸修,已經越來越遠了,前方出現高階靈獸的概率大增,我希望下一次,大家是合力獵殺。”
這一番話,宣告了此前輕鬆之旅的結束,此刻的隊伍,必須擰成一股繩了。
陳太忠自然是無所謂,他是來開眼界的,其他的低階修者也很興奮——合力獵殺,意味著大家都可以分潤獵物了,雖然不多,但遠勝於無。
馮樺和卓文秀的臉上,也看不出什麼,只有杜春輝例外,他雖然也沒說什麼,但是從他臉上,多少能看到點悻悻——前幾天的獵物,真的不太令他滿意。
又走了四十多里山路,天色就不太好了,孔令劍擔心又遇到下雨,要求大家散開,尋找一處比較合適的紮營地點。
陳太忠不太提得起精神,因為他的小神識告訴他,那兩隻斑猵離開他們之後,是越走越遠,根本不帶回頭的,就更別說報復什麼的了。
此刻他離著斑猵,差不多已經有七八十里地了,如果想漏夜過去偷襲,真有點耽誤時間,而且他並不確定,他如果直線趕過去的話,會不會遇到其他靈獸。
真是可惜啊,不能飛行。
不多時,有個低階靈仙找到了一個地方,比較合適紮營。
孔令劍過去看一看,認為確實不錯,於是召集大家到那裡匯合。
又過一陣,人都到得差不多了,只有杜春輝不見去向,直到一個小時後,他才腳步輕盈地趕來——他的手上,拎著一隻跟人差不多高的靈狐。
靈狐已經被他殺了,而且是一劍穿喉,看到大家都看著那隻靈狐,他不以為然地笑一笑,“雜色靈狐,三級靈獸而已。”
但是不管怎麼說,三級靈狐也是筆收入,是他單獨獵殺的,沒道理跟別人分。
倒是雷曉竹皺著眉頭問一句,“這隻靈狐……襲擊你了?”
在靈獸中,靈狐的靈智還遠超其他同類,三級的靈狐,基本上沒膽子襲擊七級的靈仙,更多的時候,它們是悄悄地溜走。
杜春輝也知道靈狐的習性,不以為然地笑一笑,“襲擊倒是沒有,只不過既然碰到了,那就順手殺了。”
雷曉竹看著他愣了有三四秒,搖一下頭,也沒說什麼。
陳太忠默默地看著這一幕,他無意插嘴,但是總覺得哪裡有什麼不對,尤其看著那死去的靈狐,心裡生出一股莫名其妙的不安來。
這純粹是他的直覺,至於說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他也說不出來。
然而沒用了多久,他那種不安的感覺,就成為了現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