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人的靈刀再次碎裂,這一次朱師兄就不再留手了。
趁著對方失去兵器的一剎那,他控制著本命飛劍,幻化做三柄,斬向對方,正是青蓮劍派的絕技——劍光分化。
陳太忠登時就覺出不對了,這一式給他的威脅感太大——或者是氣修的緣故,他對於各種危機,有著近乎於本能的直覺。
他甚至來不及取出靈刀,腳踩聚氣縮地,身子左右閃動兩下,發現這劍光會跟蹤,他果斷地前欺,抬手一拳,擊向對方。
朱師兄卻是沒想到,此人竟然不掣出靈刀,斬向那三道劍光,竟然是拳頭打來,於是身形暴退,要不要召回一道劍光護身呢?
他用這一招,也要耗費不少的靈氣,尤其是改變劍光的軌跡,更是辛苦。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一瞬間,陳太忠身子前欺,再度加速,重重地一拳,砸到了他的胸口。
除非使出防禦劍法,劍修的防禦跟他們的劍法一樣,走的也是極端——異常脆弱。
不過再怎麼脆弱,朱師兄也是高階靈仙,中階靈仙可能破他的防禦,但是用拳頭,那就未必了,除非對方在拳腳上有極深的造詣。
下一刻,他的胸口處傳來一股無比的巨力,身子重重地飛起,直摔出二十幾米遠。
所幸的是,他還有同門在場,梁新遠身子一動,迅疾地飄過來,凌空接下了他。
飛劍沒了人操控,幻化出的劍光登時消失。掉落在地。
緊接著。朱師兄身子一顫。“哇”地吐出一口血來,喘了幾口氣,他從胸口取出一個物事,看了一眼之後,有氣無力地發話,“好狠的拳法!”
劍修基於防禦太差,劍法又容易走極端,很多人胸口都有護心鏡。他胸口也有一個護心鏡,此刻的護心鏡上,拳印宛然,凹下去足有半寸。
須知這護心鏡,乃是金紅鈦石摻雜了玄鐵和千年玉髓煉製,堅硬、輕靈又不乏柔韌。
這拳法當然狠了,陳太忠都忍不住用左手去揉右拳,嘴角微微地抖動著。
他用的是“捨生取義拳”,事實上這拳法他已然熟悉,不過此拳法。靈仙六級使出,威力更大。而且有一定的幾率衝階——不過真要衝階,又有極大的副作用。
平日裡練拳,他是用拳套的——就是那雙無慾都斬不開的拳套,但是這次實在匆忙,根本來不及戴拳套,於是只能赤手出拳。
這一拳好死不死的,還砸到護心鏡上了,他疼得直暗暗咬牙——虧得哥們兒是氣修,要不然這隻手……麻煩可就大了。
不管怎麼說,這次也是贏了,戰了兩個高階,十塊極品靈石到手,他一邊“很隨意地”揉著拳頭,一邊若無其事地四下看一看,“這算結束了吧?”
就在其他人面面相覷的時候,惠笑靨臉上掠過一絲陰毒,抬手一指,厲聲發話,“圍住他!”
隨著她這一聲,青蓮劍派五個弟子刷地衝上來,圍住了陳太忠,這五人都是中階和高階靈仙,圍成一個直徑二十餘米的圈子。
“咦,”郭奴心火了,率先向場內走去,“姓梁的,你這青蓮劍派輸不起,就不要玩!”
他一動,郭家人和李家人也衝下高坡,逼了過來——這是要打群架?
“我都說了,我此來有事,”梁新遠面無表情地回答。
不過,宗派弟子的眼中雖然沒有家族,但是有些家族,也不是宗派能輕易招惹的,梁長老見有引發眾怒的趨勢,於是回頭看一眼惠笑靨,“你來說吧。”
此刻,惠笑靨已經把面具人恨到骨頭裡了,她又不是沒接觸過此人,就是在鑑寶閣為難她的陳鳳凰嘛。
想到自己屈尊去請此人,甚至都開出任由對方索取的條件,這麼屈辱的條件,此人竟然視若無物,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想她惠某人從小到大,何曾被人如此輕視過?
從小她就被玉屏門的長老看重,在青蓮劍派也是被人捧在手心裡呵護,此後修為飛漲,身邊更是凝聚了一批忠實的擁躉,被大家一致稱作“惠仙子”。
僅僅是這份屈辱,也就算了,不成想,對方拒絕了她之後,居然又接受了李家的邀約。
接受了邀約也就罷了,他還贏了,成為對方搶礦場的最大助力。
這一切的一切,怎麼能不令她怒火中燒?
看到梁長老讓自己說,她調整一下心情,儘量讓自己顯得冷漠一點,然後淡淡地發話,“十八日前,青蓮劍派十餘名弟子,在白砂鎮附近蒙難,證據顯示,兇手用的就是刀。”
你這不是扯淡嗎?陳太忠聽得心裡暗哼,他是殺人兇手不假,但是他記得非常清楚,自己當時和刀疤,用的都是槍。
“十餘名弟子?”郭奴心聞言錯愕一下,天仙之下皆為螻蟻,但是青蓮是玉屏的下派,十餘名宗派弟子,也不是個小數了,“都是什麼修為?”
“一個四級靈仙,還有三個初階,以及若干遊仙,”惠笑靨漠然地回答,“梁長老此次出來,就是尋找用刀高手,好緝拿真兇。”
真兇明明用的是槍!梁新遠心裡明白得很,起碼有個真兇用的是槍。
但是他看郭奴心不順眼,不是一天兩天了,於是也不辯解,再加上他心恨小朱被人打傷,只是淡淡地發話,“氣機已經被幹擾了,捉拿各種嫌疑人是必然的。”
惠笑靨看一眼面具人,很冷漠地發話,“你最好說清楚,十八日前,你身處何方,有何人為你作證?”
“你這不是有病嗎?”陳太忠眉頭一皺,“誰會記得那麼久遠的事,我又為什麼要告訴你?誰主張誰舉證,這道理你不明白?”
“你若是不肯說,少不得要將你帶回青蓮,細細盤問了,”惠笑靨面無表情地發話,那種高傲和冷漠,再加上風中微揚的裙袂,真有仙子一般的感覺。
“我若是不讓你帶呢?”陳太忠四下看一看,一來是尋找逃跑的路線,二來就是想看一看,有誰願意為自己出頭。
誰敢為他出頭?沒人敢出頭,就連郭奴心都不例外,他想一想,才細聲細氣地發話,“若是帶走此人……這礦場怎麼算?”
“礦場當然按剛才的結果算,”惠笑靨毫不猶豫地回答,她也捨不得礦場,但是她更明白,自己若是糾結於礦場,很可能激得郭執事保人。
到時候,礦場還是保不住,而她連出口氣的機會,都沒有了。
她雖然是弱女子,但涉及到利益糾葛時,能乾脆利落地做出決斷。
“那我就沒話了,”郭奴心轉身離開,“你們最好按規矩來,若是屈打成招,休怪上門執法堂過問。”
這根本就是場面話,無非是在意天仙的面子罷了,他在場都沒辦法插手,不在場的事情……又能怎麼過問?
這時候最糾結的,大約就是李墨白夫婦了,人是她倆邀來的,這麼被帶走,他們也沒面子,但是……他們真的不知道,十八日前,陳太忠在哪裡。
李董氏更是琢磨著,此人若是被帶走,那十塊極品靈石的酬勞……大約是不用給了。
“我就沒發現,我的人緣有這麼不好,”陳太忠見眾人噤若寒蟬,無奈地笑一笑,又看一眼人群中的刀疤,“對不住了,我會為你報仇的。”
他絕對不會跟著青蓮劍派走,眼下只有一個天仙,估計是留不住他,但是刀疤……他是真的護不住了。
就在此刻,人群中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我可以作證!”
卻見一個梳著雙環望仙髻的少女,從人群中走出來,她的目光清澈,臉上帶著些許的嬰兒肥,“十八日前,他跟我在一起……沒見什麼青蓮劍派的人。”
“剛才你怎麼不說?”惠笑靨冷冷一笑,身子猛地前躥,長劍當頭斬落,“作偽證者,死!”
“你敢!”人群中又傳來一聲厲喝,一道身影凌空而起,兩道白芒從她的手中打出。
“天仙?”梁新遠眼睛一眯,想也不想,飛劍直接迎了上去,“你找死!”
然而,他的飛劍被兩道白芒重重地撞開,下一刻,那空中的天仙,抖手又是一道白光打出。
而受得這麼一阻,此刻惠笑靨的劍,直接斬向小美女的額頭。
“混蛋!”陳太忠一聲厲喝,直接一個神識刺擊了過去,他被五個劍修圍著,根本沒時間衝出去救援。
然而,那劍離著小美女還有半分之際,只見小美女身上白光一閃,硬生生地擋下了這一劍。
惠笑靨吃神識一撞,基本上就暈過去了,整個人呈自由落體一般往下掉。
吳纖纖的玉葉飛刀也到了,徑直在她肩頭劃出一個極大的口子。
“你敢動她?”梁新遠見狀,急得大喝一聲,飛劍沒命地攻來,“這是玉屏門童長老內定的徒兒,你死定了!青蓮弟子何在?”
“童芸荔算什麼?”吳纖纖冷笑一聲,手裡又發出一把飛劍,直接將惠笑靨攔腰斬為兩段,“敢動小姐……童芸荔本人來了,我照殺不誤!”
“找死啊,”眾青蓮弟子看到屍橫當場,眼睛登時就紅了,揮舞著長劍就衝了上來。
然而下一刻,大家齊齊一怔,“此人連童長老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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