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池雲峰弄清楚事情真相的時候,也是有點哭笑不得。
池奇榀有“鳥投林”秘術,整個池家知道的人,一隻手都可以數得過來。
這是屬於南池的核心機密,從戰略的角度講,有一個神出鬼沒、隨時可以現身的老祖,有助於震懾不懷好意的勢力。
那麼老祖秘術的原理,自然是不能讓他人知曉,否則一來沒了神秘感,二來……敵對的勢力,可以針對這秘術的缺陷,找出應對的法門。
池奇榀出莊的時候,不想弱了池家的名頭,所以沒做什麼小動作,他就是要當面會一會那倆小子,至於會面之後動手,無所不用其極也是應當的。
但是在離莊之前,他強調過,說護莊大陣沒必要開,我先去碰一碰那倆。
他沒說原因,別人倒也不敢不聽,不成想他才離開村子,內堂堂主來了,一看就有點惱火,他是不知道鳥投林的,於是直接訓人,“大陣怎麼沒開?不知道這兩天不太平嗎?”
看守陣盤的這位苦著臉回答,“老祖出去了,走的時候說,不要開大陣。”
“你他媽胡鬧,老祖是不讓開到頂級吧?”內堂堂主以為這貨疏忽了,還要狡辯,很不客氣地發話,“你拿咱池家全族開玩笑?最少也要開個警戒級。”
警戒級就是甄別進村子的外人,同時還能防備初階靈仙強闖。
按說他這個命令也不算錯,可是誰能想到,池奇榀會以秘法遁回呢?
高階靈仙的老祖。直接撞破了防備初階靈仙的大陣。不過老祖本身也沒好受了——跟地球上飛機撞飛鳥。是一個道理。
這事情一調查就明白了,池奇榀氣得又吐了幾口血,卻是沒辦法處理內堂堂主。
哄亂了好一陣,大家才反應過來——陣還破著呢,得趕緊修復啊。
修復大陣倒也方便,從破陣到修復,不過短短的十來分鐘。
池奇榀回到靜室,吞下一些丹藥。將養了差不多三四個小時,才長出一口氣,“就按雲峰說的辦……等,再等兩個月。”
靜室裡也沒外人,池雲峰出聲發問,“對方很強?”
“不是一般的強,”池奇榀的眼中,露出一絲怪異的神情,“那個冒充九級遊仙的傢伙,刀法起碼達到了無慾的境界。”
“無慾。”其他人聞言,無一不倒吸一口涼氣。
池雲峰再次建議。“既然這樣,是不是請雲清老祖回來?”
“這人還不算可怕,”池奇榀看他一眼,緩緩搖頭,“另一個才更可怕,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雲清回來,估計也難逃對方毒手。”
“啊?”眾人齊齊大驚失色,二長老忍不住出聲發問,“也是天仙?”
“倒應該不是天仙,”池奇榀隨口答一句,然後就愣在了那裡。
好半天之後,他才苦笑著搖搖頭,“這個傢伙也未必可怕,但是打了這個小的,絕對惹出來老的,那根本不是雲清能扛得住的……奇巧門都未必扛得住。”
眾人聞言,竟然無人說話,屋子裡靜得,連掉根羽毛都聽得到。
池雲清也不過才是百藥谷的五天仙之一,而奇巧門,可是百藥派的上門,有玉仙的。
又過好一陣,二長老才出聲發問,“此人到底是什麼來歷?”
池奇榀搖搖頭,想一想才回答,“不可說,說了便是麻煩,不過你們放心,如果真是我想的那樣,人家看不上咱家這點東西。”
“那樣的話,等是最好的選擇了,”池雲峰聞言,緩緩點頭,這建議原本是他提出的,但是此刻,他的臉色並不好。
原因很簡單,池家的家主,也是脾氣暴躁之輩,而且非常地護短,這建議是最合適家族的,卻不是他真正情願的。
“也是這個道理,”二長老聞言點點頭,“如果對方真有惡意,剛才大陣破了的時候,他們有足夠的時間衝進村子。”
眾人聞言,頓時再不說話,這話一點都不假,剛才大陣一破,老祖受傷,村子裡根本就亂套了,對方若是真的覬覦什麼藏寶圖,早就殺進來了。
池奇榀待了好一陣,才嘆口氣,“待此事了結,如實通報各支,引以為戒吧……”
他們偃旗息鼓了,陳太忠兩人並不知情,緊張地等待了幾天之後,發現對方全無反應,他少不得又在幻陣裡鼓搗一番,埋上一顆核彈。
只要你在幻陣裡待上片刻,哥們兒跑出一段距離之後,直接引爆。
當然,這只是下下策,他手上的核彈不多,省一顆是一顆,若是能用寶符幹掉池雲清,那是最好的。
不過,需要他用到這些手段的時候,首先斗笠人得掛掉才行。
他就這麼每天無所事事,除了偶爾吃點東西,其他時間都是在修煉。
而斗笠人修煉了幾天之後,卻是夜裡頻頻失蹤,也不知道是幹什麼去了,直到天亮才回來,當然,陳太忠也懶得問他。
直到有一天,斗笠人發話了,“兩個月的時間到了。”
陳太忠盤算一下,還果真是時間到了,一時間有點惱火,“這個混蛋池雲清,讓我白等兩個月,早知道……哎。”
“早知道你也最好等,”斗笠人一攤手,“五轉洗髓丹,給我。”
“嘖,”陳太忠咂巴一下嘴巴,還是取出一個玉瓶,拋了過去,“你欠著我一條天仙的人命,怎麼算?”
“去涯山城任務大廳發佈任務,”斗笠人很乾脆地回答,“尋找天仙任務,任務報酬,一枚洗髓丹。”
“好的,”陳太忠也是痛快之輩,“你放心,我只會找初階天仙,不讓你殺中階天仙。”
“下一次出任務,每天一個上靈,”斗笠人卻是不買他的賬,“這倆月白跑,搞得我整天啃乾糧,瞎耽誤功夫。”
陳太忠聞言也嗆了,“下一次我都不陪你,給你個人名,直接去找吧,多長時間能殺了人,那是你自己的事兒。”
“是你好心陪我嗎?你還不是擔心,別人給你上了印記?”斗笠人一般不說話,說起話來,還實在有點那啥,“其實我早就知道,你身上沒印記。”
我去你大爺的,陳太忠聞言,好懸沒氣暈過去,“你知道為啥不早說?”
“切,”斗笠人不屑地哼一聲,“我早說了,五轉洗髓丹你什麼時候才會給我?”
陳太忠聞言,好懸沒把肝兒氣炸了,他愣了好一陣,才哈哈大笑起來,“反正你也幫我殺了那麼多人,我不吃虧。”
他心裡不好受,就要故意噁心對方——要不好受,大家都不好受。
斗笠人也不理他,站起身去遠處牽角馬,直到跳上馬背之後,他才哼一聲,“其實我可以幫你滅掉南池村的。”
看著他策馬離開,陳太忠怔了好一陣,才恨恨地吐出兩個字,“賤人!”
不過賤人雖然賤,他也是徹底了卻了一樁手尾,說不得收拾起擺設在樹林間的陣法,也策馬離開。
再到三溪鎮,就是五天之後了。
謝家的兩個靈仙都出任務去了,不過此時,謝家出了第三個靈仙,謝明湖。
謝明湖早就是九級巔峰,但是因為戰力超群,經常承擔一些家族任務,拖累了修行,此次謝家得了破障丹,家族公選此人服用。
他見了陳太忠,那是要多熱情有多熱情,若不是有破障丹,他真不知道猴年馬月才會突破。
而陳太忠對他,感覺就非常一般了——現在趕不上哥們兒的,以後也永遠趕不上,他跟這樣的人,註定不會有太多的交集。
總算是對方把晉階之功,全推到他的身上,出於那點虛榮心,他笑眯眯地跟對方共進了午餐,然後託詞有事,帶著刀疤離開了。
謝明湖一直將他倆到鎮子口三十里之外,見靈舟騰空,轉眼飛得不知去向,才感觸頗深地嘆口氣,“二長老這次,真是引來了一個了不得的人。”
兩個多月不見,王豔豔自打上了靈舟,就一直圍著主人問東問西。
猛然之間,陳太忠覺得,斗笠人不喜歡說話的習慣,其實也滿不錯,“這倆月,謝家沒有怠慢你吧?”
“沒有,他們敢?”王豔豔略帶一點得意地回答,“有兩個靈仙來謝家報復,還被我的霹靂葫蘆放翻一個。”
“靈仙報復?”陳太忠的眉頭一皺,“是想搶咱們靈藥的那幫人……胡信喜?”
“不是,”王豔豔搖搖頭,“是那個會隱身的小偷,他不是有倆靈仙同伴嗎?”
原來湄水城的守衛接收了小偷之後,直接搜魂術對待——此人偷了太多大戶,公憤太大。
等得了信息之後,城主府按圖索驥地捉拿那倆靈仙,不成想那倆也很警醒,漏夜逃出了湄水城。
想到此事是三溪鎮謝家引發的,這倆潛藏一段時間之後,就前來報復,不成想謝明弦早有準備,安排了人埋伏。
別說有王豔豔在謝家暫住,就算沒她在場,那倆也跑不了,不過她維護了謝家的宅院,還出手打翻一個,又混了五個功勳到手。
陳太忠聽她說完,感慨一聲,“謝家……怎麼說呢?身在體制裡,這方便之處,實在是太多了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