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的人登時就炸毛了:為啥呢?
很多人都是觀摩抽籤來的,其中抽不到籤的佔多數,除了外地人,還有不少聽風鎮的居民。
鎮子上的居民,本來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思來的,外地人著急,由他們著急去,反正鎮子上的名額,是有保障的,大不了晚一點。
可是聽說登仙鑑要停止測試了,鎮子上的居民也著急了,“寧樹風你這是玩我們呢?老子給你錢你不要,說是鎮子上早晚有份……”
聽風鎮的居民反應強烈,外地人的反應就更強烈了,“老子都住了四十天了,現在你跟我說……不測了?”
四下鬧哄哄的時候,王豔豔站起身來,目光四下一掃,“給誰當老子呢?誰說的……有種站出來!”
她一開口,別人還真不敢說話了,不說她主人的悍勇,只說她本人,一杆大槍打得同級劍修只有招架的份兒,這都是大家親眼目睹了的。
然而,終究是有不信邪的,一陣寂靜過後,一個人發話了,“我們大老遠趕來,你說不測就不測了,是不是該給我們一個說法?”
王豔豔看他一眼,沉吟一下點點頭,“二級靈仙,修煉倒也不容易……登仙鑑是我主人的,也沒邀請你們來,他想不測,那就不測了,怎麼,你不服氣?”
那二級靈仙嘿然無語,被打的中階靈仙真的有四級,就是他斷定的,此人心裡也有點小傲氣。但是人家蠻橫地問過來。他無言以對。
沒有規定說。手握登仙鑑的人,就要為大家測試——否則的話,各大宗門門口就人山人海了。
“沒錯,說不測就不測了,”寧樹風在一邊幫腔,他是鼻青臉腫的樣子,但是偏偏還是一臉兇相,“陳大人想做什麼。需要在乎你們的意思嗎?誰不服氣?”
別說,還真有人不服氣,“樹風,咱鄰里鄰居的,我孩子八次了,都沒抽到,我也沒找你事兒,就想著安心排隊……你是覺得自己玩大了,眼裡沒九哥了?”
這九哥也是聽風鎮人,寧樹風的活兒。還是他介紹的,同樣是九級巔峰。
“九哥……你這說啥呢?”寧樹風訕訕地笑一聲。“咱不測外地的了,本地的,陳大人的性子,你還不知道?”
就在這時,王豔豔冷冷地發話,“外地人可以走了,以後我們只測本地人,而且,今天以後進了聽風鎮的……不算。”
“憑什麼?”那二級靈仙還是忍不住發話。
“螻蟻,我需要回答你的問題嗎?”王豔豔不屑地看他一眼。
那二級靈仙鬱悶得好懸噴出一口血來,我居然被一個九級遊仙叫做螻蟻?
但是他還真不敢表示出異議,別說這位的主人,就是這位的槍法,能硬扛同級劍修,他也未必討得了好。
倒是聽風鎮的人一聽,這番變動跟鄉親無關,大家就不在意了。
陳太忠說到做到,當天下午,就讓兩個搗亂的人跪在了門禁口,旁邊有沈家的守衛在看護。
守衛的級別不高,只是高階遊仙,但是經過上午一事之後,沈家覺得尊嚴受損,多加了兩個守衛——這倆守衛不領陳太忠的餉。
不過,不領餉無所謂,關鍵他倆的責任,就是看護搗亂的兩個人,看著那倆跪在門禁處,若是偷工減料,上去暴打便是。
跪著的這倆,自是不甘心跪著,太屈辱了,而且……人嘛,只要不甘心做什麼事,總能找到些法子來——比如說,他倆可以歪歪斜斜地跪著,甚至姿勢可以近似於側臥。
然而沈家人得了授意,知道這兩人中了房客的毒,見他們身子偶然有歪斜,登時就一記鞭子打過去——清醒點哈,讓你跪著,不是讓你睡著。
說起中毒,這是刀疤負責的事,陳太忠指定要她毒倒這倆——在青石城地界,他見過她暗器淬毒。
事實上,王豔豔在用毒方面,造詣並沒有多高,畢竟大多時候,她淬了毒的暗器,只是想為自己逃跑爭取一點時間。
不過馭獸門對動物的毒性還是有相當研究的,也有治療的法門,她就手邊的材料,選了短吻電鱷的唾液毒,這種毒的解藥,她配得出來——雖然她認為,其實沒必要配解藥。
當然,施毒的過程就比較簡單粗暴了,她直接在對方腿上劃道口子,毒藥往上面一抹。
刀傷加毒藥,是有一點慘不忍睹,陳太忠看得都嘴角抽動一下——那些修仙小說裡,用個毒丸來控制人,手段可是比這仁慈。
然而相較那個四級靈仙,他倆算是幸運的。
堂堂的中階靈仙,被人剝光了,倒吊在一根長杆上,真是要多恥辱有多恥辱。
這長杆位於練武場內,接近於山包的中央位置,在山包之外就可以看到,離得太近反而容易被樹木遮掩住。
有了上午那場戰鬥,旁人也清楚地知道了擅自闖入的後果,除了小湖附近,還有一些人逗留之外,沒人貿然踏入沈家的地盤。
而那廝自從被吊上去之後,就滔滔不絕地大罵。
陳太忠也不理他,笑眯眯地拿出中階靈陣,就在長杆旁打坐修煉,到最後實在被聒噪得受不了,才笑著說一句,“嫌看熱鬧的人不多?你只管罵。”
那位登時住口。
接下來的半天和夜晚,陳太忠都是在長杆邊上度過,他甚至沒興趣問這四級靈仙的姓名,只等著找碴的人上門。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沈家的護衛通告王豔豔,說有龍鱗城官府的人來了,求見房客。
“讓他自己過來,”陳太忠盤腿坐在地上,眼皮微垂,不動聲色地發話,十天之內,他不會離開這個長杆,否則沒準會被人趁虛而入,救走此人。
不多時,刀疤領著兩人過來,沈家的護衛,也跟了一個過來。
打頭的一級靈仙直接發問,“你就是陳鳳凰?”
“有事說事,沒事滾蛋,”陳太忠還是盤腿坐在地上,眼皮都不帶抬一下。
“你怎麼跟巡查大人說話?”另一個跟班狐假虎威地呵斥他。
“你算那棵蔥?”陳太忠眼皮微抬,然後愣了一愣,“是你?”
呵斥他的這位,正是那天在龍鱗城勒索他的守衛。
這個守衛,是陳太忠絕對不肯放過的,不過這幾個月,陳某人專心在小鎮上潛修,忙著跟街坊鄰居打成一片,顧不上找此人的麻煩——蟊賊一個,什麼時候方便,就順手處理了。
此人身上,原本是有吐香蛇留的氣息來的,可三個月的期限已經過去了,一時也不好找到,沒想到這次又主動出現。
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啊,陳太忠心裡輕嘆一聲,繼續耷拉下眼皮打坐——你若不出現,我都快忘了這點小屁事了。
這位卻不知道,自己正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遠,事實上,這次他是主動申請跟過來的——因為在他印象中,陳鳳凰很忌憚體制內的人。
見到此人居然還坐在那裡,他氣兒不打一處來,走上前就是一腳,“大人問你話,你居然敢坐著?”
這一腳,正正地踢到防禦陣上,空氣水波一般地扭曲了一下,輕描淡寫地化解了這一腳。
“混蛋!”王豔豔一伸手,就抓住了此人的脖領,將人拎在了空中,“我家主人在衝關,你居然敢打擾?”
然後她手一抖,直接此人扔到了五米開外,她手上用了陰勁兒,此人跌到地上,好半天都站不起來。
巡查大人淡淡地看她一眼,也沒發作——他聽說了,這蒙面女修有七百多的功勳,沒必要為這點小事計較。
他扭頭看向盤坐在地上的那位,指一指長杆上吊著的中階靈仙,“我們接到舉報,你們擅自囚禁其他修者……而且眼前這個人,我也看到了。”
“他擅闖民宅,用心險惡,”陳太忠耷拉著眼皮,淡淡地回答,“我有權處罰他。”
這就是他為什麼先示弱,將四級靈仙引進門禁的原因,那兩個小螻蟻他看不上眼,但是中階就算比較大個兒了,他不能輕易放走。
而風黃界也有私人財產受保護一說,私人地盤非請勿入,否則主家想計較的話,可以懲戒對方一番。
當然,這個懲戒的尺度,是有彈性的,彈性又跟主家修為有關,說到極端,這還是個實力至上的地方。
陳太忠話說成這樣,那巡查也是沒辦法再找碴——對方雖然只是九級遊仙,卻能把四級靈仙抓起來吊上去,他區區的一級靈仙,怎麼敢無事生非?
可是他此來,也是得了別人的關說,於是嘆口氣,“同為修者,沒必要做得這麼極端吧?”
“人必自辱,而後人辱之,”陳太忠待理不待理地回答,“我招惹他了,還是求他找我麻煩了?”
那巡查想一想,柔聲發話,“能不能給我的面子,把人放下來?”
“你好大的臉,”陳太忠輕笑一聲,終於抬起了眼皮,“給你面子,不是不可以,但是咱倆見都沒見過,麻煩你告訴我……我為什麼要給你面子?你給我個理由!”
巡查為之語塞,倒是那守衛此刻站起身來,哼哼歪歪地發話,“你再欠稅的話,我可以幫你儘快補繳。”
你這真是花樣作死啊,陳太忠看都不看他一眼,冷笑一聲,“好像我旺泉城不能收稅似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