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兒,我服氣……真的服氣,”男人忙不迭地衝王豔豔拱手,恭敬異常。
他哪裡會不知道,對方已經起了殺心?
自打成為靈仙之後,他何嘗還跟遊仙客氣過?眼下他雖然恭敬,心裡卻是詛咒發誓——你先狂著,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
“你眼裡有殺氣,”王豔豔淡淡地發話,她浪跡江湖多少年,哪可能感覺不出這個?
陳太忠本不待管這種事,見兩人有點僵持,少不得一眼看來,然後他的瞳孔就微微一縮,“刀疤,你收了他左手的手鐲,那是個儲物手鐲。”
“什麼?”男修聞言大驚失色,他真沒想到,自己的儲物手鐲,會被別人看出來,一時間下意識地就想藏起來。
王豔豔卻是想也不想,一槍就挑掉了此人的左臂——取不了此人的性命,取一條膀子也是好的,總勝過毫無收穫。
“你……你會後悔的,”男修疼得在地上來回打滾,咬牙切齒地發話。
王豔豔從斷臂上取下手鐲,然後才側頭看他一眼,淡淡地發問,“你在威脅我?”
“他不懂事,大姐你饒過他這一次,”另一個女靈仙不得不出口求饒。
“沒事,我等著你報復,”王豔豔冷笑一聲,“你願意給你的宗門或者家族招災,我無所謂,千萬不要給我殺你的藉口……我看你特別地不順眼。”
這就算完了?沒完,她走上前面對松林盜剩下的四個人,冷冷地發話。“留下你們的儲物袋……我讓你們走人。識趣點!”
其他人倒是想反抗呢。敢嗎?說不得乖乖地交出儲物袋,抱頭狼狽而去。
女修走得晚,臨走的時候,她還拱手問一句,“這位大人,我們從鎮子其他方向進入,您真的不會攔著?”
“那關我什麼事,”陳太忠不屑地一擺手。想一想他又補充一句,“不要亂殺無辜……人在做,天在看。”
“閣下可敢賜下大名?”一個遊仙冷冷發問。
“你這麼炸刺,真以為我不敢殺人?”陳太忠冷哼一聲,
“大人,結果了他們算了,”鎮子的守衛戰戰兢兢地發話。
“我的責任就是守好路口,再對我指手畫腳,信不信我讓你死於意外?”陳太忠眼睛一瞪。
守衛登時噤聲。
幾個松林盜撤出去好遠之後,斷臂的男靈仙發話了。“淑姐,咱們怎麼辦?繞到南邊進鎮嗎?”
“還進什麼鎮啊。儲物袋都沒了,拿什麼去打,”女修不耐煩地回答,她看著手裡暗淡的小綠葉,心疼無比——今天她唯一沒被搶的,就是這個防禦靈器了。
對方搶劫的時候,她正好將綠葉拿在手裡,不管是對方疏忽了,還是不在意,她還真的保住了這一件防禦靈器。
“咱們可以搶回來的,”男修試圖說服她,“從南面進去,誰能擋得住你這二級靈仙?怎麼也要把損失挽回來一些……嗯,不要隨便殺人就行。”
“你真的相信那人的話?”女修側頭看他一眼。
“不管怎麼樣,咱這任務都算失敗了,”男修異常沉重地嘆口氣,“但是一點成績都沒有,回去以後,只會惹人恥笑。”
“問題是,我也受傷很重,”女修苦惱地揉一揉太陽穴,剛才跟對方的交鋒雖然短,但是在生理和心理上,她都遭受了重創。
她是靈仙,可以不倚仗身外之物,就將一干遊仙打得屁滾尿流,但是在她身體和識海都受到重創的時候,就需要倚仗一些資源了。
而對面那兩個蒙面的男女,將他們所有人的儲物袋,搶得一乾二淨,她就算想去打桃枝鎮的南口,手裡也沒資源。
這真是一件令人鬱悶的事,她禁不住嘆口氣,“當時定策就錯了,不該打北邊,應該直接打南邊的。”
南邊打得非常熱鬧,但是北邊才是松林盜突擊的目標,如若不然,不會放上兩個靈仙在這裡壓陣。
可是這倆靈仙,居然就直接折在鎮子外了。
以她想來,蒙面的八級遊仙也是被動聽命於桃枝鎮,心裡有所不甘,否則不會放他們離開,這麼一來,己方這就是決策性的失誤了。
躲開這兩個難纏的年輕人,桃枝鎮可不早就打下來了?
“咱們現在去,不晚啊,”男修極力鼓動她,“咱沒儲物袋了,其他兄弟還有,只要去了南頭,還怕少了物資?”
“那……”女修想一想,終於點點頭,“那咱們走一趟,進了寨子之後,只殺有關的人,無關的人不要動,這傢伙最少是中階靈仙……的戰力,咱要保持起碼的尊重。”
見他們離開,王豔豔揣起收穫的儲物袋,虎視眈眈地看著那一群外來戶,陳太忠則是又到旁邊打盹去了。
剛才陳太忠的表現太過驚豔,這一群人也默默地坐在那裡,只有那個失去了母親的小女孩,在抱著母親的屍體默默地流淚。
這時候守衛湊了過來,這次他是真服氣了,靈仙啊……靈仙都被打走了呢,“王大人,剛才怎麼不全殺了他們呢?”
“你是在置疑我?”王豔豔眉頭一皺,冷冷地發問。
“沒有,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守衛果斷地搖頭,“我只是覺得,貴主人放他們離開……明明可以斬殺的。”
“你哪隻眼看到,明明是可以斬殺的?”王豔豔冷冷地發問,順手撈起了手邊的長槍,“你怎麼能知道,我主人損耗不大呢?是幫松林盜探底嗎?”
“沒有沒有,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守衛連忙搖頭,他真是被嚇壞了,風黃界實力為尊,王豔豔主僕兩人,攔住兩個靈仙帶領的團隊,足以嚇死人了,他怎麼敢無事生非?
“我主人八級遊仙,扛住了二級靈仙,你這七級遊仙,若是能扛住一級靈仙,我絕對不會指責你為啥不追殺對方,”王豔豔冷笑一聲,“記住了……下一個靈仙,你扛著。”
“我根本不是這意思,”守衛急得手足無措。
然而沒過多久,他就又跑過來了,滿頭的大汗,“王大人,南邊告急,懇請貴主僕,出一個人去那邊。”
王豔豔看他一眼,不屑地笑一笑,“怪不得你只是一個守衛……知道我們主僕倆,領的任務是什麼?”
守衛當然知道,這主僕倆領的任務,就是堵住一個路口,鎮子裡把他們分到了北邊,北邊安然無事,這就算完成任務。
但是他著急,也有他著急的理由,“那倆靈仙,去了南邊……鎮子要破了。”
王豔豔冷冷地看他一眼,吐出一句話,“三個九級遊仙守不住一個路口,關我們屁事!”
守衛登時不敢再說話了,憑良心說,真的關人傢什麼事兒?
鎮子最終沒有被攻破,因為抵擋了足夠的時間,正好有一支從黑莽林返回的靈仙隊伍路過,而帶隊的靈仙跟雲家有點淵源,毫不留情地出手鎮壓。
松林盜這次損失慘重,一個斷臂的靈仙,直接折在了當場,還有一個二級靈仙,血遁跑了,想必將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是要休養為主了。
當天晚上,鎮子裡開慶功會,這個時候,周邊的戰力也趕到不少,小小的桃枝鎮裡,竟然來了七個靈仙。
七個靈仙,靈仙隊伍裡就佔了五個,剩下兩個是周邊趕來的,當然就是以靈仙隊伍為主。
這靈仙隊伍,基本上都是巨松城的,只有一個是黑水門的內門弟子,一個初入靈仙的弟子,在內門弟子裡,只能說不算墊底。
不過這名喚隋重伽的弟子,卻是著實有些張狂,酒桌上言談無羈,隱隱看不起身邊諸多的家族。
陳太忠也受約前來了,他本來不想來,但是這個靈仙隊伍,是從黑莽林裡歸來的,而這黑莽林,正是他下一步要試煉的場所。
他卡在靈仙二級這個瓶頸,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雖然他升上靈仙二級,也不過才五個月……天才的軌跡,註定是俗人不能理解的,難道不是嗎?
隋重伽的狂妄,大家都能理解,宗門弟子,原本也該如此。
連陳太忠都能理解,所以他坐在角落裡,一邊享受著難得的靈獸肉,一邊跟王豔豔嘟囔,“這靈獸肉真的不錯,比荒獸肉強得太多了……好期待殺個妖獸。”
妖獸對應的是人類裡的天仙,事實上到了這一階層,基本上可以算獸修或者妖修了。
酒至半酣,雲中龍喝酒喝得有點二麻了,他看一眼王豔豔,“王氏女修,這個時候,我很想問一句,為什麼你們放走了兩個松林盜的靈仙,為什麼?”
聽他這麼說,一桌靈仙紛紛側頭看過來,目光不怎麼友好。
“雲隊長你喝多了,”王豔豔硬著頭皮答話,被七個靈仙圍觀,壓力真的有點大。
但她還要辯解,“我和我家的主人,只負責北邊的大路,我們擋住了,就算完成任務了……你們三個九級遊仙擋不住那邊,還想苛責我們,有意思嗎?”
南邊的路口,三個九級遊仙,而北邊的,就是隻有“王氏女修”及其主人,總共就是一個九級遊仙加一個“或者會好厲害”的八級遊仙,整個桃枝鎮的防守,根本就是南強北弱好不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