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幾個人嬉皮笑臉的走到近前,邊上的袁飛華氣的真跳腳,可是我雖然怒火中燒卻反而沉靜下來了。看着幾個傢伙在那裏張牙舞爪的叫囂,就像在看一幕戲劇,雖然激動但不衝動。也許這就是隊長告訴我的冷眼旁觀的狀態吧,他曾説過:現代的軍人要的不只是像藍博那樣以一敵眾的軍人,而是進到一個酒吧內發現隱藏的危險後,轉身離開的士兵。
我拉住氣不可捺的袁飛華,在他耳邊小聲説道:“不要衝動,靜下心看着他們的表演,把這一幕記在心中,把這股憤怒憋在胸中,將這一切都帶回國去,告訴那些仍抱着天真幻想的小孩子們,天堂不在日本。”
“嗯!”袁飛華捂着肚子盯着欄外的“友人”,眼中噴火的咬牙便挺着。看着他的樣子,我讚賞的拍了拍他的肩。
“近井君!你還沒有覺悟嗎?你身上的大和精神哪去了?想想你剛到日本時多可愛呀,可是看看現在的你,真是讓你體內一半日本血液蒙羞……”
“八嘎!你這個頑固的混帳,抱着低等的支那身分不放,你是不是還欠揍?看清楚你身邊的人,這就是支那人,都是無恥的罪犯和強盜,還是早早回頭吧。”
“近井君,不要怪早田君他們,他們也是為了你好,他們是要打醒你,讓你從新回到正確的道路上。”
“怎麼?不説話?你還沒有走入歧途的覺悟嗎?看來給你的教訓還是不夠……”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兩個傻瓜一樣的傢伙,在那裏不停的説教,並聽到他們不停的拿我做錯誤的範例,讓袁飛華迷途知返。樣子有點猥褻又裝做很正派的樣子,除了在皮條客臉上見過外,還真是第二種人讓我見識到這種面容。套句羅斯福的話就是:“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一個卑劣、無恥的民族!”
他們説了一會,整個拘禁室的所有人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一羣人都鬨笑着對這邊指點笑罵。袁飛華有點頂不住了,臉色青紫的抬不起頭,像個身負重枷的刑徒。我沒有阻止對面的嘲笑,也沒有去安慰他,因為我知道什麼叫破而後立,只有徹底摧毀他現在的思想壁壘,才能讓他從新的角度去認識世界、認識人生。
看了一眼手上的表才剛過午夜,就在我剛掏出ZIPPO準備再點個火,對面的那個被稱為早田君的傢伙,看袁飛華遲遲沒有反應突然説了句:“算了!別和他費口舌了,他已經被支那人的血統污染了,即使讓他回到我們身邊,遲早也會沾污了我們高貴的大和基因。呸!”
一口痰吐到了我的鞋上,我沒有説話,但是這一幕正好被進門的REDBACK給看到了。她手裏提了套衣服,看起來是西服,滿臉興奮的一推門,正好看到他一鄙夷的一口痰吐在我的鞋上。這雙鞋是她從意大利給我帶回來的,是什麼小牛皮的還挺貴的。
“你怎麼回事?那可是我給你買的皮鞋,你就讓個白痴往上面吐痰?”REDBACK走過來。將西服穿過鐵欄扔到我手裏,然後一把抓住那傢伙的腦袋向鐵欄上重重的來了一下,撞得整個鐵門都是搖晃的。那個叫早田的像泡軟的麪條一樣滿臉血水癱軟在地上。
對於REDBACK的行為,我一點也不吃驚,只是很好奇她為什麼會在警局中打人,要知道我們還要在日本執行任務的話,是不能明着得罪當地政府的,這也是我為什麼一直忍受他們嘲笑而沒有發作的原因。作為戰士,任務第一,一切順延!
接過她扔過來的西服包,入手的重量就告訴我這裏面有東西,拉開西服包的拉練,裏面除了一套阿曼尼外,還有把OLYMPICOA93TG衝鋒槍和兩個40發彈匣在裏面。我把西服遞給邊上的袁飛華替我提着,衝到鐵欄前伸手便捏住了,正要尖叫的另一個傢伙和來隨行進來的叫橫田的警察。輕而易舉的將兩個人平提了起來,大拇指一壓他倆的頸動脈,兩個人還沒有叫出聲便暈了過去。REDBACK從橫田身上搜出鑰匙打開門,掏出一把射電槍,對着其它幾個監室中目瞪口呆的犯人連開了幾槍。這種有效但不致命的電擊類武器,通過向目標人羣噴射等離子氣體產生導電介質並形向電流回路,一瞬間便能將瞄準的目標周圍兩米內的所有生物都擊倒,只是射程有限不到七米。不過在這裏使用到時挺合適,兩秒的時間便只剩我們三人成了諾大拘禁室內站着的人了。
“計劃有變,現在紐約那邊林子強的收購計劃格外順利,那羣麥克爾·羅特朗和那羣黑幫頭目等不及了,他們聚眾出價五千萬美金,要買林子強全家的性命,林氏集團的工地上已經出現三次爆炸事件了,死了不少人。林子強在美國接二連三的被重型武器襲擊,水鬼,快刀,TATTOO他們頂不住了。而且,保全人員也被例入了懸賞範圍,麥克爾·羅特朗揚言任何保護林子強的都是和他作對。現在美國的保全公司都不敢接他的工作,根本沒有人做前後鋪墊工作,快刀他們現在出門就是憑火力和這羣傢伙硬拼,FBI高層有摻進此事,所有警察都是敷衍了事。”REDBACK接過我換下的西服裝進西服袋內,儘快的給我介紹現在的情況:“日本這邊真正的暴力團跳出來了,這些傢伙都有噴子,而且是以狼羣隊員為目標攻擊,我們三個小時已經收拾了七幫人馬數百人,但大家也手忙腳亂,暗中還藏着一個達芬奇。這樣根本無法首尾兼顧,羅傑隊長要我們馬上就離開這裏到美國和其它人匯合去,日本政府不放人,隊長不放心你,讓我們把你弄出來。”
袁飛華走出鐵欄的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對着蜷成一團的早田使勁來了一腳,但軟弱的腳力沒有踢痛早田,倒是引痛了他自己的傷勢。我沒有阻止他自顧自的穿好衣服,把那把長相奇怪的衝鋒手槍插到肋下,看着面前的REDBACK問道:“那怎麼辦?殺出去?”
REDBACK還沒有回話,袁飛華戰戰兢兢的先開口了:“你們不是要把警局的人殺光吧?”
REDBACK看了一眼面前這個瘦弱的小夥了,也沒有費話,舉手把槍對準他,準備把他放倒,被我伸手壓下了槍口。
“他是我剛認識的朋友!”我對眼神奇怪的看着我的REDBACK解釋道。
“你的朋友挺容易交的!”她根本不相信我的話,但也沒有下手的意思了。
“怎麼出去?”我又一次問道。
“走出去。”REDBACK示意,袁飛華穿上昏倒在地的橫田的警服:“天才已經切斷了他們的監視系統,我們只要走出去就可以了!”
“如果他們發現怎麼辦?”袁飛華猶豫着不肯穿衣服:“我能不能呆在這裏!”
“當然,這些人醒了一定會很樂於見到你還在這裏的!”REDBACK臉上不懷好意的微笑,連傻子都能看出來是什麼意思。袁飛華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會不明白。立刻沒有再廢話,飛快的穿上橫田的警服,洗淨臉上的血跡緊緊的跟在我倆的後面,生怕我們兩個丟下他似得。
“別*的這麼近!”如果不是REDBACK推了他一把,他就是掛在她身上了。
“別害怕!”我笑了笑説道:“剛才你不是挺有勇氣的?還要和人家拼命,現在怎麼成孬種了?”
“我們這是越獄!抓到就完了。”袁飛華四下張望,樣子就像一個心虛的小偷。
“是嗎?如果不是上帝保佑你碰到我,你已經完了!”我用手指捅了一下他的肋骨,提醒他無論他逃不逃,日本人都不會給他好果子吃。
“我沒有抱怨,我只是害怕!”袁飛華想起剛才體內骨刺向扎進腹壁的感覺,不禁打了個寒顫,喃喃的説道。不過神色似乎下了決定,腰板也稍稍直了點。
REDBACK帶着我們走的是人非常少的一條小道,小道的盡頭是消防通道。日本人有個比較令我欣賞的習慣,那就是不關他們自己的事,就沒有人過問,我們三個走在路上,除了幾個男警對REDBACK的美貌駐足以外,其它人都沒有在意我們三個人。我們三個很順利的便進了消防通道,跟着REDBACK東轉西轉的竟然走到了地下室,通過地下的供暖管道街,簡單的撬開了幾個鎖頭,便走到了街上。袁飛華跟在我們兩個後面,眼睛瞪的大大的,彷彿不敢相信竟然如此輕鬆的便離開了警察局。不停的回頭向不遠處的警局大門張望,然後扭過頭難以置信的打量REDBACK。過了好一會才跟着我們兩個鑽進路邊的雪佛蘭“郊遊者”越野車。
“看什麼?那我是的女人,你沒有份了!”我好笑的罵了他一句。
“她怎麼會知道那些……那些……路?”袁飛華滿臉好奇問道,神色就像做了一個興奮的夢一樣。
“日本警察局的能力、防禦和素質實在很一般,我聽説有個傢伙向日本警視廳發出挑站書,要挑站日本警界的能力。政府成立了專案組,全日本警察出動竟然幾十年都沒有抓到人,最後追溯期過了,日本警局顏面無存的摘掉了專案組的牌子。這事,世界僅有呀!”REDBACK打着車子,回頭笑道。
“這個我似乎也有耳聞。”我似乎也在哪個報紙上看到過這件事。
“把這個小子扔到哪?”REDBACK突然發動車子衝進了車流中,還沒來得及繫上安全帶的我和後座的袁飛華被重重的甩到了車門上。剛坐正身體,車子兩側便貼過來兩輛本田機車,兩名全身賽車服頭戴安全帽看起來像大頭娃娃的車手,從兩邊拿着兩把“手噴”對着我們就是一陣狂射,打得整個車子火花亂閃。
袁飛華嚇得趴在後車座上抱頭慘叫,高分貝的聲波刺的人耳生痛,兩輛機車打完子彈退了下去。我整了束衣領,清理了一下掉進頭髮裏玻璃渣,對邊上駕駛的REDBACK説道:“這就是你説的惡劣情況?”
“還不夠惡劣!”REDBACK拍掉身上的玻璃渣,掀開車座旁的存物櫃,從裏面掏出自己的手槍,擺到方向盤前説道。
“SHIT!小日本瘋成這樣,看起來麥克爾·羅特朗下血本了!嗯……”我掏出肋下的“異形”衝鋒槍裝上彈匣,打開保險拉機上膛後,用槍把砸掉面前已經粉碎卻仍藕斷絲連的擋風玻璃。撲面而來的風像百斤實質的細沙一樣壓住了口鼻,時速150公里前衝帶來的氣壓,無論你多用力都無法將空氣吸進肺內。
REDBACK拉高自己的領巾,擋住口鼻這樣能夠起到緩衝作用,保證氣壓的平衡,這樣才能呼吸。這時候退到車尾的兩輛機車中的一輛,手持一顆罐狀物體又追了上來。
“你看到了嗎?”我扭頭看着越來越近的黃色本田機車,對REDBACK問道。
“抓緊!”REDBACK衝後面叫了一聲,一個急剎車然後一腳跺開了虛掩的車門,剎車不急的機車手正撞在伸出來的車門上,機車和車門一齊飛了出去,車手正摔在車道正中央,一輛凌志來不及剎車,正好從他脖子上碾過。與此同時車子的另一側,另一輛機車正好從我窗外駛過。車上的騎手還扭過頭來看了一眼倒下的同伴,他看到的是我已經架好的槍口。
OA93TG其實就是M16的迷你版,雖然像手槍一樣大小,但擁有突擊步槍一樣強大的火力,這火力輕鬆的將機車上的騎手撕成了碎片。REDBACK從容走下車,從後面的車廂內拿出個M72火筒,對準一輛急馳而來的奔馳打了一發。火箭彈在湍急的車流中拖着S形的尾煙飛過,擊中了車子的前臉,整個車頭被炸飛上了天,但沒有了發動機的汽車底盤仍緩緩的跑到了我們面前,奔馳的確不同凡響,受到如此重擊仍保護住了車中乘客的半條命,三個穿着黑西裝的男子從冒着火苗的車殼內鑽了出來,其中一個就地打滾想熄滅身上的火勢但徒勞無功,我走了兩步來到近前,換好彈匣對着他補了兩槍替他結束了痛苦。
REDBACK打飛了另外兩人手中的槍,把他們拉到路邊在身上搜索了一通後,在兩個後腦一人補了一槍,拿着兩枚銀製徽章樂呵呵的走了回來。
“佳吉組!小團體!”REDBACK把手中雕有兩片櫻花,一條蛇的徽章扔給我,然後鑽進了沒有門的車子。
我看了一眼手裏的徽章,把它扔到了後座上,對趴在座椅下的袁飛華説:“留個記念吧!也算沒白來日本一回。”
袁飛華顫抖着探着頭向後面冒着濃煙的奔馳車看了一眼,嚇的臉色蒼白的又縮回車內。吞了幾口吐沫説道:“你……也是黑幫?”
“日本有中國黑幫嗎?”我好奇的問道。
“有!在新宿。”REDBACK到底是在亞洲混了多年了,對日本倒是挺熟的:“台灣過來的,勢力還不小!”
車子經過那輛壓死人的凌志前,REDBACK探頭對那個看着屍體發呆的車主喊道:“嘿!報警呀!發什麼傻呀?”然後,樂呵呵的開着車走了。
經過一個地下隧道是,我們扔掉了這輛車,在路邊偷了輛切諾基·吉普,順着原路又開了回去。經過事發地點的時候,我們看到警察已經趕到了事發地點,那個凌志車主正在向警察述説事發經過。
“這不是回賓館的路!”我摸了摸REDBACK的手背問道。
“沒錯!”REDBACK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看了一眼倒後鏡中的袁飛華説道:“這個傢伙怎麼辦?”
我扭頭看了一眼袁飛華,以REDBACK的性格肯定要殺他滅口,我笑了笑問道:“袁飛華,你還想呆在日本嗎?”
“不想!”袁飛華毫不猶豫的回答。
“不要意氣用事,如果你留在日本也沒有什麼,學點東西回去也不是壞處。我可以請個律師,今天的事就説是我們脅迫你,應該沒有問題的!”我並不喜歡強迫別人,因為自己就是受害者。
“我不是害怕這個,這裏讓我十分噁心,我只想盡快回國!”袁飛華眼神堅定的看着我。
“聽着!小子。你應該知道什麼叫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吧?不要只是看到幾件日本社會的黑暗和不公就否定一切。你可以恨日本,但也應該看到日本優秀的一面,從中吸取教訓和經驗,這樣才是一個聰明人。你明白嗎?”我怕他從一個極端跳到另一個極端,這樣的他回國帶回的除了一團怨氣和一個傻子什麼也沒有。
“我很冷靜,也很清楚自己在想什麼,而且我已經取得經濟學和企業管理雙碩士學位,並不是白痴一個夾着尾巴逃回國。我只感覺這裏不適合我再呆下去,在日本一箇中國人永遠不可能成為一個公司的CEO,因為那個位置永遠是日本人。我想回國去尋找自己的天空,自由平等的天空!”袁飛華看上去是真的討厭在日本呆下去了。
我看了他一會,他用堅定不移的目光毫不畏怯回應我。
“那好吧!你的護照還在嗎?”看到他亮出護照後,我笑了笑道:“有什麼要拿的東西嗎?如果沒有我們把送到機場,你就買張票回去吧!反正中日也沒有引渡條款,你回去只堅持説日警方虐待你,你是趁亂逃出來的,並向他們描述我的樣子就可以了,他們不敢把你怎樣的。”
“他還不能走!”REDBACK接了通電話後,扭過頭對着袁飛華不懷好意的笑道:“我們需要他幫點小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