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浩莫名其妙地問道,“什麼來了,誰來了?”媽依可氣喘吁吁地道,“趙吉祥果然來了,帶了十幾個潑皮。”趙吉祥?”楊浩愣了愣才想起來是自己素未謀面的“如雪坊”前外管事。楊浩立即問道,“怎麼,…小羽他們連十幾個潑皮都招架不住,叫人家把,如雪坊,砸了?”姆依可道,“沒有,…小羽他們好生了得,打得那班潑皮屁滾尿流地去了。”揚浩放心笑道,“那你還這麼著急地淡來做什麼?”媽依可跺跺腳,急得臉蛋更紅了,“哎呀,啤子說不明白,他們……他們先是逃了,然後又帶了幾十個潑皮來,…小羽他們聽說之後跑出來繼續打,打著打著他們又逃後了,緊接著又帶來一百多號人,然後不知從哪又跑出來兩百多號人,然後那一百多號人就跟小羽他們打,然後那兩百多人就跟小羽和趙吉祥他們兩夥人打,然後小羽和起吉祥就帶著他們的人跟那兩百多人一起打,總之,總之是打得一塌糊塗……””“竟有此事?”楊浩心中大奇,一把拉住她的小手道,“走,咱們去看看!”殺豬巷此時已亂成了一鍋粥。
殺豬巷因為臨近汴河,所以這條掛上青樓特別多,跑船的,赴京的,上了岸就有溫柔滋味享受。不過因為接待的多是船伕縴夫,行腳的小商販,所以這裡的清樓大多檔次不高,除了“如雪坊”品流高雅一些,其餘都是很簡陋的尋常房屋,這些地方已被楊浩買下了其中多處。
這些簡陋的棚屋本來之準備要找人拆的,現在不用了,殺豬巷裡如今何止是兩三百人吶,此剎足足有五六百人,一個個拆房子撬木板,全做了十八般兵器,把個殺豬巷擠的是水洩不通。
穆報玉j八大侍衛緊緊守住,如雪坊”有靠近的就拳打腳踢把人再踹回去,可是這麼多人,他們再能打也照顧不過來,那院牆不高,如果有人要翻牆進去,他們根本阻止不了。院子裡柳朵兒和妙妙,還有許多歌舞伎全都戰戰兢兢地往外看著,不曉得這“如雪坊”能不能保得住。
穆羽急得滿頭大汗,司時又暗暗慶幸,幸好這些人不是一夥兒的。
兩夥人好象都是奔著,如雪坊,來的,可是他們之間似乎也有恩怨,就這麼著,兩夥人都想打進如雪坊,可是他們見到對方以後,卻是仇人相見份外眼紅,立即就相互廝打起來,穆羽這一方人少,本來是“三國大戰”的,漸漸地他們退出了戰團,那兩夥人也沒注意,穆羽帶人緊緊守在“如雪坊”前,殺豬巷裡變成了那兩夥人“楚漢爭霸”了。
“下山虎,你這是說的什麼渾活,老子被打,難道是跟這殺豬巷的地名兒犯衝?啊呀呸!打,繼續打,再喚些兄弟來,把這些混濤鳥人給俺往死裡打,這些賊忘八,俺好端端地坐在這兒吃酒,招誰惹誰了?把俺打成這般模樣!”
一個胖子慷慨激昂地說,一臉的悲壯,只是他現在的模樣實在是不提氣,衣衫破了,跟叫花子似的,額頭腫了一個包,眼角蹭破了皮,鼻子底下還掛著一條未擦乾的血跡,上嘴唇腫起老高,那模樣實在是有夠瞧的。他正在“如雪坊”對面一處曾經彷彿是家小酒鋪,如今已變成一片廢琥的地方蹲著。
旁邊一個咧著懷的大漢,胸前紋一隻威風凜凜的下山虎,咧嘴笑道,“二當家,你放心,咱已叫人去碼頭上喊人了,一會兒還有大隊人馬趕到。不過二當家,你真的不是為了嫖姑娘,跟人家爭風吃醋打起來的?”那胖子叫起了撞天屈,“下山虎,俺說的話你還信不過嗎?俺若是為了嫖姑娘,天打五雷劈。”下山虎鬆了口氣,謔笑道,“那就好,那就好,你也知道,小袖姑娘對你,哈哈哈,我的意思是說,如果是為了爭風吃醋的事呢,咱們還是息事寧人的好,要不然鬧大發了,讓小袖姑娘知道了,二當家您還得吃一頓排頭。”整條巷子都是喊打喊殺的人群,這二當家和下山虎卻蹲在條條急促往來,追打奔跑的身影下,扯起了閒淡。
“巷口堵住了吧?可莫叫人逃出去招來了公差。”二當家的放心,這點事我還辦不好嗎?”“嗯!”鼻青臉腫的二當家想了想又憤憤然起來,委曲地道,“今兒跑船回來,身子有些乏,俺到這飯館兒叫了半斤豬頭肉,四角老酒,本想吃了就回去歇著,誰曉得就來了一夥潑皮,坐俺旁邊商量了些什麼,然後就有人去那,如雪坊,惹事。
緊接著一個半大小子帶七八條大漢跑出來,就跟他們幹了起來,把一條街的人都嚇跑了。俺覺著,你們打你們的,又不關俺的事,俺吃俺的酒就是,招誰惹誰了?所以就一邊吃酒,一邊笑嘻嘻地看熱鬧,誰曉得那夥潑皮不濟事,被那半大小子帶人給打跑了。
他呸地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遁弊嗓早文道,,那小鬥打跑了他們環不罷休一指著俺說了走,l打他們老大!”衝上來把俺好一頓打,俺一個人怎打得過他們那麼多人?
可恰俺暈頭轉向,好不容易爬起來,拾掇了一條凳子坐在大街上一邊喘氣一邊叫罵,誰知屁大的功夫,又跑來一夥潑皮,這回人更多,一見俺當街坐著,衝上來就打,把俺又打趴下了。俺閒來酒館坐,禍從天上來……”那胖大漢子說到這兒,揉揉淤青的眼角,喃喃自語道,“奶奶的,咋這麼邪性呢,莫非俺跟這殺豬巷犯衝?”揚浩急急趕到殺豬巷,衝進去一看,“赫!”打得這叫一通亂吶,兩夥人打得天翻地覆,對他的到來視若無睹。楊浩心繫“如雪坊”也沒空理會他們,拔腿就往裡跑。
姆依可報訊,是翻出後院牆沿著河堤走的,這才見識到許多粗野的大漢野獸般糾鬥在一起是如何的窮形惡像,她心中害怕,連忙緊緊跟在楊浩身後。
其實還是有人看到楊浩了,下山虎安排在巷口的人早就看到了他,楊浩今日逃街,穿的是開封府的官衣,那把風的漢子一見是官差到了,哪敢截他去路,一溜煙逃去找二當家報信去了。
“二當家,二當家,公人來啦!
二當家蹭地一下站了起來,“來了多少人?”“就一個,還帶著一個小丫頭。”二當家捏了捏疊成三個的下巴,沉吟道,“嗯這麼說應該是尋花問柳的,不是衝咱們來的?”下山虎急道,“二當家,點算本來不是衝著咱們來的,一見了這情形也得衝著咱們來了,咱們可是有正當事情做的,民不與官鬥,先散了吧,得著機會再來,要不然會給老大惹來大麻煩的。”二當家想了想,心有不甘地道,“好,咱們撤。”他剛要招呼自己的兄常閃人,楊浩已衝到瞭如雪坊”門前,大喝一聲道,“南衙院使在此,哪個大膽,在此聚眾鬧事?”南衙左右軍逃院和司錄司,號稱南衙三院,如果說普通的衙差相當於片警,戶警,那這三院就相當於特警刑警,百姓們最是懼怕。火情院新設,是南衙新增的第四院,但普通百姓還不知其名,所以楊浩狐假虎威,只稱自己是南衙院使,卻不說到底是哪一院。
一聽是南衙院法,果然把那些人震住了,正在咆哮廝打的雙方就像中了定身法兒,齊齊地愣在那裡。
揚浩見許多人頭破血流,手裡還舉著磚石木棒,便擺出官威,冷冷一笑,沉聲喝道,“光天化石之下,你們這些潑皮無賴聚眾鬥毆,想去府西司獄吃牢飯嗎?是誰帶的頭,說!”當即就有幾個被打得披頭散髮,滿臉是血的大漢和穆羽一齊站了出來,往對面指,異口同聲地道,“是他!”鼻青臉腫的二當家鼓著兩隻牛一般的大眼睛,運了半天氣,才大叫一聲,“直娘賊,你們還要冤枉俺?”楊浩猛身,戟指喝道,“大膽,本官面前還敢喧…喧喧”……”揚浩如遭雷殛,身子猛地一顫,兩隻眼睛越瞪越大,手臂遙指那腦袋腫得跟豬頭似的胖子,身子哆嗦的厲害,一時竟語不成聲。
那胖子無端端被兩撥人痛毆一頓,最後又被他們指為帶頭鬧事者,氣得腦袋發暈,可要讓他與官鬥,尤其是南衙的一位院使大人,他也沒有那個膽子,正自跳將出來想要申辯的時候,楊浩向他大喝一聲,他定睛一看眼前這人,登時也是大吃一驚。
兩個人眼睛瞪得大大的,一步步向前走去,走到三步遠的地方,兩個人突然齊齊的怪叫一聲,
“阿呆!”“臊豬兒!”你還活著?”
“你還沒死?”兩個人猛撲過去,緊緊擁抱在一起。那幾個被碼頭上人打得頭破血流的潑皮一看傻了眼,南衙院使跟汴河碼頭的二當家認了親,再待下去哪還有他們的好果子吃,見勢不妙,趁著兩人正抱頭痛哭的當口兒,他們立即帶著自己的人悄悄溜去,花了錢僱他們來出氣的趙吉祥見勢,不妙,連忙也跟在他們的**後面灰溜溜地去了。
那些碼頭上的漢子看得莫名奇妙,紛紛丟了傢伙什兒在那裡交頭接耳,就在這時,一個清帕包頭,系緋色生絹裙,腰桿兒扎得細細的,微敞衣襟,胸口露出一線桃紅抹胸的俐落女子,提一條哨棒,領著十幾條大漢,風風火火地撲了來。
這女子健步如飛,揚聲大叫,“臊豬兒,你這混沌鳥人被哪個狐狸精灌了一肚子**湯,使了老孃家裡的漢子來為她爭風吃醋!咦,怎麼是個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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