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之中再無外事。
愛人近在眼前,如果想念了,周動儘可聖宮一行以慰相思。
一切都安頓了下來,再也不用如昔日那般心中煎熬,冒著風雨拼命前行了,歲月也舒緩平和了許多,可以安安穩穩地坐下來享受修仙者的常態生活,享受那種愜意的清閒時光
但是周動自己知道,眼前突湧現出來的漫長時間不是自己最終所要的。
如偷情六般,和自己的妻子一切都在暗中,會,抱著那具柔軟清香的軀體卻不敢最終完全佔有,上有威壓讓這種相會後的幸福都變了許多味道。
周動能甘心嗎?
周動最終的心願,是要將夏均茹領回去的,回到家鄉,回到親人們的身邊,共享天倫之樂,天上地下從此再無束縛。
艱苦的修行對於周動來說一直沒有停止過。
與仙主客冥一戰之後,周動一下子擁有了太多的修行時間,讓他得以靜下心去,將以前一生中所有的修行感悟認真梳理。
雲隱玄境之中,有時可以看到周動獨上天階峰聖宮的身影,有時可以看到天地自然中,他尋地而棲,感悟天境的蹤跡,還有時可以看到他不分哪座聖峰,在山中肆意翱翔,時不時停在某座山中,盤膝而坐,閉目演化的怪異舉止。
不時有人將周動的舉動彙報給紫影星尊。
紫影星尊與其他兩位星尊轉頭相視而笑。
紫影星尊長嘆道:
“看來周動真的過了學別人功法成長的階段,進入自創功法開宗立派的宗師境了。以天地為師,法天道自然,能自行步入這一境界,周動的成長已經邁過人神的高度,他的未來成就不可限量啊。”
整整十年過去了,擁有液體時間場的周動,足足穩定地修行了一百年。
這段時間對於周動來說,幾乎有著里程碑一般的意義,度過了這段時間周動在修行之上方才完完全全的成熟起來。
這一日周動再次來到聖女靈宮之中,與愛人相聚於珠簾後的玉椅上。
相聚日久,那種難捨難離,刻骨銘心的愛戀不減反增越來越濃厚,將兩人幾乎燃燒。
周動緊緊地抱著愛人,兩人有說不盡的情話,有享受不盡的溫存。
夏均茹從周動的懷中抬起頭來,微簇秀眉臉上一片鄭重之色輕輕問道:
“周動,你雙系修神都到了這麼高深的境界,難道你一直沒有感覺到神魂力量無法統領功力之事嗎?”
夏均茹的眼界可是幾近於星尊的第二元神,是與雲隱玄境的大陣相朕的她自然清楚這其中的厲害關係她怕周動心性堅韌執著過度追求實力而埋下隱疾。
周動臉現詫異之色,皺了皺眉,心中也奇怪,心神向自己的靈魂之中探查過去,緩緩引動體囘內能董,慢慢睜開雙眼看向夏均茹說道:
“沒有啊,我真的沒有感覺到……咦?均茹,你怎麼了?”
周動一句話還未說完就見夏均茹臉色一滯,如眩暈一般晃了一晃,周動大驚飛快地扶住愛人的身體。
夏均茹一瞬間回過神來,一臉驚詫:
“周動,你剛才雙眸中那種黑白異色又出現了。那種異色看著我,我彷彿都不能思想……”
周動聳然動容。
上次夏均茹提醒他這種異象之後,久了周動就沒放在心上,但是現在又出現了,這是怎麼回事,它也不是自己任何心法會出現的徵兆啊,難道是自己修行太勤有走火入魔的跡象?
周動心中一股寒意升起,眼眉狠狠地皺緊了:“均茹,你說,會不會是我雙系修神,兩種能量不同引起的反應?”
夏均茹臉色鄭重,緩緩搖頭道:
“不,雙系修神不會出現這樣的異象,再說,那不是能量,而是一種靈魂的力量,會不會,會不是……”
夏均茹說到這裡,臉上突然現出一抹驚喜,眼睛隱隱亮了起來。
周動焦急地問道:“會是怎樣?”
夏均茹有些興囘奮,微微搖了搖頭道:
“周動,就是以我的眼界,也真的不理解這種異象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我想,你將雙系神奕力都修行到這麼高深之後,仍然沒有出現神魂無力統領的反應,會不會,是你天生的靈魂變異,修行到高深境界反應了出和……”
周動一下子就愣住了。
夏均茹接著說道:
“現在我也只能這樣猜想了,會不會你靈魂天生就強於別人,境界低時不顯,而當你的雙系能量均到了強大境界後,靈魂力量需盡力統領那麼多的功力,就會顯現出本色的異常來。
如果真是這樣,周動,你也許就可以將雙系修神永遠進行下去呢。”
周動聽到這裡,心中慢慢地越來越亮堂了起來,疑惑地問道:
“真的是這樣嗎?”
夏均茹搖了搖頭,有些擔心地說道:
“周動,這也全是我自己的猜想而以,但願那是好事而不是壞事吧。”
夏均茹的眼眸中,除了無限的柔情,還有太多的關切。一切都僅是猜想而以,夏均茹真心地盼望著真如自己猜想那樣,而不是周動有走火入魔的先兆。
周動看出愛的人擔心,再次輕輕地將夏均茹摟入懷中,在愛人耳邊低聲說道:
“均茹,放心吧,我眼眸黑白異色既然屬於靈魂領域,那麼就不怕了,我現在正在努力參研心境的力量,如果我能參悟出眉目來,估計對心的研究透徹之後,應該就能弄明白這種異象到底是怎麼回事。”
“嗯。”
夏均茹柔柔地點頭:“周動,心境的力量很是玄奇,如果你能參悟透徹,那麼對於你的好處非常大。”
周動臉上也帶上許多懂憬,興囘奮地然頭:
“是啊,將來一旦將心的力量也修行成功,水系能量、火系能量再上心的力量,那時我的水火共濟力量將大幅度提升,我就會有一個脫胎換骨般的變化,我的實力可就不是今天這樣了那時進入血魔域,我的成功機會就大太多了。”
夏均茹滿臉自豪地看著自己的愛人,心中深深沉醉。
轉眼之間,五十年過去了,五十年的平靜詳和,無風無雨
周動在液體時間場中,整整修行了五百年。
五百年之中,周動修行心有千千結手印之餘,心光越燃越盛,對心境的力量感悟也越來越深,那種神秘的境界不斷地在他眼前揭開,但是,直到現在,周動對心之力量還沒有最終完全掌握。
那種玄而又玄的力量還不能完全應用到身體之中。
“心的力量果真神奇,唯有通過用心感悟才能感覺到它的存在,什麼時候我才能如指臂使,將它變成可以隨意調動的力量呢?”
周動坐在濃霧之中的一方山岩上,看著眼前流隙變換的霧海奇境,心神如一井古水,靜靜感悟。
這是周動呆在雲隱玄境中的第五十五年了,五十五年的平靜,周動的心幾與這片霧海融為一體。
而就在這時,突然整片山岩轟然倒震,山體彷彿海浪一般向上拋起。剎那之間山崩地裂,碎石崩濺,硝煙瀰漫。
周動大吃一驚,霍然睜開雙眼,揚手間將體外的液體時間場收入仙無戒中飛身躍起,就感覺整座聖峰都在強烈地搖晃,亂石四濺著火星從山峰中崩濺下來。
周動的臉都白了,一時間感覺頭腦中一片空白。
浩瀚如一方星域的雲隱玄境,靈山怎麼會出現如此異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眼前濃霧四散,天空中血紅色的妖冶之雲厚密地向下方壓下,讓人驚恐到不能喘息,一付未日氣象。
轟地一聲,一座如小山一般的巨石翻滾著從上方滾下,大地都一片震顫。
周動仙無戒中的玄鐵令突然閃過刺目的光芒,呲地一聲將周動都狠狠地嚇了一大跳,神識接通過去,就聽玄鐵令那頭均秀氣喘吁吁的聲音:
“周動,快,快回到你自己的靈廬,血魔界異動,急需護山靈宿的支淞……”
話未說完,喀地一聲傳訊就掛斷了。
周動一下子就意識到危機,心倏忽間繃緊,急展身形,咻地從原地掠起,一道流光向極遠處飛去,在身後他方才站立之地,砰地一道倒響,一方山石從上方砸下,將那片山間平地砸成粉碎的深坑。
所有身在外邊的護山靈宿都十萬火急地向自己的靈廬掠了回去,傳送陣的光芒不停地衝天閃爍。大山如得子病的老人不停地顫抖,呼地一聲,周動傳送回到自己的二號靈廬旁邊,一個箭步穿出濃霧,一腳將靈廬的門踹開進入裡邊。
映入眼簾的一幕讓周動驚到目瞪口呆。
在靈廬的最中囘央,那道從地下直頂到屋頂的玉柱一一震天隕,從地底下六道腥紅色已經緩緩地漾到了中段,上方的淡青色苦苦相持,卻仍然被那道腥紅色一點之點地逼了上去。
周動心中駭然震動,知道若被那道腥紅**到頂端,那麼血魔血體就會從自己這個靈廬打開一道缺口闖入玄境了。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一旦一個缺口打開,再想將血魔堵在異界就極為艱難。
周動的臉都白了,唰地掠身上前,急運全身的能量,呼地一聲將功力灌注進震天隕中,幫助上方的淡青色狠狠地打龘壓下邊的腥紅色。
自己的力量一經灌入震天隕,周動方才感受到血魔界威壓的洪大之力,太強了,幾如天塌了一般,周動要依靠自己的力量隻手擎天啊。
拼了命一般,周動不遺餘力,將水火兩種神奕力瘋狂地灌入震天隕中,就如一個凡人要推動大山,周動用自己的力量與那道腥紅色吃力地較勁。
生死境上仙的功力,竟然顯得綿薄之極。不片刻,周動額頭上冷汗滾滾,咬緊牙關,方才緩緩穩定了腥紅色逐漸向上侵佔之力,周動體囘內的暗金色與淡青色合力,與腥紅色犬牙交錯,相互急鋒。
水火雙系神奕力啊,竟然在這場浩劫面前仍然顯得吃力之極,周動心中都駭然了。
這一刻,就連雲隱玄境最深處的聖宮都劇烈晃動起來,山石飛濺,瓦礫簌簌落下,漫天煙塵中,到處是仙人們慌亂奔忙的身影。
三位遠古星尊頭後燃起一輪慧光,靜靜地站在聖宮最高處,眼神向極遠處眺望,紫影星尊淡淡地嘆了一口氣:
“該來的終究會來,浩劫的這一天就要到了嗎?”
鼎天星尊一臉的堅毅威嚴之色:
“這一次血魔界異動威力遠強於往次,看來無需多久,血魔就要出世了,浩劫已成,成敗在此一舉。”
其他兩位星尊同時點頭。
就在這時,一位守護聖宮的靈仙滿臉慌色,咻地一展身如一道流光掠到了三位星尊的身下,額頭上全是汗水,恭身向上首報道:
“星尊,大堊事不好,玄境輪轉,這次三十六峰正應血魔界的位面,所有壓力全鋪向三十六峰,那裡情勢岌岌可危,他們快守不住了。”
聽到這裡,三位遠古星尊都同時動容,就連他們都沒有想到,這次血魔界力量會如此強大。
紫影星尊皺緊了眉急切地吩咐道:
“宮萍,現在可以動用的聖宮靈仙還有多少人?都是什麼境界?”
下首的宮萍急速地接口道:
“共有乃人,都是一線天以上,還有三位生死境。
“好,宮萍,你速調這乃人急付三十六峰幫助守山,這次血魔界異動一定不許有失,必須給我頂住。”
“是,星尊。”
宮萍長裙搖曳,急轉身咻地一聲飛走了。
到處都是天崩地裂一般地劇烈晃動,整個雲隱玄境房倒屋塌,處處一片悽慘的狼藉。
宮萍等乃位聖宮靈仙急三火四地趕住三十六峰應援,半路中,宮萍再次接到均秀的傳訊:
“宮萍靈仙,快啊,你們快來啊,我們三十六峰第七號靈廬的仙人說他快要頂不住了,震天隕中的腥紅氣息都幾乎達到九成,再有一成血魔就要衝出了啊。”
均秀的聲音中都帶著哭腔。
宮萍的眼眉一下子就狠狠地皺緊了,憂心如焚,心中急的如欲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