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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士的小夥計好著呢,沒太監。
……
夏天在大運河上行船還算是舒爽,至少沒有在家裡時那麼悶熱。
方醒在船艙中探出頭去看了看後面,然後回身道:“王爺,到了北邊之後,咱們可都得要看您的了。”
此次聚寶山衛隨行,而朱雀衛因為人數太多,最終被留在金陵,這讓宋建然很是不甘。
朱高煦正在擦拭著自己的新刀,原先的那把送給土豆之後,方醒過意不去,就送了一把鋒利的好刀給他,至此愛不釋手。
面不改色的拔下一根頭髮,然後放在刀刃上,再用力的吹口氣。
“好刀!”
朱高煦看著一分為二的頭髮,歡喜的道:“德華你果然夠意思!”
這人一心就想著自由自在的殺敵,如果當初有人教導,肯定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方醒心中暗自想著這些,嘴裡卻說道:“王爺,咱們都過了滄州,前面就是天津衛了,整軍的消息必然已經先於咱們到了,天津衛的那些人心裡還不知道是怎麼想的,若是暴起,咱們還得要做好準備。”
朱高熾戀戀不捨的把納刀入鞘,然後不屑的道:“奴兒干都司有李彬在看著,加上各地邊牆,誰若是敢造次,正好一併收拾了!”
這邊信心十足,後面一艘船上的楊榮卻在告誡隨行的一干御史。
“此次是漢王為主,你等的職責就是清查,查出來要不動聲色,明白嗎?”
幾名御史都有些不忿,其中一個叫做孫愚的御史道:“大人,漢王性情不穩,而且早前在軍中故舊頗多,若是他庇護怎麼辦?難道咱們就忍了嗎?”
楊榮撫須道:“慌什麼,這不是還有本官和興和伯在嗎!漢王必然不會一意孤行!”
他的位子已經定了,可卻需要一份功勞來穩住。
如果是在以往,那麼只需跟隨朱棣北征一次就夠了。
可現在阿魯臺和瓦剌進入了僵持階段,大明反而不好涉足,於是難得的和平時期到了。
百姓期待和平,可武將和有抱負的文官卻不會!
不打仗哪來的功勳?不打仗哪來的爵位?
孫愚眨巴著眼睛道:“若是各地的衛所還好說,可天津衛和宣府那些地方可不輕省,都是大將擁兵一方,而咱們就只有聚寶山衛在,若是事發突然,咱們如何應對?”
楊榮搖搖頭,沉聲道:“你等只看到了危險,卻不知道百姓思安,軍兵思安。大明立國多年,恩威並施,若是誰敢登高,你等以為有幾人應和?”
……
天津,原名海津鎮,是北方漕糧運輸的重要節點。
朱棣當年從此渡河,南下逐鹿。後來成功登基後,就改名為天津。
天津天津,就是天子過河的渡口。
而後因為這裡緊貼北平,朱棣就令人築城,並設立三衛。
所謂的城,實際上也就是比土圍子好一些而已。
這日,守城的軍士正在太陽下昏昏欲睡。
“有船來了!”
一聲厲喝驚醒了這些許久未曾經歷戰陣的軍士,城頭上馬上刀光劍影,人聲鼎沸。
海河能直通大海,敵軍若是從海上來,那就是大舉入侵。
“是內河來的船!”
一個眼力好的軍士指著遠方喊道,旋即人心安定。
等看到船隊的規模不小時,城頭上的一個百戶官面色凝重的道:“去,通告祝大人,就說是漢王殿下來了。”
…
天津三衛,祝獻就是天津衛的指揮使。
而左衛的指揮使王都偉,和右衛的指揮使黎源直今日恰好不輪值。
遠遠的,船隊就靠邊下錨,然後一隊隊軍士開始上岸,甚至還有火炮。
當朱高煦的儀仗打出來後,天津城的城門也打開了。
祝獻當先出城,王都偉和黎源直各不相讓,還發生了些爭執。
“都安生些吧,來的可是漢王!”
祝獻很頭痛,朱高煦的性格大家都知道,前段時間傳來消息時,他還認為朱高煦要先去宣鎮看看,可沒想到居然來了天津衛。
王都偉不忿的道:“老子的左衛人最少,瑪德!可老子沒貪腐!就算是陛下來了也不怕!”
黎源直只是冷笑,三人就站在城外,等候著朱高煦的到來。
朱高煦不喜歡天津城,總覺著這裡太荒廢了些。
到了城門口,看著跪倒的一片,朱高煦不耐煩的道:“營地可安排好了?”
“王爺,好了。”
“王爺,早就好了。”
王都偉的話讓人忍不住捧腹。
這不是在說天津城早就知道了朱高煦要來的消息嗎?
祝獻起身堆笑道:“王爺,前天下官才知道王爺要來的消息,就整治了一下營地和住所,您去看看,若是不滿意,工匠都是現成的。”
“進城!”
朱高煦失去了耐心,手中的馬鞭蠢蠢欲動。
……
天津三衛各不隸屬,誰都管不著誰,這是歷史原因決定的。
所以朱高煦的住所最後定在了軍營中,拒絕了三個指揮使騰出來的衙門。
“馬上把名冊拿過來!”
朱高煦臨去洗澡前喝令道。
方醒笑了笑,指指楊榮,示意他們自己去交涉,然後也走了。
祝獻此時才注意到一直保持沉默的方醒,他急忙問道:“興和伯,王爺遠來辛苦,下官這裡有些奴婢,想……”
“你在想什麼呢?!”
方醒毫不猶豫的打消了這個齷齪的主意:“這裡是天津衛,哪來的奴婢?!”
祝獻尷尬的站在那裡,楊榮也說道:“三位大人,趕緊去吧,馬上把名冊送來。”
王都偉拱手道:“楊大人,下官麾下有逃亡,但早就報與了都督府。”
黎源直乾笑道:“誰知道你有沒有從中收取好處?呵呵!走了走了,回去拿名冊。”
王都偉怒道:“黎源直,你……”
可黎源直說完就和祝獻溜了,王都偉看到楊榮那淡淡的神色,只得跺腳而去。
“這個天津三衛,很有趣啊!”
方醒丟下一句話,就去找到了林群安。
“令人四處觀察,有異常馬上稟告,不得延誤,同時營中只可輪流歇息,隨時準備動手!”
林群安詫異的道:“伯爺,不至於吧?”
方醒的下巴朝著左前方擺動,冷笑道:“那是誰的人?裝個乞丐都不像!”
那裡有一個男子正坐在屋簷下,面前一個破碗擺著,可行人置之不理。
林群安的眼中閃過殺機:“伯爺,要不咱們先下手?”
方醒搖搖頭:“有御史在呢,沒有證據咱們怎麼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