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公司的前臺和保安都不錯啊!”
一進蘇振邦的辦公室,蘇辰雨就嚷嚷起來,然後一屁股坐到辦公桌前的椅子上了,還擺動著轉椅轉了個圈。
帶著眼鏡正看文件的蘇振邦抬了抬眼,看了自己的兒子,也不說話,繼續低頭審閱桌上的文件。
“在外面讓女人迷住了?這麼長時間才回來?”
我勒個去,聽自己老子這意思,看樣子是怪自己來的速度太慢了,不想背上“重色輕親”罪名的蘇大少趕緊爭辯道:“這不是準備收購在英國那邊收購一家出版公司的嘛?我那邊都準備進行了,您老就一個電話要把我召回來,我不得處理一下嘛!所以,這次耽擱了一點時間,更何況,還有什麼事是能難得了咱們蘇大董事長的?”
“好了,別拍你老子馬屁了!我還不瞭解你小子,這話肯定也是半真半假。”蘇振邦停了下來,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然後說道:“整天就知道找女人。”
“我哪有整天找女人?”蘇辰雨嘀咕著抗辯了一句,然後問道:“對了,您這次找我回來到底是什麼事情?您在電話裡說的黃洪年和中策跟咱們也沒多大關係吧?諒他也不敢招惹咱們蘇寧集團吧!”
看到蘇辰雨強行將話題拉回正題,蘇振邦也不再“批判”蘇辰雨,於是說道:“這個黃洪年看起來似乎不簡單啊!他準備向澎城市委買下包括徐工集團在內的多家國企,你乾爸也有點拿不定主意,所以想聽聽你的看法?”
“徐工集團是?”
蘇振邦聽到蘇辰雨的疑問,於是說道:“就是澎城晨光重型機械廠,在吞併了幾個重型機械廠之後,前幾年改組成為了徐工集團。不過現在看起來似乎重組後的徐工集團日子也不是很好過,持續虧損之中,所以黃洪年和中策想買下來。”
臥槽,後世大名鼎鼎的世界機械500強的徐工集團,居然也有過這麼一段苦日子,還真是讓蘇大少沒想到。從後世的發展眼光來看,黃洪年這傢伙的眼光還是相當不錯的,一眼就瞄到了徐工集團這樣的金鉑鉑。可是,再好的金鉑鉑也耐不住現在是賠錢貨這麼個鐵一般的事實啊,所以,讓澎城市委市政府對黃洪年和中策的收購提議相當感興趣。
不過,既然我蘇辰雨插手進來了,敢踩到自己地盤的黃洪年和“中策”只有“吃灰”這一條路了。雖然已經在心裡給黃洪年和“中策”判了死刑,不過蘇辰雨還是想看看自己老爸和田明理兩人對此事的看法。
“你和我乾爸是怎麼想的?”坐在轉椅上有轉了兩圈,蘇辰雨笑著問道:“對這個黃洪年和中策怎麼看?”
看著自己兒子沒正行的樣子,蘇振邦也懶得去說,端起辦公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之後說道:“雖然現在外面對黃洪年和這個‘中策現象’都很看好,並且唱讚歌很多,更是有人認為這是我們國有企業走出泥沼的最有效辦法。但是我始終覺得中策的這種模式像是在沙灘上蓋城堡,雖然很大、很好看,可是根基實在不穩,很可能會一碰就崩潰。”
“而且,我跟這個黃洪年接觸過幾次,感覺這個人的口氣很大,但是很不真實!倒是讓我覺得他跟一個人很像!”
對於蘇振邦的分析,蘇辰雨非常的贊同,現在聽到他說這個黃洪年跟一個人很像,於是饒有興趣地問道:“誰?”
“牟齊中,就是罐頭換飛機那位,現在據說有人將其稱為中國首富?”蘇振邦笑呵呵地說道,顯然他對這位“牟大師”也是很瞭解。
經蘇振邦這麼一說,蘇辰雨還真覺得黃洪年這廝跟“牟大師”還真是挺像,別的不說,最起碼在吹牛逼的功力上倒是不相上下。不過,黃洪年顯然比“牟大師”務實的多,而且資本也雄厚的多,所以他搞出了這麼大的“中策模式”。至於“牟大師”,那傢伙的戰略格局和眼光,根本不像是個商人,更像個政客,或者“空想家”——這傢伙這些年放出去的衛星實在是太多了。然而事實上,除了“罐頭換飛機”這事之外,其他幾乎一事無成,衛星似乎永遠只是衛星。
聽蘇振邦的意思,似乎他跟牟齊中有過來往,於是蘇辰雨非常感興趣地說道:“你跟牟齊中接觸過?”
點了點頭,蘇振邦笑著說道:“挺有意思的一個人,見過幾次,他跟我賣弄過幾次他的商界哲學。”
“怎麼樣?”
回想了一下與牟齊中幾次見面的經過,蘇振邦搖了搖頭,笑著說道:“這個人的談話和那一套理論,第一次聽感覺驚為天人,第二次、第三次聽就沒什麼意思了,如果在多聽幾次,就感覺煩人了。”
“那是個相當有意思的人,有機會你介紹我認識一下。”
點了點頭,蘇振邦說道:“別說老牟了,回到正題吧。你感覺這個黃洪年和中策到底怎麼樣?”
“我乾爸也跟你的想法一樣?”蘇辰雨這廝還是沒有正面回答蘇振邦的問題,而是繼續問道。
“我跟你乾爸交流過幾次,也是覺得這個黃洪年似乎不怎麼可信!”
聽到蘇振邦這麼說,蘇辰雨放了口氣,然後沉吟了一下之後,說道:“這麼說吧,你們兩人對黃洪年和中策總體沒錯,這個人和他的中策搞得這波‘中策國企改革’熱潮就是一個坑!”
雖然蘇振邦對黃洪年和中策的觀感不好,但是也想到蘇辰雨會下這麼一個嚴重的定性:“哦?”
“爸,你知道這個中策背後的股份組成麼?”蘇辰雨看到有些疑惑的蘇振邦,轉而問了個不著四六的問題。
想了想之後,蘇振邦搖了搖頭,說道:“不是太清楚,據說這個黃洪年是印尼一個大財團的公子,因為曾經在大陸下過鄉、當過知青,所以這次回來拿著外資報效祖國的。聽說這個‘中策’的名字,就有‘配合中國改革開放策略’之意。”
“都是騙人的。”蘇辰雨忍不住爆了粗口,然後說道:“什麼狗屁印尼財團,就是印尼的金光集團,說句不好聽的,就他們也敢叫財團,還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吧。這個金光集團連蘇寧電器都比不了,也敢叫財團?”
雖然聽到自己兒子爆粗口,但是蘇振邦卻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真的?”
“那還有假?”蘇辰雨拿過蘇振邦的茶杯喝了一口,然後繼續說道:“再來說說這個‘中策’的股東們,還有一個咱們的熟人呢!”
蘇振邦驚奇地問道:“哦?誰?”
“李佳誠的和記黃埔也在裡面有一定的股份。”蘇辰雨笑著說道:“黃洪年在這個‘中策’裡也就有30%的股份,其他的股東除了李佳誠的和記黃埔之外,印尼黃家的金光集團也在其中佔有股份。甚至於連美國那邊的摩根士丹利等投行和證券公司也擁有不菲的股份,最主要的是,這個黃洪年和‘中策’還跟日本的商社、財團都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握了個大草,蘇振邦聽完蘇辰雨的話之後,確實有些震驚,過了好一會才說道:“那這個傢伙到底想幹嘛?”
“想幹嘛?”蘇辰雨冷哼了一聲,然後說道:“無外乎就是藉著咱們國企改革陷入進退兩難、但是又不得不改的境地,所以打著幫助國企改革的口號從中謀利罷了。這個人就是美國、日本那些資本大鱷的一個傀儡代言人罷了,這種人ss金控在全球各地也有不少。那些還幫著其唱讚歌的磚家和叫獸,都是一群沒腦子的貨,被暫時的利益迷昏了眼罷了。”
聽完蘇辰雨怒氣衝衝的話之後,蘇振邦也有些怒髮衝冠的意思,軍人出身的他最看不慣這種“吃裡扒外”的行為。於是,臉色有些難看的蘇振邦沉吟道:“那他們鬧出這麼大陣仗,買下的那麼多虧損的國企,到底想幹什麼?”
“別看黃洪年這傢伙買下的那些國企現在都是虧損的,但是其實用金融界的眼光來看,都算是優質資產,只不過是因為管理經營上的問題才造成的虧損罷了。就像咱們澎城的徐工集團一樣,只要能引進先進的管理經營模式,絕對會重新煥發出第二春的。而且,這傢伙買下那麼多國企,他可以將其私下裡轉賣給日本或者其他的國外大公司,從中謀取暴利。”
“啪……”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蘇振邦憤怒地站了起來,然後說道:“真是不像話,這個黃洪年和中策太不像話了。完全就是趁著咱們國企改革陷入兩難之境,來發國難財啊。”
雖然蘇振邦這種說法稍稍有些過了,但是也確實有那麼點意思,不過很不幸,如果黃洪年和“中策”在別的地方跑騷,那蘇辰雨自忖自己管不了那麼多。可是這傢伙黃洪年和“中策”敢來澎城這地界——這就是送上門來“作死”啊!
說不盡很“牟大師”的話——老子有一萬種辦法整死你,但是我就喜歡正面“幹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