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族滅絕之恨,人族奴役之恥,被當成糧食,被當成奴隸,被當成牲口,豈可忘記?
刀斬仇人頭,要的就是快。
刀如心。
刀刃會卷,會鈍,心也會倦,心也會鈍。
所以要磨快刀,所以心也要經常打磨。
鍾嶽手中,先天神刀無暇,映照他,解析他,讓他可以看到自己更多的弱點。
突然外面有神將來報,道:“天庭神使求見!”
鍾嶽心中微動,將神刀收起,命人請來,只見一位神使邁步走來,眉目清秀,目中無人,卻是尊人族的神,手託天帝旨意,道:“鎮天關統帥易風接旨。”
鍾嶽端坐不動,道:“念來。”
那天庭神使動怒:“易風,你好大膽子,天帝的旨意你居然坐著不動,膽敢不拜,是要造反麼?”
鍾嶽依舊端坐不動,不怒自威。
一旁陰燔萱道:“我夫君乃先天帝君之臣,並非天帝之臣,為何要拜?我夫君若是造反,先斬你的首級!莫非你要逼我夫君造反砍你腦袋?”
那天庭神使臉色微變。
鍾嶽面色如常:“念來。”
那天庭神使忍住怒氣,展開天帝旨意,唸了一番。天帝傳旨,卻也是說天帝七萬歲壽誕將至,邀請鎮天府易君王前往天庭,與天帝壽。
鍾嶽命人接下天帝聖旨,問道:“除了我之外,先天宮還有誰接了旨意?”
那天庭神使倨傲萬分,道:“普天之下莫非帝土,先天宮也不過是一路諸侯,麾下但凡有點名號的,各族首腦,各路君侯,都會被邀請前往天庭!你若是不去,便治你一個大逆不道之罪!”
鍾嶽微微一笑,喚來左右,道:“出言不遜,杖打三百記,送出關去。”
那神使又驚又怒:“我是天帝陛下的使者,你敢打我?且慢,且慢,我也是人族,你也是人族,何不看在同族的份上留個情面?”
左右神將出列,將這天庭神使拖下去按在地上,杖打一頓,將那天庭神使打得半死。
那天庭神使掙扎起身,向君王殿高聲道:“易風,你膽敢辱打上使,天帝壽宴你是去還是不去?你若是去了,我在壽宴前等你,與你論個高下!”
鍾嶽詫異,笑道:“我念在你我同為人族,所以沒有下令殺你,不曾想你居然這麼有志氣。好,我與你論個高下,你在天庭等我便是。”
左右神將打算將他扔出關去,那天庭神使抖動衣衫,笑道:“不用你們架我,我自己還能走。”說罷,仰首挺胸,大步向外走去。
君王殿內,陰燔萱蹙眉道:“夫君剛才為何對那神使說讓他在天庭等你?難道你真的打算前往天庭,參加天帝壽宴?我怕這天帝壽宴是假,恐怕天帝在壽宴中大開殺戒,將前來赴會的天下諸侯一網打盡!”
先天帝君的書信中也有說,是否要去天庭慶賀天帝壽誕,顯然先天帝君也接到了天帝旨意,但是知道兇險,即便是先天帝君也不太想去。
天下已經紛亂到這種程度,天帝尚且廣邀天下群雄,顯然不是單純的舉辦一場盛宴這麼簡單。陰燔萱說天帝想將天下群雄一網打盡,也並非沒有可能。
鍾嶽笑道:“先天宮不去的話,去了盛宴的那些群雄便容易被天庭拉攏過去,而原本打算中立的那些勢力便會認為先天宮懼怕天庭,損失了許多未來的幫手。兩軍未戰大勢已去,此消彼長,將來先天宮的處境堪憂。先天宮倒了,我也就倒了。”
“夫君,這次壽誕盛會來者不善。”
陰燔萱搖頭道:“夫君剛才杖打天庭神使,與他結仇了,到了天庭,肯定是明槍暗箭,防不勝防!”
鍾嶽笑道:“我杖打神使,是因為他是人族,卻不爭氣。天帝壽宴雖然兇險,但也是一次觀看天下大勢見一見天下群雄的好機會,就算先天帝君不去,我也要去一趟。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最好還是能把先天帝君也帶過去。”
陰燔萱失笑道:“夫君,如今天庭與先天宮勢同水火,先天帝君怎麼會去?”
鍾嶽微微一笑:“我自有辦法。”
他提筆回信先天帝君道:“天帝壽宴,居心叵測,臣保舉紫光君王前往天庭參加壽宴。紫光君王聰明伶俐,八面玲瓏,八面來風,紫君若去,可保陛下顏面,聯絡群雄為陛下所用。臣願意與紫君一起前往天庭賀壽!”
鍾嶽將書信交給扶黎,命扶黎快馬加鞭,直奔先天宮而去。
他剛剛放下筆,陰燔萱笑道:“剛才那個天庭神使雖然出言不遜,但是膽識卻是大得很,被杖打之後還能侃侃而談,逼你前往天庭。”
“我本來便想去天庭,豈是被他激將……等等!這個人族神使的確有些不對頭,我原本有些猶豫,但見過他之後便決心前往天庭赴會,的確是被他影響!”
鍾嶽臉色陡變,身形陡然衝出君王殿,閃身走入星門,高聲道:“燔萱,你召來扶岐支與扶炎山,做我後盾!”
他下一刻出了城門,命守城門的造物主放下吊橋,向外疾馳而去,精神鋪天蓋地般四下鋪開,搜尋那神使下落。
突然,他精神力捲動,從星空中捕捉到一塊石碑,只見石碑上寫著“我在前方等你”六字。
鍾嶽身形閃動,加速向前追去,沒過多久又遇到一塊石碑,石碑上也是“我在前方等你”幾字。
他連連向前趕去,奔行三四日,路上那神使每隔一段距離便留下石碑,言道在前方等著他。
鍾嶽繼續追去,突然放慢腳步,只見星空中,一個神人正在一面石碑上刻字。
鍾嶽慢吞吞走上前去,悠悠道:“天庭上使這次要在碑上留下什麼字?”
那尊神人正是前來送天帝旨意的神使,提著一杆大筆,在石碑上龍飛鳳舞勾畫,很是狂放,突然大筆一收,笑道:“易先生請看!”
鍾嶽抬頭向這塊石碑看去,只見這面石碑比先前的石碑大了許多倍,高大數千丈,碑上的文字也與從前有所不同。
“易風殞命於此碑下!”
鍾嶽從石碑上收回目光,只見石碑後,一尊尊神皇、造物主面目陰沉徐徐走出,將那位人族神人護在中央。
那天庭神使微笑道:“易先生為何追來?”
鍾嶽微微笑道:“適才見你有幾分能耐,所以追上來想問一問你的名姓。”
那天庭神使肅然,躬身道:“易先生恕罪,適才急於獻上天帝陛下的旨意,忘記通報姓名。我乃天帝麾下區區小卒,叫做墨隱,墨隱拜見易先生。”
“墨先生客氣。”
鍾嶽還禮,道:“墨先生這次為天帝操辦壽宴,廣邀天下群雄,敢問墨先生有何打算,可否告知?”
那天庭神使墨隱笑道:“請君入甕,煎炒烹炸。”
鍾嶽輕輕點頭,道:“這面石碑,墨先生給我留著,如今你還用不到。”
墨隱向他身後看去,只見兩尊人族帝君氣焰滔天,飛速趕來,點頭笑道:“好,我為易先生留著。帶走!”
一尊天庭神皇力士扛起石碑,墨隱躬身道:“我在天庭,恭候易先生大駕。那時,此碑立在先生墓前,我撒酒相送。”
鍾嶽啞然,笑道:“墨先生,我有一句話告訴你,智慧不敵神通,你在智慧上用心太多,沒有大神通將來也是一場春秋大夢。”
墨隱微微一怔,若有所思,那些天庭神皇、造物主擁著他飛速退去,退到半途突然一座門戶出現,墨隱與諸多神皇、造物退入門戶之中消失不見,那座門戶轟隆一聲震動,突然開始崩塌瓦解。
扶炎山扶岐支二老飛速趕來,卻見那座門戶已經碎成齏粉,連忙道:“主公,那個天庭神使到底是什麼來頭?”
“天帝的軍師。”
鍾嶽吐出一口濁氣,沉聲道:“讓先天帝君的神道真身和魔道真身不敢同時坐生死關的,就是他。他是人族!”
“人族?”
扶炎山與扶岐支又驚又喜,扶岐支連忙道:“既然他是人族,主公何不將他招入麾下?”
鍾嶽搖頭:“我不知他是真正的人族,還是轉世到人族中的異族。而且就算他是人族,人各有志,或許他覺得在天帝麾下才是安身立命之所。”
他不由想起天絲娘娘,天絲娘娘也是一個人傑,可惜投靠了另一位存在。不知根知底,他無法信任對方,哪怕是人族!
鍾嶽返回鎮天關,心道:“人族何其多才,先有天絲,後有墨隱,又有風孝忠師兄這等天人,只可惜,除了風師兄之外,其他人族的聰明才智只能用在出謀劃策上,為他人作嫁衣裳,依附於他族。依附他族,只是無根之木無源之水,沒有強大的力量,終究是無法改變人族命運。”
扶黎腳步極快,速度不遜於帝君級的存在,一個多月後便來到先天宮,將書信交予先天帝君。
先天帝君請來紫光君王,將書信交給他,紫光君王看了一番,怒道:“易奸這是借刀殺人,要害我性命!”
先天帝君道:“紫光,他說與你同去,連他自己都去,豈會害你?”
紫光君王佯怒道:“智慧不敵神通,天帝要殺我們,任由你智慧通天也是一無用處!他邀我同去,肯定有所圖謀,說不定會把我獻給天帝,作為晉身之資,賣我求榮。”
先天帝君思索道:“易君主外,紫君主內,你們的確不能同去,若是去了,內外都將亂作一團。你留下來鎮守先天宮,任何大軍都任由你調度,我與易君前去便是。你放心,我去師尊那裡求得一兩件寶物,足以自保。”
紫光君王笑道:“帝君若是去也不無不可,不過帝君須下令讓我先天宮的所有種族,只能派出使者,不能讓各族的皇前去赴會。”
先天帝君點頭,笑道:“我傳令各族,令他們不得妄動。紫君,我走之後,這先天宮便交予你了。”
紫光君王稱是,心道:“易奸這次用計,讓帝君與他同去,是為了借帝君之手保住自己的性命。這奸臣也只配瞞著帝君,瞞不過我,所謂與我同去只不過是個讓帝君與他一起前去的藉口。帝君必須要去,否則無法讓天下群雄歸心,只是易奸為何也這麼積極打算前往天庭?我原本打算讓帝君下詔,讓他陪同帝君前往,現在也省了我一番手腳。”
他目光閃動:“這次易奸前往天庭,不知道他是否能夠鬥得過天庭中那個隱藏的軍師。易奸與他鬥法,我便可以趁機看看那個軍師都有些什麼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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