礱姪九尾發力,如同九條大蟒蛇不斷鎖緊,幾乎將他的心肝脾肺腎擊碎,鍾嶽承受不住,抽刀便斬,還未砍下,礱姪九首齊齊大吼,將他震得頭暈眼花,雙翼無力,兩人身形墜落。
這次卻是落在弱水瓶光滑無比的瓶口,礱姪率先落下,突然驚叫一聲,四肢無力的抓來抓去,那瓶口光滑得無法想象,饒是她是巔峯帝君,四肢也沒能抓住任何東西,支溜向瓶中滑去。
鍾嶽被她九尾鎖住,也被她拖得向瓶中落去,連忙揮起先天神刀狠狠的插在瓶口上。
先天神刀乃是先天易道所化,經過伏殤的先天道氣滋潤如今已經是帝君之寶,插在瓶口處居然直插進去兩寸,再也無法插得更深。
礱姪縮短九尾,身形不斷接近鍾嶽,鍾嶽雙翼震動,連續向下斬去,礱姪無力抵擋,被砍得滿頭滿臉都是鮮血,連忙鎖緊九尾,將鍾嶽纏得吐血。
“你纏死我,咱們都要掉下去!”
鍾嶽喝道:“我不砍你,你上來再説!”
礱姪看向低頭瓶中,只見那瓶中藏有坎荒大道所煉就的先天坎水,鱗波盪漾,映照出瓶壁無數日月星辰,煞是絢麗。
但越是絢麗,便越是危險,如果在這個道法不存的地方跌入先天坎水之中,恐怕凶多吉少!
“好!”
礱姪心驚肉跳,收回目光,縮短九尾,高聲道:“只要你不暗算我,一切都好説……”
突然,鍾嶽從瓶壁中抽刀,將先天神刀拔出,一刀向纏住自己的九尾砍下。
刀光落下,九尾斷裂,礱姪尖叫,與他一起向下方的先天坎水中跌落,鍾嶽用力揮刀,一刀斬在瓶頸處,神刀切入瓶頸兩寸,將身體掛在那裏,沒有繼續墜落。
而礱姪則是手舞足蹈,突然四肢探出利爪,狠狠的抓向瓶頸,刺耳的摩擦聲傳來,她的利爪崩斷,根本抓不住瓶頸,身體不斷滑落。
這口弱水瓶實在太滑,讓她無法借得半分力量!
“易小兒,你敢暗算我!”
礱姪催動神通,突然悶哼一聲,嘴角溢血,體內法力大亂,圖騰大道幾乎崩潰瓦解,身不由己墜落下去。
這女子卻也了得,只被混亂的大道干擾了一瞬,隨即清醒過來,知道不能動用任何大道,眼看便要跌入先天坎水之中,她拋出一艘樓船,樓船落入水中,而她則落在樓船上,呼呼喘了幾口粗氣。
這艘樓船發出咯咯吱吱的聲響,不斷傾斜,礱姪毛骨悚然,這艘樓船是她所煉製的帝君之寶,用的神金神料都是最為上等的寶物,浸淫了她的大道,而今這些神金神料居然在先天坎水之中溶化!
不但神金神料溶化,甚至連她煉入船中的大道也在坎水中不斷分解,消融!
很快,這艘船的船體便被消融了大半,坎水即將瀰漫上甲板,礱姪心中恐懼,連忙爬上桅杆,只見船體被坎水淹沒,桅杆孤零零的豎在水中,下方的桅杆不斷被侵蝕,越來越短。
她抬頭看去,卻見鍾嶽展開雙翼,撲閃着翅膀,抽出神刀,在竭力向瓶外飛去,不由心中大恨。
桅杆被完全消融,礱姪咬牙,身後九尾生長,突然狠下心來一條尾巴豎得筆直,插入先天坎水之中。
她的這條尾巴在飛速消融,劇痛傳來,礱姪痛得面容扭曲,沒過多久這條尾巴便被侵蝕得只剩下最後一點,礱姪又將自己的另一條尾巴插入坎水,將自己撐離水面,更加劇烈的疼痛傳來,讓這尊女帝君忍不住破口大罵。
“姓易的,不要讓我捉到你,老孃若是捉到你,將你碎屍萬段!”
鍾岳飛出瓶口,突然陰雲籠罩,惡風撲來,人面豹紋女帝君縱身躍起,向他撲來。
鍾嶽閃身躲過,人面豹紋女帝君向瓶中落去,突然豹尾探出,輕輕一卷,如同鈎子般掛在瓶口,那人面豹紋女帝君從瓶中彈出,豹尾緊緊勾住瓶口,不讓自己落下。
那根豹尾豎得筆直如柱,將她託了起來,女帝君手足並用,向鍾嶽攻去。
弱水瓶中,礱姪高聲道:“女房,先不要管他,把你的尾巴豎下來,救我出去!我堅持不了多久了!”
人面豹紋女帝君咯咯笑道:“三姐,你還是先等一等再説吧!我先殺了他,奪取了聖藥然後再來救你!”
礱姪大怒:“説好的道友之情呢?”
女房瘋狂向鍾嶽攻去,豹尾忽長忽短,她的身形也是忽近忽遠,攻勢猛烈至極,笑道:“死道友不死我便行!”
弱水瓶中,礱姪咒罵不絕。
鍾嶽奮力抵擋,怎奈女房的攻擊速度快得驚人,雖然無法動用神通,但是這位女帝君的攻擊速度要比他的速度快了不知多少。
顯然女房已經看出他的不足之處,他藉助一千六百萬神魔和八陣圖,將自己的修為境界強行推到造物主的境界,但是調動力量便需要八陣圖的運轉,一千六百萬神魔一起催動陣圖,在力量的調度上速度要比她慢了許多。
她的眼力老辣,抓住鍾嶽這一個弱點便瘋狂進攻,讓鍾嶽根本來不及飛走,也來不及抵擋!
嘭嘭嘭——
鍾嶽連中數百道重擊,被她從空中打落下去,跌落在一根指骨上。女房的攻擊速度雖快,但是力量卻要不如人面鳥身神人,也不如礱姪,但這麼多道重擊落在身上,也讓他肉身元神同時遭到重創。
女房縱身躍下弱水瓶,瘋狂攻來,笑道:“易君,你的本事的確不弱,難怪可稱先生!不過你不識時務,以下犯上,膽敢獨吞聖藥,今日恐怕你要身與名俱裂,死在此地了!”
鍾嶽縱身躍起,又中了不知多少道重擊,被打得連連嘔血,突然取出六道界珠,腦袋塞入六道界珠中,脖子盯着一枚小小的明珠。
女房微微一怔,不解其意,進攻立刻變成試探。
而在此時,鍾嶽的腦袋出現在六道界珠中,滿頭滿臉都是鮮血,高聲喝道:“皇太子,我被打了!”
伏殤抬眼,慢吞吞道:“那又怎樣?我是不會走出這裏的……”
“不要你幫,你給我丟兩塊時空碎片出來!”
鍾嶽抽回腦袋,女房看出他的底細,幾拳將他轟飛,鍾嶽身形跌落,從八荒神王的手掌落向下方臂骨,咚的一聲砸落下來。
另一邊“二兄”剛剛爬上臂骨,便見鍾嶽跌落下來,女房也縱身跳下,雙掌狠狠向鍾嶽轟去!
在她雙掌即將轟在鍾嶽身上之時,突然一面帶着山水秀色的空間碎片出現在鍾嶽身前,女房驚叫,來不及收手,雙臂探入那塊空間碎片之中。
她反應迅捷,身後豹尾暴漲,捲起上方的八荒神王的指骨,穩住身形,只見她的頭顱已經有一半沒入空間碎片中。
豹尾收縮,將她吊起。
女房的雙臂已經消失不見,嘴巴以上的頭也不翼而飛,但是卻沒有死,空間碎片只是將她的半個頭和兩條手臂送往另一個空間,其實還是與她的身體相連,但並不在同一個時空而已。
女房看不到任何東西,突然鍾嶽縱身躍起,一刀斬向被吊在半空中的女房,這尊女帝君雖然看不見,但卻感應到危險,連忙豹尾一收,身形墜落躲過這一刀。
鍾嶽三條腿連環踢出,踹在她的胸口,女房胸口坍塌,肋骨斷了不知幾根,斜斜飛出,跌落下去。
這女子立刻把自己的手臂斬斷,血肉重生,隨即又將自己脖子以上的腦袋砍了下來,長出一顆頭顱,哇哇吐血,再次衝向八荒神王的骨架,攀爬不休,恨意滔天。
而在此時,另一邊人面鳥身神人的羽翼生長出來,振翅飛起,也來到臂骨之上,落在鍾嶽身後。
鍾嶽前方,弱水瓶下,“二兄”泰逢站在那裏。
“救我,二兄救我!”瓶中傳來礱姪的叫聲。
泰逢遍體神光縈繞,突然神光飛入瓶中,輕輕一卷,將礱姪撈了上來,然後站在那裏,對這弱水瓶不聞不問,也不試圖收走,對鍾嶽也是視而不見,而是怔怔的看向遠處。
“二兄,一起殺了他!”礱姪惡狠狠道。
鍾嶽心中凜然,後方,女房快速攀爬,很快也來到這根肋骨上,與人面鳥身神人一前一後,蓄勢待發。
“二兄?”
女房尖聲叫道:“你在做什麼?聯手殺掉他!”
泰逢依舊一言不發,呆呆的看着遠處,幾人納悶,急忙循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由呆滯。鍾嶽納悶,也順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由得身軀大震。
他看到了一個巨大的祭壇,祭壇邊緣除了這尊八荒神王的道骨之外,還有一具具巨大的道骨,千奇百怪,偉岸無比。
那是一尊尊黑暗時代神王的道骨,有掌控空間的先天神王,有掌控時光的神王,有的掌控五行,有的巽風,有的掌控**,有的掌控黑暗,有的掌控幽冥。
這些神王各自握着各自的大道煉就的武器,但卻悉數死在這裏!
祭壇中心,一尊頂天立地的巨人骸骨半跪半坐,他一條腿跪地,雙手高舉,做擎天之狀。
他實在太龐大了,帝君這等存在已經世上少有的強者,但在他面前還是感覺到自己的渺小。
他是在試圖開闢新的宇宙,以莫大的力量開闢出新的世界,結果失敗遭到天地的重壓,大道的反噬,最終死在這裏。
鎮天府,就是開天之地,也是毀滅之地,黑暗時代最為強大的主宰在這裏開天,也在這裏落敗身隕!
但是眼前的情形,怎麼看他們都不像是正常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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