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傑聞言笑笑,然後走到病床邊,倒也沒刻意謙虛。
見夏雲傑走近,韋婉秋越發覺得女兒導師年輕,又想起傷到的地方就在腰臀部那邊,蒼白的臉色倒是浮起了一絲紅色。
夏雲傑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一來他是醫生,二來韋婉秋雖然還不到五十歲,但相貌看起來卻已經像是六七十歲的老女人,倒也不會讓人有其他想法。
因為有韓耀川等人在,夏雲傑自然不好把自己的醫術表現得太過神奇,當然如果只是韓雪嬌和林卓言在場那就無所謂了,兩人都是自己的學生,遲早是要知道他神奇醫術的。所以夏雲傑還是像個普通骨科醫生一樣沿著韋婉秋的腰椎稍微往下摸了摸骨,然後很快就收回手,道:“不是很嚴重,只是左坐骨有些輕微骨折,我現在幫忙正骨一下,然後再熬幾副膏藥,拿回家貼上,靜養幾天應該就能行動自如了。”
“真的嗎?”韓耀川和陳東梅兩人聞言全都不敢置信地驚訝脫口道。
之前這裡的骨科醫生可是明明白白告訴他們,病人至少要在醫院裡住院一個星期,甚至還在為保守治療和手術治療之間考慮,然後才能回家靜養,而且靜養也至少需要一兩個月左右才能下床。如今夏雲傑卻告訴他們只是些輕微骨折,經過他正骨,再貼幾副膏藥,靜養幾天就能行動自如,這如何不讓他們吃驚?真要如此簡單,陳東梅之前也不需要跟韓耀川發脾氣了。幾天時間的服侍,她還是願意的。況且真要這樣,這醫藥費用省下來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韓雪嬌和林卓言也同樣露出一臉的驚訝。傷筋動骨一百天,他們是學醫的,自然知道骨折的嚴重性,更別說骨折的位置是坐骨,那可是牽連著坐骨神經啊,哪能一正骨幾天就能行動自如的。
不過兩人卻不敢出口質疑導師,別人不知道他老師的身份,他們可是心知肚明就連赫赫有名的劉一維專家都是他的學生,對他都推崇備至,他們兩個學生又哪敢開口質疑導師。
“當然是真的。”夏雲傑笑著對韓耀川和陳東梅兩人點點頭。
韓耀川和陳東梅終究不是醫生,對醫學上面的東西並不瞭解,見夏雲傑一臉自信的表情,還以為大學的教授,博士生導師就是厲害,倒是不知道夏雲傑把韋婉秋病情說輕了不少,更不清楚這坐骨骨折跟別的部位骨折是不一樣的。
“那實在太好了,謝謝您夏教授。要不然我們嫂子這趟醫治下來不知道得花多少冤枉錢,要受多少罪呢!”韓耀川和陳東梅臉上終於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笑容。
自從他們知道韋婉秋去縣公安局鬧事,然後被送到醫院之後,他們臉上一直被愁雲給籠罩著,尤其之前協警的事情一鬧,更是把陳東梅給愁得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如今總算是聽到了一則好消息。
夏雲傑笑著擺了擺手,然後才對韋婉秋道:“雪嬌媽媽,你儘量放鬆,我這就給你正骨。”
“謝謝您夏教授,要不是您,我都不知道這一關該怎麼過。”韋婉秋跟韓耀川和陳東梅一樣,也只是以為夏雲傑是大學的教授,博士生導師,醫術比他們縣裡的醫生高明是一件正常的事情,見夏雲傑要開始動手給她正骨,不禁感激得落下了眼淚。
她也是沒想到為丈夫討個說法竟然會落得如此下場,想起之前韓耀川夫婦為了自己大吵大鬧,她是真的連死的心都有。
“不客氣雪嬌媽媽,我是雪嬌的老師,幫忙是應該的。”夏雲傑一邊說笑著,一邊已經把手沿著韋婉秋的腰椎往下摸去,然後突然手掌一動,“咔”一輕微的響聲在病房裡響起。
韋婉秋“啊”地叫了一聲,然後緊跟著馬上一臉驚喜地道:“咦,我的屁股好像不痛了。”
“媽真的嗎?”韓雪嬌聞言不禁一臉驚喜地撲向病床問道。
“嗯,是的。你老師醫術真的很高明。”韋婉秋一臉開心和不可思議道。
開心的是女兒拜了一位醫術這麼高明的導師,不可思議的是夏雲傑的正骨竟然立杆見效,關於後者,韋婉秋雖然只是個村婦,但傷在她身上,這時還是隱隱感到了一絲不是用大學教授或者博士生導師就能解釋得通的神奇。
“那是當然!”韓雪嬌自豪的回了一句,然後抹了把眼角的眼淚,起身衝夏雲傑深深鞠躬道:“謝謝老師。”
“謝謝夏教授,謝謝夏教授。”韓耀川夫婦見侄女向夏雲傑道謝,也從驚喜中緩過神來,慌忙也跟著連連向夏雲傑鞠躬。
這可不是僅僅讓他們嫂子少受很多罪,而且還能幫忙他們省下許多錢啊。
“都是自己人就不必客氣了。”夏雲傑擺擺手客氣道,然後又對韓耀川道:“韓老哥,你去辦理出院手續吧,現在雪嬌媽媽沒必要繼續再在醫院裡待著。”
“好,好,我這就去辦理出院手續。”韓耀川滿臉歡喜說道,說完便快步出了病房。
韓耀川出去沒一會兒,便返回了病房,連同一起回來的還有一位胸口掛著副主任醫生牌子的中年男子醫生。
中年男子醫生顯然比較生氣,一邊走還一邊衝韓耀川責罵道:“瞎胡鬧,你嫂子傷的是坐骨,要是不好好治療,搞不好是要在床上渡過後半生的,真要這樣,你負責得……你,你怎麼下床了?”
不過那位副主任醫生話還沒說完馬上就瞪圓了眼珠子,因為他看到病人竟然在兩個女人的攙扶下,已經下了床。
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要知道傷到坐骨,病人下身是根本用不上力的,真要用力,那還不把她痛哭才怪。可現在,那個病人如今竟然已經下床了,雖然是有人攙扶著的,但這也已經是個奇蹟了。
“王醫生,您看我沒騙您吧,我嫂子現在都已經可以下床了,總應該可以回家了吧。”韓耀川見嫂子下床也是吃了一驚,不過很快他就一臉歡喜地衝王醫生也就是那位副主任醫生說道。
“不可能啊?明明是坐骨骨折,而且還是比較……”王醫生沒有回答韓耀川的問題,而是一臉不可思議地上下打量著韋婉秋,而且還特意拿起剛剛拍的片子又仔細看了起來。
“沒什麼不可能的王醫生,現在病人既然已經能恢復行動,她就有權要求出院了。”夏雲傑沒等王醫生把後面的話說下去,便笑著打斷道。
“你是誰?”王醫生有些不滿地望向夏雲傑。
在中國,不管是在哪裡,醫生還是很牛的。王醫生是副主任醫生,就算放在江州市裡的醫院,那也算是高職稱的人物,在一個縣的人民醫院裡,那地位自然更是高一些。夏雲傑以這樣的口氣跟他說話,他自然不滿。
“我是江州大學中醫學院的老師。”夏雲傑回道。
“你是江州大學中醫學院的老師?那真是巧了,我也是江州大學中醫學院畢業的。”王醫生聞言不禁有些驚訝,然後用狐疑的目光看向夏雲傑,問道:“那你一定認識洪文景教授了?”
“那是當然。”夏雲傑點點頭,臉上不禁露出了笑容,心想,江州大學中醫學院的學生果然遍佈整個江南省,就連東通市這邊隨便碰到一個骨科醫生竟然也是從江州大學中醫學院畢業的。
“我以前讀碩士跟的就是洪文景教授,你一定是學院新來的教學秘書吧?我前年還去了一趟中醫學院,記得學院的教學秘書是一位女的,好像叫,對了叫楊淑琴。”王醫生見對方果真是母校的老師,臉上的不滿很快就轉為了微笑。
“不,我是學院的中醫副教授,我叫夏雲傑。既然你是洪文景教授的學生,那這件事就好辦了。這位病人是我學生的母親,我已經幫她正骨了,現在出院應該沒問題,你幫忙給她辦個出院手續。”夏雲傑聽說眼前這位王醫生是洪文景院長的學生,倒是鬆了一口氣,否則他還真不好解釋韋婉秋骨折被治好的事情,就算解釋了人家也不一定信啊,就算信了,恐怕也會少不得到處宣揚打聽,如今有了洪文景這尊“大神”,那後續的事情自然就直接扔給他了。
“你是我們學院的副教授?是你幫她正的骨?”王醫生聞言比進門時剛見到韋婉秋下床還要來得震驚。
“是啊,是啊,就是夏教授幫我嫂子看的病,他是我侄女的導師,而且還是一位博士生導師呢。”韓耀川一臉自豪驕傲地說道。
看著韓耀川那一臉自豪驕傲得表情,王醫生整個人都呆如石塊。
這農村人不懂坐骨正骨直接下床有多麼驚駭,不懂博導的分量有多重,但王醫生是一名醫生,又哪能不懂。
可這怎麼可能呢?眼前這位年輕人才多少歲啊,看起來頂多也就大學才剛畢業。
“王醫生,我們借一步說話。”夏雲傑並不想在韓耀川等人顯露太多,便拉著呆滯狀的王醫生出了病房。
“我知道這件事解釋起來有些奇怪,這樣好了,你給洪文景院長打個電話,把事情跟他說一下,他會告訴你應該怎麼做的。”夏雲傑拍了拍王醫生的肩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