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是“地主”,既然夏明鵬夫婦堅持要回如家快捷連鎖酒店,自然是他們安排車子送他們回酒店,而且還是蔣敏親自陪著他們過去。至於陳振東本人卻被秦嵐留了下來。
秦嵐本就是個工作狂,既然要插手北山區舊城改造,光有項目方案書肯定是不夠的,肯定還會有許多問題需要陳振東本人幫忙回答和解釋。而且,關於市政府那邊準備採取的方案,陳振東如今也只是聽到消息,市政府那邊目前還未正式公佈,秦嵐身為東通市的市委領導,自然明白這種事情,必須得在市政府公佈最終方案前把它推翻,否則一旦市政府公佈方案那她二叔就不方便再出面說話了。所以一把夏明鵬夫婦送走,秦嵐一刻都不肯耽誤地把陳振東給留了下來。
陳振東自然也明白這事宜早不宜遲,否則等市政府那邊把最終方案公佈出來,就算秦副省長肯出面,那也多半是無濟於事,況且真要這樣,秦副省長也肯定不會再出面。
當然這時陳振東壓根還沒想到關鍵的人物其實是夏雲傑,他既然插手了,就算市政府那邊最終方案公佈出來,他也能推翻,無非具體辦事的人需要多費些周折罷了。
所以陳振東見秦嵐這麼上心,自然是又感激又高興,親自幫夏明鵬夫婦關上車門之後,便陪著秦嵐和夏雲傑返回酒店大堂。
三人剛回到大堂,電梯的門打了開來,從裡面走出來一行人。走在前面的是兩位中年男子,一位長得大腹便便,一位則氣質儒雅還隱隱帶著一絲上位者威嚴的中年男子。
看到電梯裡走出來的一行人,陳振東臉色明顯變了變,不過馬上又恢復了正常,然後面帶微笑地迎向那氣質儒雅的中年男子。
“張市長晚上好!”人沒走到,陳振東手已經伸了出去。
被陳振東稱為張市長的正是之前陳振東在酒桌上提到,支持他方案的那位張瑞副市長。
“原來是陳總啊,你好!”看到陳振東出現在眼前,張瑞副市長臉上有一絲尷尬之色一閃而逝,然後伸手跟陳振東握了握,沉聲說道。
“陳總好久不見,這次不好意思了,恐怕要讓你白費一番心血。”等陳振東和張瑞副市長握過手之後,那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主動向陳振東伸出手說道,不管是神態還是語氣中都毫不掩飾地流露出得勝者的春風得意。
“韓總你好,事在人為,不到最後總還是有希望的。”陳振東伸手跟韓總握了握,毫不示弱地回道。
同行是冤家,這位韓總便是陳振東之前提到的東宏建設集團的董事長韓相。
這一次陳振東如果真請動秦副省長,此番是註定要跟東宏建設集團發生一次劇烈的衝突,除非他就此放棄這個項目,既然不放棄,所以面對此時咄咄逼人,擺出一副得勝者姿態的韓相,陳振東自然不需要謙虛客氣。
“哈哈,那是,那是。咦,這是陳總你新招的秘書嗎?陳總還是一如既往那麼的有眼光,這個秘書不錯,氣質好,人也漂亮!”韓相見陳振東針鋒相對,知道他還不肯放棄這個項目,否則絕對不會是現在這樣一副態度,臉上的肥肉不禁抖了抖,眼中閃過一抹惱怒之色,但面上卻打著哈哈,甚至說話時,一對綠豆眼還微微眯了起來,神色曖昧地上下打量了秦嵐一番。
陳振東見韓相竟然說秦嵐是他秘書,而且還話中有話,不禁變了臉色,剛想開口斥責他不要亂說話,張瑞副市長卻已經打著哈哈道:“陳總啊,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魯品源,魯省長的兒子,剛不久從美國留學回來,現在是東宏集團的財務副總監,你之前應該不認識吧。”
張瑞副市長介紹時,一位長得還算高大英俊,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傲氣的年輕從後面走上來,衝陳振東伸出了手道:“陳總你好,早就聽過你的大名了。”
陳振東臉色微微變了變,他以前只以為東宏建設集團只是跟魯一林副省長稍微有些裙帶和利益關係,所以認為如果自己能搬出秦副省長,未必就不能扳回局勢。畢竟妻子堂弟這層關係,算不上多少親密。但張瑞副市長這麼一介紹,他才知道,自己恐怕錯估了魯一林副省長跟東宏建設集團之間的利害關係。
魯品源的出面宴請張瑞副市長,說明了這東宏建設集團幕後老闆,十有**就是魯家,而張瑞副市長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才會選擇了東宏建設集團的方案。畢竟身在仕途,張瑞副市長如果還想再進一步是離不開省裡領導的支持的。
“原來是魯總監,你好!”陳振東臉色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微笑著跟魯品源握了握手,但腦子裡卻在急速地轉動著,權衡著繼續參與這次北山區舊城改造的利害得失。
畢竟一個只是跟魯副省長稍微有些裙帶利害關係的公司,以如今陳振東的財勢還有關係網,倒也不至於有多大的忌憚,但若這幕後大老闆就是魯家,陳振東就不得不忌憚了。甚至為此,就算現在他有了秦副省長這張王牌,也要果斷地放棄不用。畢竟到目前他也只是通過妻子兒時的朋友攀上了秦副省長侄女這層關係,具體到秦副省長那裡,他又肯出多少力,他心裡卻是一點底都沒有。
“這位美女秘書手中的資料莫非是北山區舊城改造的項目方案書嗎?正所謂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不知道是否能讓我過目一二?”魯品源看著秦嵐手中拿著的資料,微笑著說道。
陳振東聞言臉色再次微微變了變,眼中流露出一抹掙扎痛苦的神色。
魯品源雖然沒有像韓相一樣說得這麼露骨,但話中之意卻是再明白不過,是要陳振東徹底退出這個項目,是要他表個態。
“魯總監,難道你不知道商業機密這個道理嗎?既然你和陳總是競爭對手,你不認為你這個要求很過分嗎?還有,糾正一下,我不是陳總的秘書。”秦嵐怎麼說也是市委領導,見陳振東眼中流露出一抹掙扎痛苦的神色,哪還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又哪會不知道魯品源話中之意,沒等陳振東開口,已經面色冷淡,毫不客氣地說道。
既然她的男人已經準備插手這件事情,而她也確實不忍心見到歷史建築文物就此被毀於一旦,自然是不會就此讓陳振東棄械投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