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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雖然抱歉,但是我要說(2)

    聽完了王陸和琉璃仙的對話,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注視著琉璃仙,這位嬌俏可愛的少女有多吃貨姑且不論……

    但是,方才她竟一眼看出滕飛手中的圓牌如西夷聖餅一般分之不盡,難道說,她擁有比降魔真眼更勝一籌的神通?

    ……不,這個問題簡直愚蠢,劍心通明,那可是找遍九州也幾乎沒有能凌駕其上的絕對神通啊只是之前沒人想到,這劍心通明在破妄方面,也有這麼強的功效

    張黎滿懷複雜感情地問道:“請問,你能從這些牌中,看出哪些是真哪些是假麼?”

    琉璃仙轉頭看了一眼牌堆,然後笑道:“都是真的呀”

    “都,都是真的?”

    王陸適時解釋道:“很正常,那位西夷聖人的餅,就算分出成千上萬,依然是真的,沒聽說有誰是吃了幻象餅而餓死的……幻象超越了千幻級,真偽難辨,這是很正常的事啊。?快來閱-網吧,.!”

    張黎連連暗罵自己糊塗,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想不明白,實在是剛才心神震撼太過,已經難以正常思考。

    “王兄,你若是有辦法就用吧,別吊人胃口了。”海雲帆催促。

    王陸說道:“琉璃,到你出手了。”

    琉璃仙點點頭,不多問也不多說,聚精會神地掃視起了地上的眾多圓牌,然後輕描淡寫地從中挑出了一張子女牌。

    滕飛不可思議地看著琉璃仙——她手上那張,正是他施展無限分割法的母本之一,也就是真實的圓牌

    她竟舉手間便破解了足以逆轉真偽的無限分割幻術?

    然而下一刻,更加震驚的場面出現,隨著圓牌落入琉璃仙手中,地上的圓牌堆忽然嘩啦啦一陣亂響,約有十分之一的圓牌憑空消失,牌堆明顯降了一層

    這一次,滕飛倒抽一口涼氣,心中駭然:這不是破解,而是破除可說是破妄的最高境界而且看琉璃仙那樣子,明顯是憑天生神通,而非後天算計……是了,方才說她將西夷聖人的大麥餅吃到不可再分,顯然也不是食量超越了五千個壯漢,而是下意識地發動了破妄的能力,令那餅失去了神通。

    這個世界真是人外有人。

    以五絕弟子而論,他的修行資質欠佳,完全是依靠幻術才能在盛京仙門博得內門弟子的地位,但也正因如此,才側面證明他的幻術造詣之高。而引以為傲的幻術竟被人如此輕描淡寫地破去,他的震撼,絲毫不亞於張黎的降魔真眼被鎮壓。

    而就是他愣神的功夫,琉璃仙接二連三,將七張圓牌全部挑了出來,只是出乎意料的是,其中只有五張子女牌,有兩張是父母牌。

    對此,就連琉璃仙本人也是驚訝:“咦,剛剛明明不是這樣的。”

    張黎沉默了一會兒,解釋道:“那個幻術的效果不僅僅是製造大量的偽裝,還會讓母本在上萬張牌中不斷轉移位置,需要非常準確地把握時點才能抓取到正確的母本牌,琉璃道友能以天生神通,憑藉本能直覺便選中七張母本,其中還有五張子女牌,已經非常難得了……如今我們六人佔有五張子女牌,我自願放棄一張。”

    王陸說道:“好覺悟,不過,自願放棄一張,恐怕還不太夠。”

    “不太夠?”

    正說著,卻見盛京仙門一方,滕飛臉上浮現出一絲得逞的笑容。

    “你們真是厲害,連我視為王牌的幻術也被輕鬆破除了,不過終歸還是少算了一層。”

    說話間,他忽然翻轉手掌,只聽琉璃仙一聲驚呼:“咦,又變了?”

    她手中七張圓牌,五張子女,兩張父母,此時竟全然顛倒,變成了五張父母,兩張子女而在盛京仙門手中的,則是五張子女,兩張父母

    “雖然王牌被破解,好在底牌還在,這最後一層幻術,已經不單單是仙法,還結合了凡間的一些小戲法,看來琉璃道友擁有能看破仙法幻術的神通,卻還缺乏看破人間險惡的眼睛。”

    說著,滕飛搖了搖頭,收了幻術,捏著手中七張圓牌:“本以為能大獲全勝,想不到還是被你們奪去了兩張,你們也真是厲害。”而後,他將圓牌全數交到了望月鸞羽手中,“抱歉師姐,沒能完成預期的目標。”

    “沒關係,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望月鸞羽收起圓牌,而後轉而問王陸道,“對於這個結果,你們有什麼要說的嗎?”

    說話間,目光凜然,審視著三派的姿態,等待他們的回應。因為雖然結果上是盛京佔了上風,但接下來想要完成過關,卻需要另外三派的配合。事實上,兩方適才所賭的,也不是圓牌本身,而是圓牌的分配權。不然就算拿到子女牌,若沒有父母牌的配合也無濟於事,而且盛京仙門有八人,也不可能接受雙方各佔七張牌的格局。所以在對賭之前,就需要不言而喻地確立一些規則。也就是,拿到子女牌後,除了分配持有者外,還有指定他人擔任父方的權力,另外一方需要無條件配合。不然這個賭約完全無法成立。

    周沐沐、海雲帆等人自是心有不甘,但盛京仙門贏得也算光明正大,無限分割級的幻術,以及巧妙地結合戲法而製作的底牌堪稱天衣無縫,他們三派無法辨識出真正的子女牌,棋差一招,無可辯駁。

    至於王陸,在沉默了一會兒後,坦然笑道:“願賭服輸唄,那七張圓牌,就請盛京仙門隨意分配吧,我方一定全力配合。”

    這般姿態,雖然看得出有幾分勉強,但仍是讓望月鸞羽有種一拳打到棉花上的無力感,她所希望看到的,並不是勝敗乃兵家常事的王陸。

    女子沉默了一下,開口說道:“願賭服輸?哼,你手中終歸是有兩個過關名額,自然敢說願賭服輸的風涼話,只不知崑崙和萬法的道友們,是不是也能這麼大方”

    這話就有些挑撥離間的意味,但也由不得崑崙和萬法兩派不擔心。以王陸的性子,很難想象他會大方地出讓僅有的兩個名額,可三派聯盟,也沒道理讓靈劍一家獨佔全部的結果……

    對此,王陸仍然淡然:“我們怎麼分配就不勞費心,你們盛京還是處理好自己的事吧。”

    望月鸞羽笑道:“好,那就有勞了。”

    此時再看王陸那張淡然的臉孔,望月鸞羽終於從中看到了幾分難以壓抑的悸動。

    平靜的外表下,應該是隱藏了相當多的不甘吧?聽聞他修仙以來幾乎不曾受挫,一路高歌猛進,如今總算讓他吃了苦頭而這種順風慣了的人,最是受不得挫折,很容易心境動搖。可惜江流師兄不在,否則以他的性子能力,定能讓王陸吃虧吃得更大一點

    嘿,真可惜了,難得能在這個他最是躊躇滿志的戰場上贏他半招……過程著實不容易。若非滕飛上場時,弟弟鸞雲靈機一動,要他多加一張底牌,這一局還真要讓那三派佔了上風

    不過,終歸是贏了

    帶著一絲釋然,一兩分遺憾,望月鸞羽決定速戰速決,免得夜長夢多。

    八個人,七張牌,本不夠分,不過需要確定的也只是五張子女牌的歸屬而已,而這其中,也並不需要另外三派配合太多。

    “五張子女牌,我和鸞雲各持一張,滕飛,你表現不錯,算你一張,然後小凡和兆劍各持一張。咱們自己有兩張父母牌,阿玉你和我湊一對,張陽你和鸞雲湊一對。餘下三個名額,就請那三派人來協助一下了。”

    王陸說道:“看來盛京是想要自產自銷了?那好,這張父母牌是你們的,隨意分配就是。”說著,便將己方多餘的一張父母牌丟了過去,“其餘兩個名額,就麻煩菲菲師姐和張黎兄弟了,崑崙和萬法各出一人,沒異議吧?”

    異議當然是有,比如周沐沐就很想質問,難道你靈劍派還真想獨佔兩個過關名額?海雲帆也想說,如果一定要出人的話,寧肯他來代替葉菲菲。

    不過,王陸完全是以不容置疑的語氣說話,他氣勢凌人,其他人竟無暇插口。

    望月鸞羽心中暗笑:已經氣急敗壞了?果然是年輕人,受不起挫折。不過當務之急卻不是取笑王陸,而是儘快完成盡孝程序,以免夜長夢多,好在關鍵幾個名額都有自家人來配合,基本沒有麻煩。

    至於不得不求助三派的兩個名額,也只能當作必須付出的代價了,不過寶物這東西,盛京仙門多得是,回去以後找師門報銷便是。

    而就在盛京人沉默的自得中,養育、盡孝的程序一一履行完畢,有條不紊。期間,唯一的意外,就是為葉菲菲和張黎盡孝時,付出的代價略有些超出預期——張黎竟拿出了一件中品靈寶級的丹爐,讓盛京人好一陣手忙腳亂,七拼八湊才湊齊了盡孝所需的寶物。

    不過,無論中間發生了多少變化,終歸是贏了。

    當最後一名盛京修士也完成了盡孝程序後,一個冰冷的聲音在石室內響起

    “是否確認完成程序?”

    望月鸞羽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事情發展到這一步,真心沒有什麼逆轉的可能了,她作為盛京團隊的二把手,帶領隊伍戰勝了其餘三派聯軍,尤其戰勝了王陸,過程著實不輕鬆,此時想起,只有滿身心的疲憊。

    然而,不待她更多地享受勝利滋味,餘光所見,敗者組的王陸忽而露出詭計得逞的笑容。

    鸞羽心中當即一沉,如墜冰窟,那是她最不願意看到的情景。

    她知道自己肯定做錯了什麼,但倉促間,無論怎麼回想,仍是察覺不到破綻所在。

    片刻後,石室中那個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無情語氣,說出了令盛京人瞠目結舌,難以置信的結論。

    “確認試煉者,望月鸞羽、望月鸞雲、滕飛、吳小凡、孟兆劍取消過關資格。”

    “為什麼?”

    望月鸞羽憤怒地提出質疑,但石室卻沒有任何回應,彷彿已徹底拋棄了這幾枚失去作用的棋子。

    而解答她這個疑問的,則是王陸。

    “為什麼?因為規則第二條第六款規定,違反試煉原則的行為,視為違規,取消過關資格。孝門試煉,原則自是孝道二字,而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啊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不止是望月鸞羽或者其他盛京修士,在場所有人都被這句話震驚地啞口無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是哪兒來的說法?怎麼就能套用到這次試煉之中?

    王陸說道:“回過頭再看一遍規則,其實不難發現其中到處都隱藏著暗示,在警告你們這個遊戲的玩法絕對不是上來就淘汰一半人那麼愚蠢,孝門的原則在於孝道,可簡單的兩分法根本是坑爹,完全不符合孝道原則,又怎可能是正確的通關方法?看清楚,規則之中最關鍵的是這兩條:父母與子女一一對應,不可一對多或多對一;一人有且只能擁有一張身份牌。”

    望月鸞羽回頭看向石壁,只覺得其中的確藏著蹊蹺,可一時間心神恍惚,竟不能集中精力思考。

    倒是海雲帆思忖片刻後便恍然大悟:“這規則第一條的幾款規定,都是用父母牌持有者這樣的詞眼,到了第二條卻忽然簡化為母與子女一一對應,,完全拋棄了持牌者的概念,其實就在暗示持牌者的身份和所持牌並不嚴格一致。後面一款問題更是明顯:一個人只能持有一身份牌,卻不是一種,身份牌。這兩條連起來看,無疑是在暗示一點,一個人的身份並不唯一”

    王陸說道:“沒錯,至於其他條款,或多或少都有誤導的用意,如果不是提前知道結果,的確很難推斷出來。但這其實又何需費力去推斷呢?生活常理擺在這裡,哪一個父母不是從子女成長起來的?哪一個子女最終不要成為父母?父母子女本就是一體兩面,就好像這金屬圓牌也有正反兩面。”

    說著,他隨手拿起一張父母牌佩戴在胸前,與其綁定,下一刻,他將圓牌翻轉。

    背面,赫然已經印著子女二字

    “看,已經得到真實世界反饋了,接下來,只要我上敬父母,下愛子女,就能成為家族鏈上的一環,完美通關……而理論上,十四個人,最多隻需要犧牲頭尾兩人就足夠了。”王陸笑了笑,“看,其實這一關甚至無需專業冒險者的素質,只要有基本的常識就能玩好,偏偏你們自作聰明,玩成這般模樣,真是可悲啊。”

    望月鸞羽聽了這話幾乎吐血。

    沒錯,現在你分析地頭頭是道,彷彿一切理所當然,可大家剛進石室的時候,是誰大言不慚說要砍掉一半人的?是誰煞費苦心,鼓動隊友拼命去爭子女牌,將所有人的心思都引導到了子女牌的爭奪上,而忽略了真正的關鍵的?是誰如影帝一般演技驚人,又是平靜中隱含悸動,又是暗帶不甘眼神的?

    王陸笑道:“沒錯,是我於的,可這不是理所當然嘛,大家是在玩對戰遊戲,不是打單機,彼此坑蒙拐騙才是常態。而明知道彼此立場對立,還對我信口胡謅的言論和表演深信不疑,與其怪我,不如怪自己的智商吧。望月妹妹,你這麼天真你家裡人知道麼?長這麼大,恐怕還沒談過戀愛吧?”

    頓了頓,王陸又說:“總之,雖然抱歉,但是我要說,是我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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