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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薛聽雨喃喃的念出了這句話。
妙慧有些懵懂的看著薛聽雨,說真的她不太懂,她搖搖頭道:“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走出道觀。”
“你們這裡不能還俗嗎?”薛聽雨說。
“有時候能,有時候不能。”小丫頭給了薛聽雨一個懵懂的回答,她繼續說:“每個人長大以後,都會去紅塵歷練,有些人可以呆在俗世,結婚生,有些人參破了紅塵,就要回來繼續做道士。”
“那你呢,你貌似還不到出行歷練的年紀吧。”薛聽雨說。
“師父說我心無雜念,應該早日曆練。看她語氣,似乎我要留在這裡做道姑,甚至……傳她衣缽。”
“但是也有些師姐在紅塵中結婚生,生活了幾十的以後又回來了,看破紅塵,脫自我,回來繼續做道姑。”妙慧說。
“那是她們看破了俗世中的紛爭,世俗紅塵雖然很好,可以對酒當歌,酒調歌頭,但事實上關不是那樣的。”
薛聽雨站起來幽幽的說:“你要應對無盡的陰謀和紛爭,要承受你所親所愛之人所給的痛苦,哪裡像這裡,與世無爭,青燈梵歌,這才是真正的清淨之地。”
“我不太懂……”妙慧搖搖頭,她站起來說“姐姐你說這裡好,但若真的讓你出家,你願意嗎?”
“不願意。”薛聽雨愣了愣。
“那就是了,世俗裡雖然紛爭太多,痛苦太多,但是你還是捨不得,這不是看不看透紅塵的問題,這是因為你一小就生活在俗世。”妙慧認真的說:“落歸根,終究是要回去的。”
這一番話說的好有道理,薛聽雨一時間竟然聽得痴了。她俯身笑道:“沒想到,我竟然還沒有你看的透,呵呵,我真是……”
“那是因為聽雨姐姐是在局中人,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妙慧咯咯笑道。
“是啊,當局者迷。”薛聽雨怔怔的出神,品味著小丫頭話中的意思,她突然感覺到一陣輕鬆,她笑道:“謝謝你小妙慧,我現在感覺如釋負重。”
“姐姐是聰明人,就算是我不說,也總有一天會自己悟透的。”妙慧微微一笑。
“好一個聰明伶俐的小丫頭。”薛聽雨微微的一笑,她隨即嘆道:“可是,我恐怕等不到自己悟透那一天。”
“為什麼?因為荷花命嗎?”妙慧問道。
“對,荷花命。”提到這個,薛聽雨依然隱約的有些心痛,她認為那是自己的命運,是無法躲過去的。
“放心吧,我感覺你一定會好起來的。”妙慧說。
“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薛聽雨微微的一笑。
“因為我喜歡你,我不讓你死。”小丫頭認真的說。
她的想法很簡單,她喜歡薛聽雨,所以薛聽雨不能死。有時候小孩的心性是純真,但也是最可笑的。
她認為只要是她喜歡的,那就不能離她而去,哪怕就算是命運如此也不行。
“好,姐姐答應你,姐姐不死。姐姐還要等著你一起去京城,到那裡吃好多好吃的,玩好多好玩的。”薛聽雨說。
“拉鉤,不許反悔。”妙慧伸出了手指。
“我們拉鉤約定,京城見。”薛聽雨伸出手指,和她勾在了一起。
只是誰也不知道,這個約定,卻是一個無法實現的約定。
夜色漸漸的來臨,送走了小姑娘,薛聽雨依然坐在亭這邊呆,她看著漫天的繁星怔怔的出神。
這裡是藏地的邊緣,在向西就是雪山,雪山過去在有數百公里就是世界第一高峰,高峰的另外一側就是另外一個國度,薛聽雨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來到高峰前。
其實她從小有個願望,就是攀登世界第一高峰,挑站自我的極限。
可惜,她沒有機會,也沒有這個能力去挑戰世界第一高峰,她在想,如果真的躲過了這一劫,就算是上不去,她也要到這裡看看,在怎麼說那也是自己小時候的願望。
“有心事?”
皓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薛聽雨轉過身去,只見皓軒從迴廊處走來,徑直走到了聽雨閣的正中心處。
“恩。”在他面前,薛聽雨覺得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她微微的點點頭。
“擔心明天的雪山之行?”皓軒說。
“有點。”薛聽雨說“我有種不詳的預感,似乎明天雪山之行會有什麼事情生。”
“你想多了,即使是有事情生,也是好事,或許在那裡,我們能找到破解之法。”皓軒說。
“萬一找不到呢?”薛聽雨問。
“找得到的。”皓軒解下了自己的外衣披在薛聽雨的身上,晚上天氣比較冷,薛聽雨穿的略顯單薄。
“我心裡沒底。”薛聽雨微微的嘆了一口氣說。
“你是個聰明的女孩,老天才不忍讓你這麼早去了,就算是真的命運無解,我想有時候老天也會睜隻眼閉隻眼的。”皓軒說。
看皓軒一本正經的樣,薛聽雨噗嗤一聲笑了,她邊笑邊說“但願如你所言吧。”
“休息去吧,明天早上還要早起,我已經準備好了乾糧,估計我們兩個要在雪山上呆上幾天。”皓軒說。
“恩,我知道,但是我不想休息,我想看看星星。”薛聽雨仰望著夜空說。
“那好,我陪你。”皓軒好脾氣的笑了笑,然後和薛聽雨一起坐在聽雨閣中,看著漫天的繁星。
漫天星光,宛若夏季瑩火。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皓軒便和薛聽雨在小丫頭的帶領路下出了門。
考慮到這一次出行要呆上幾天,所以皓軒準備好了衣物和乾糧,在那種冰天雪地的環境中,如果真的有了麻煩,那可是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下了山門,妙慧指著一條路道:“諾,就是順著這條路走,然後就可以到雪山腳下,山下有路,可以通向雪山,但是一般人找不到那路。”
“你能找到嗎?”皓軒笑了笑。
“廢話。”妙慧翻了皓軒一眼。
“你難道就這樣一直走著過去,拜託,這裡有近百里好不好。”皓軒無語的說,自從來到了這無人區之後,他總算是理解了什麼叫做交通靠走,治安靠狗,通訊靠吼了。
這裡的路況雖然還算說的過去,但是畢竟剛剛下了一場雪,地下的積雪足足有兩尺來厚,如果真的是一腳深一腳淺走過去,恐怕要費不少的力氣,他還沒事,可以吃的消,但是薛聽雨絕對吃不消。
“那不然怎麼辦呢?我平時去雪山就是走的啊,就這麼點的路你都走法這去,你還敢說你是醫聖?”小丫頭不屑的掃了皓軒一眼,然後率先向前走了過去。
“我們是不是可以騎馬。”皓軒說。
“可以啊,問題是,哪裡有馬啊。”小丫頭有些詫異的問道。
“當然有。”皓軒微微一笑,他的手指放在唇邊一聲吻哨,響亮的口哨聲遠遠的傳了出去。
妙慧疑惑的看著皓軒,她在想這貨是不是腦袋秀逗了?他這樣吹一聲,難道就有馬過來嗎?
不一會兒,遠處傳來一聲長嘶,疾雲四蹄飛揚,如同一朵紅雲一般從遠處疾馳而來。
有數天不見皓軒,它親暱的把自己腦袋在皓軒臉上蹭著。
“哇……好漂亮的馬啊,好肥。”妙慧雙眼放光的看著這匹馬。
“走……”皓軒率先上馬,然後伸手把薛聽雨拉到馬上,然後又抓住小丫頭的手,把她放到前面。
薛聽雨緊緊的摟著皓軒的腰她對妙慧說:“坐好了沒有?”
“坐好了。”
妙慧是第一次騎馬,她感覺到非常的好奇和新鮮,疾雲極通靈性,皓軒在它的臀部輕輕的一拍,它揚起四蹄向前狂奔而去。
這處雪山連綿近百里,地處藏地邊緣,過了雪山之後在行數百里就是世界第一高峰,高峰另外一側就是另外一個國度。[miao=]
皓軒策馬奔騰,百里距離,不過是一個小時就趕到了。如果在這個地方開車,這百十里面估計得走上大半天,因為這裡的路況不好,能把人顛的跟玩車震一樣。
疾雲的耐力相當的不錯,兩個成人一個小丫頭加起來的重量近三百斤,可是全跑了近百里,它還是一幅精神奕奕的樣,算是上匹難得的好馬。
三人下馬,皓軒在疾雲的臀部拍了拍,疾雲長嘶一聲,跑到一邊自己找草吃去了。
雖然下雪,但是這裡的草耐寒力極強。山腳下的草極其肥美,尤其是山下的一處碧潭更是讓這裡像是仙境一樣。
潭水碧綠,這麼冷的天,它竟然沒有結冰,絲絲白氣從潭水之中冒出來,平添了幾分仙意。
“順著這條路,就可以上山了,那個地方是雪影峰,是這座雪山最高的地方。”妙慧一邊沿著山路上山一邊和兩人做著簡單的介紹。
山路極其複雜,尤其是下過一場大雪的雪山根本找不到路在哪裡,有些地方根本就是被雪覆蓋的灌木叢,一不小心陷下去你就悲劇了,因為那裡面全是荊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