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來了！”湯景之聽見外面直升機螺旋槳的轟鳴聲喃喃的說了一句。
湯景之和孔徑榮被雙規的消息就像旋風一樣席捲衡水，給這個城市帶來了不小的震動。
而衡水也好，保定曲陽也好，並沒有像赤城縣東卯鎮那樣大肆報道，顯得很平靜。就像一塊石子扔在大海里，沒有一點浪花。
楊洛嘴裡叼著煙，看著坐在那裡頂著一頭亂糟糟頭髮，眼裡佈滿血絲的黃偉忠。
“黃縣長！這應該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吧。當你伸手拿起那些本不屬於你的東西時，有想過今天嗎？”
黃偉忠慢慢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冷冷一笑，“不要和我說什麼貪汙**，我也是順應潮流跟著時代走，全國有1000多個省級，20000個廳級，十來萬個縣級官員，你能抓幾個？你不要告訴我他們沒有一個貪汙的，我只是命運不濟而已。”
楊洛低頭點了顆煙，看著黃偉忠說道：“你說的是對的，但是有一點你卻沒有看清。”
王偉忠看著楊洛沒有說話，楊洛接著說道：“農村貧困，兒童失學，礦難頻發，下崗工人生計維艱，民工工資慘遭拖欠，至少兩億多老百姓還掙扎在溫飽不濟的貧困線上。貪汙不可恨，可恨的是你們不作為，魚肉百姓。”說到這一聲厲吼，“如果老百姓活著能吃飽穿暖、看得起病、住得起房，死了能有一個巴掌大的地方安身，他們哪管你們貪多少錢。就是你把市政府劃歸自己名下，他們也沒有怨言……
可你看看你們都為他們做了什麼？衣不能遮體，飯不能溫飽，他們在那裡苦苦掙扎，你們沒有惻隱之心，熱衷分贓，窮奢極欲，揮霍無度，一擲千金，過著“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糜爛生活也就算了。可你們卻聯合周桓欺壓百姓，手上有多少人命，染了多少無辜的鮮血，這就是你們口口聲聲的“為人民服務”？”
楊洛指著天空，“老天爺是公平的，不要總怪罪什麼命運。你現在的命運就是等著用你的血來洗刷你的罪惡，用你骯髒的靈魂去像人民贖罪。”
楊洛說完也沒有興趣在和他說了，轉身走了出去。
五天後楊洛親自向河北省高級人民法院提交一份文件，是關於王炳章還有幾名被冤入獄官員的申訴材料。包括賀平安在許泓泊失蹤案中提供重要線索，有重大立功表現。希望給予他免於刑事訴訟，並減刑的要求。
一個月後，曲哲坤、孔徑榮被判了死緩，黃偉忠、付士海、石彪、周桓以及三十七名黑社會分子被判死刑，立即執行。
寇景文、江學淳、李國濤、谷利斌以及市縣40多名科級以上幹部判處10年到20年有期徒刑不等。這裡面還包括黃宇和曲光。
小雨在天空飄落，這是曲陽今年春天的第一場春雨，彷彿是在為這裡的冤魂低聲啜泣，又或是在用它的身體洗刷這骯髒的城市。
在曲陽北端虎山的山腳下，響起了一陣槍聲，伴隨春雨落下的除了黑色的血液外還有一些枯枝殘葉與凋零的花朵。它給人的感覺是優傷是離別但最多的還是老百姓臉上的喜悅。
雨還在無息地灑落，隨著微風吹來，它在空中歡快的跳躍，它不說一句話，但又好像在訴說著什麼。地上帶著血液的一層落葉隨風飄起，慢慢的飄搖著覆蓋在了幾十具屍體上。他們曾經都是顯赫一時的權貴，今天卻靜靜的躺在了這裡。
“嘎吱吱……”咣噹一聲，保定監獄大門打開，在裡面走出來七個人。
他們站在那裡仰望天空，深深吸了口氣。然後眼睛同時看向了一個方向，那裡站著一群人。有他們的親人，還有一些政府派來接他們的官員。
這七個人當中，有一個人快步走了過來，而其他六個人也都跟在他身後，直奔站在那裡一個嘴裡叼著煙的年輕人。
“楊洛同志謝謝你。”王炳章眼裡含著淚花，緊緊抓著楊洛的手。
楊洛一笑：“不要謝我，要謝你就謝謝這裡的老百姓，他們雖然沒錢沒勢，但眼睛是亮的，裡面絕對不揉沙子。”說完在身上拿出一封厚厚的信封，“這是省高院交給我的，你看看吧。”
王炳章打開把裡面的信拿出來，居然有幾十張，當他看到裡面的內容時，眼淚再也忍不住流了下來，雙手不停的顫抖。這哪是什麼信啊，這是老百姓給省高院寫的萬民書啊。
楊洛沒有在說什麼，轉身上了車。這時，家人才過去相擁而泣。
保定市委市政府的代表是一個叫黎宏文的副市長，縣裡面的代表是葉佳。
兩個人分別代表市委縣委向他們做了一個形式上的檢討，然後各自上車疾馳而去。王炳章他們是被冤的，省裡也會給他們一個交代。但要想在仕途上發展已經不可能了，最多去一個清水衙門養老。不過這對他們來說已經最好的結果了，最起碼他們身上沒有汙點，是乾淨的。
賀平安站在那裡，看著一輛輛車消失在視線裡，顯得有些孤單。就在他轉身要離開的時候，路的盡頭出現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慢慢的走近，賀平安看清了她們的面容。
女人穿著很樸素，年紀不大，但臉上佈滿了風霜的痕跡。她手上牽著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正在一步一步向他走來。
賀平安心裡一暖，幾步迎上去緊緊把兩個人摟在懷裡，哽咽著聲音說道：“我對不起你們，從此以後我不會再離開你們了。”
說完推開自己的妻子看著她的穿著，“你怎麼穿成這樣啊，現在我們家也不缺錢。”
女人溫柔的一笑，什麼也沒有說，拉起他的手轉身就走。
賀平安把她拉住，“告訴我，周桓是不是沒有履行他的諾言，你所說的都是騙我的。”
女人靜靜的站在那，伸手撫摸著他的臉，“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是我老公，是孩子的爸爸……走吧，我們回去好好過日子，就是再苦有你在身邊，我心裡也熱乎。”
賀平安看著妻子不再年輕的臉，眼裡的淚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是啊！還有什麼比愛情和親情更重要的。去他媽的周桓，去他媽的鈔票。
賀平安深深吸了口氣，彎腰抱起自己的兒子，緊緊抓著自己老婆的手，大踏步向前走去。
所有的一切都已塵埃落定，楊洛坐在保定市公安局辦公室裡抽著煙。
“啪！啪！啪！！！！！”
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響，“進來！”
門被輕輕推開，王柔一臉笑容的走了進來。她下身穿著黑色西褲，修長的雙腿顯得更加渾圓性感。上身是黑色的女士小西裝，裡面是白色襯衫，領口敞著，露出雪白的肌膚。
“事情結束了，也不說去看看我，你還是不是男人啊。”
楊洛苦笑一聲，“這和是不是男人有關係嗎？”
王柔輕輕的走過來，雙手拄在辦公桌上，上身微微前傾。黑色的女士西裝僅有的一個紐扣突然繃開，裡面白色的襯衫緊緊裹著那大小適中，看不出半點缺憾的酥胸。只要王柔在用一點力，襯衫的紐扣很可能還會裂開。
隨著王柔彎腰的幅度越來越大，楊洛能清晰看見那能讓所有男人犯罪的乳溝，還有文胸的輪廓和顏色。
“怎麼沒有關係呢？我這麼漂亮的女人，只要輕輕勾勾手指，是個男人都會像蒼蠅一樣撲過來。”
楊洛苦笑一聲，指了指王柔的領口，“你這麼誘惑我，就不怕我把你吃了？”
王柔上身又向下壓了壓，“難道我還怕你把我吃了嗎？”說完雙手用力，一屁股坐在辦公桌上，身體一扭雙腿叉開越過辦公桌跨坐在楊洛腿上，摟著他的脖子輕聲說道：“你不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楊洛看著近在咫尺精美的臉，“柔柔！我們都長大了，你不要在任性了。”
“我沒有任性，我不奢望你離開貝音瑤娶我，但你就不能把你心中那點愛分給我一點點嗎？我只需要一點點就夠了。”
楊洛拍了拍她的後背，“快點下來，這裡是辦公室，一會來人看見像什麼話，你可是一縣之長，不能不顧及形象。”
王柔扭了一下小屁屁，“不！我就要這樣坐在你懷裡，最好是一輩子。再說，明天省裡組織部就要下來了，我會把辭職報告直接遞上去。”
楊洛皺起了眉頭：“你要辭職？”
王柔得意的一笑，“吧唧”親了楊洛一口，“從今天開始，你上哪我就去哪，我要永遠跟著你。除了貝音瑤，我不會讓你接觸任何一個女人。”
王柔雖然在笑，但他卻打了個冷戰。他的身後要總是跟著一個女人，他還不如買塊豆腐撞死。
“柔柔！只要你能坐到正廳，我就會考慮和你在一起。但有一點，你必須要靠自己，絕對不能靠家裡。”要做到正廳，王柔就是再有能力不靠家裡，也要十年八年的。現在楊洛能拖就拖，只要王柔不纏著自己就行，十年八年以後的事情那太遙遠了。
王柔眼睛一亮，“你說的是真的？”
楊洛認真的點點頭：“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王柔一撇嘴，“你對我說的謊話還少嗎？”說完伸出小手指，“我們拉鉤。”
楊洛滿臉黑線，“都多大了，還玩這個。”可王柔始終沒有說話，一直把手舉在那裡。
楊洛無奈的和她勾了下手指，“可以了吧。”
就在這時，有人敲了兩下門，緊接著被推開。然後就看見門口那個人張著大嘴，瞪著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