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這麼一説,我也覺得那佛祖和方正好像。好像方正也有個童子吧?”老三隻是不喜歡思考,或者肌肉比腦子轉的快。但是不代表他不會思考!
宋賢和眯了眯眼睛,點點頭。從第一次遇到方正的時候,他就感覺這和尚不簡單。在山上他殺人滅口的時候,他和方正對視過,當時他只覺得方正的眼神深不可測,又彷彿能夠透視一般,看透了他的一切。
不過當時他沒多想,只當是幻覺。如今再仔細想想,那眼神分明就是一尊佛陀在看一個罪人!只不過這尊佛似乎並不急,而是安靜的在等着什麼。
那麼,他等什麼呢?
宋賢和隱約中有種感覺,那和尚在等他!或者説是在等他們!
一想到這,宋賢和就渾身不自在,下意識的抬頭看着天花板,彷彿冥冥之中有什麼人在看着他一般。
入夜,一指山上。
“我這是在哪?”老二一臉茫然的坐起來,眼神無比的迷離,隨後瞳孔聚焦,警惕的看着四周。
“阿彌陀佛,施主,既然醒了,就下山去吧。”就在這時,一個淡淡的聲音響起。
老二一聽,猛然轉過身去,只見昏黃的燈光下,可以看到一名白衣僧人坐在門口,看着外面。他只能看到一個背影,但是就是這麼一個背影,卻看的他渾身一震輕鬆。
不過馬上,他也被這個背影喚醒了記憶,驚訝的道:“我……我不是墜崖死了麼?不對,我沒死!”老二摸摸身體,然後問道:“你是方正主持?”
方正緩緩轉過身來,微微點頭道:“施主,下山去吧。”
“可是,我……”老二不知道為什麼,方正表現的越是平淡,他的心就越是不安。再想到自己墜崖後的畫面,打死他都不信,自己還活着!那麼高的懸崖,誰能救下他?
“有什麼疑問,可以去問問佛祖。若是沒有,下山去吧。”方正又開始攆人了。
老二爬起來,摸摸肚子,當初捅的刀傷還隱隱作痛,提醒着他這一切都不是夢。他還想問方正什麼,卻發現,方正已經起身往外面走了。
老二趕緊爬起來跟了上去,等他追上去後,就看到方正已經進了佛堂,坐在那大大的木魚後面,咚!~咚!咚!的敲了起來。
老二聽着這充滿顫音的木魚聲和帶着佛韻的唸經聲,再想到自己經歷的生死,恍惚間他彷彿看到了什麼,卻又想不通,看不透。
心中的迷茫感更濃了,緩緩走進佛堂,跪在蒲團上,仰頭看着佛像,雙手合十後,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那一瞬間,他只感覺自己的全身都變得空靈起來,依稀中整個人都彷彿騰空而起,飛上了九霄一般。又彷彿在生死間輪迴,無窮的記憶在腦海中閃過。
與此同時,方正緩緩睜開雙眼,眼中鏡光一閃一夢黃粱!
下一刻,方正眼前的畫面一轉。
“哇!哇!哇!”一個孩子的啼哭聲在耳邊響起。
畫面有點模糊,似乎是淚水擋住了眼睛,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
“對不起,孩子,娘真的養不起你了。娘也活不了多久了,只希望有個好心人能收養你,給你一個家。對不起……”那個人影似乎也在哭泣,邊説邊退,最終消失在視線內。
那一瞬間,方正能夠感覺到,孩子在拼命的哭泣,奈何他太小了無力的揮舞着小手卻什麼都抓不到,只能不停的哭泣,大聲的哭泣,喊破喉嚨的哭泣!
外人或許聽不懂嬰兒在喊什麼,但是方正聽懂了,他在喊:“媽媽!回來!”
那一刻,方正的心跟着一震劇痛,因為他也是被拋棄的孩子,他能夠感受到來自嬰兒的絕望與痛苦。一個即將失去媽媽的孩子,無力,絕望,痛苦!四周的氣温也彷彿越來越低,越來越冷了。
這個世界,好冷!
畫面陷入黑暗,再次亮起來的時候……
方正依然感覺到了無比的寒冷,彷彿血液都快凝固了,那種冷,不僅僅是氣温,還有心中絕望的冷。
“又是一個可憐的孩子。”一個温和的聲音忽然響起,那聲音無比的温暖,彷彿冬日裏的太陽。一句話,卻聽的方正渾身一顫……
孩子緩緩睜開眼睛,看到一名中年男子湊了過來,那是一雙無比的温柔的眼睛,無比慈悲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雙眼睛後,孩子不哭了,而是下意識的伸出了雙手。
“好吧,既然沒人要你,那我要你。以後,你就叫宋賢書吧。”男子微微一笑,抱起了嬰兒。
感受着男人的體温,嬰兒忽然笑了。
男子哈哈大笑道:“哎呦,個不大還挺有勁的。你還有個哥哥,他叫宋賢和。”
説話間,男子抱着嬰兒走了。
畫面黑暗,再次亮起來的時候。
“賢和,來看看,你多了一個弟弟。以後你就是哥哥了,要照顧弟弟哦。”男子微笑着,將懷裏的孩子抱給另外一個一歲多的孩子。
一歲多的小男孩一聽,立刻跑了過來,哇哇的叫着:“弟弟!弟弟!”
畫面再轉,一剎那,孩子已經長大了,一個三歲一個一歲多。
吃飯的時候,男子的桌子上沒有什麼吃的,只有一個土豆,一碗菜湯。
宋賢和和宋賢書坐在那裏,面前放着半個大土豆,一人吃一口,宋賢和總是吃一點,宋賢書還不懂,大口大口的啃着。等到吃完的時候,基本上一個大土豆都被宋賢書吃完了……
男子道:“賢和,你吃這個吧。”説話間,將手裏的土豆遞給宋賢和,宋賢和卻搖頭道:“不要,爸爸,我最近不舒服,吃不下。你每天要幹活要多吃點,弟弟也在長身體,也要多吃點。等我長大了,我們就可以一起幹活了,到時候我們一頓吃兩個土豆!”
男子一聽,眼睛頓時濕潤了,也不知道是被感動的,還是對這兩個孩子歉疚的。只有宋賢書還歪着腦袋,什麼都不懂……
畫面再次變化,孩子又長大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