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出了院子,似毫無戒備般並肩而行,順著穿插了整個武協的小路緩步前行。
“既然知道律子,那我的身份也不用多說。和她一樣,我也是青葉組的人。”平田長治很直接地道,“日前,她出了意外,在現場,這東西。”
蕭揚看到他指尖挾著的鋼針,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知道是桑傑央宗故意把這鋼針也給了他,但那晚她的態度已經表示平田律子是她所殺,鋼針給這傢伙幹嘛?難道還想嫁禍給自己?
“這種小玩意兒非常精妙,殺傷力也很強,蕭先生能擁有如此厲害的暗器,讓我佩服。”平田長治用他不算標準,但還算流利的中文再道,“不過不要誤會,我知道律子不是蕭先生所殺,而是想問清兩件事。”
蕭揚感覺到這傢伙話外有話,沉聲道:“我似乎沒有義務向敵人說明任何問題。”
平田長治灑然道:“我當然有交換條件,相信蕭先生也不會拒絕。”
“哦?”蕭揚不動聲色地道,心裡卻很好奇。
平田長治溫聲道:“我先說一下我的問題,以讓蕭先生心裡有數。第一,律子死的時候,或者她死之後,蕭先生一定在現場,血獄黨的人是否在那裡?第二,深川呈平死時,你應該在現場,我想知道他的確切死因。”
蕭揚愕然道:“這兩點似乎不用我向你解釋,給你這根鋼針的人,應該有足夠的說明吧。”
平田長治微微一笑:“蕭先生不用故意試探,坦白說我正是因為不相信現在這位盟友的話,才會來問你。不過你也不必費心想從這一點下手,破壞我們的盟友關係,孰輕孰重,平田長治心裡有數。”
蕭揚暗叫厲害,一開始就把自己的意圖給封死了。他也不再多說,道:“這兩個問題的交換條件是什麼?”
“很簡單,換取一個承諾。”平田長治平靜地道,“敝組織保證,在燕京的事情完結之前,不會再派出人手,去江安找千雪櫻小姐。”
蕭揚一震,差點停步。
要是以在前,他或許對這條件嗤之以鼻,嘲笑對方不自量力。但是經過昨晚山雄賢一的突然出現之後,他現在有了完全不同的想法。
要知道這種超一流的高手,假如真的去江安抓人,恐怕就算有蕭揚在場保護,不被對方得手的可能性也只有五五之數,更何況現在蕭揚根本沒辦法脫身回江安保護千雪櫻。之前山雄賢一沒有動手,還可以理解為他可能是剛到中國,還沒開始參與行動,現在卻是不同情況。
但另一方面,蕭揚卻也聽出對方現在肯定是把力量的側重點放在了燕京的事上,換句話說,這裡的事情比找回千雪櫻重要多了。
那到底會是什麼事?
之前蕭揚在和安娜談交易時,也曾試著問她,但這美女很乾脆地說不知道,還說只有尼古拉才知道和烏苗教、青葉組之間到底訂立的什麼盟約。而後蕭揚去向阿加妮婭求證,也確認了確實只有尼古拉這黨衛長才知道確實的情況。
不過再好奇也沒用,化名平田長治的山雄賢一肯定不會說出來。
“我真看不出你這條件有什麼價值。青葉組目前也派過不少人去江安了,”蕭揚念頭頻轉,表面上卻故意道,“我不知道哪一次成功了。”
“這是人員的問題,”平田長治從容不迫地道,“過去對你的輕視,讓我們吃了大虧。再加上三玄堂的插手,才讓蕭先生現在有了自傲的資本。我只說一個人的名字,或者可以給你足夠的判斷依據。”
蕭揚眉頭微微一皺:“誰?”暗忖他不會是要說出他的另一個名字吧?
果然,平田長治加重了語氣:“山雄賢一!”
蕭揚故意露出震驚神情,隨即迅速斂去,淡淡地道:“久聞其名,不知道是名不符實,還是貨真價實。”
平田長治微微一笑:“蕭先生以為本人為什麼敢一個人來這裡見你?”
蕭揚假裝一震,迅速四下環掃一眼:“他在這裡?”
“沒有賢一君的押陣,平田長治沒有那麼大的膽量。”平田長治看來是打定了主意不說出他的那個身份,說道,“假如蕭先生想對我動手,也要考慮你在這裡的同伴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蕭揚沉默下來。
平田長治並不催促,和他緩步前行。
“我怎麼相信你的話?”過了好一會兒,蕭揚才冷冷反問。
平田長治知道他問的是答應不去江安的事,欣然道:“你可以提出任何能保證這一點的條件,當然,不能太離譜。”
蕭揚搖頭道:“怎樣我都不能相信你們確實有誠意。”
平田長治愕然道:“我以為蕭先生不是這麼不理智的人。”
蕭揚冷冷道:“我是現實派,只能看到眼前的利益,你的兩個條件我都能回答,但是交換條件要換一下。”
平田長治並不濃密的眉毛微皺:“你說。”
蕭揚心中大樂。他是知道對方為了知道這兩個問題的答案、肯定會答應他的情況下,才敢這麼反擊,因為平田長治不惜冒著被識破的危險,也要來找蕭揚。
另一方面,他會來提出“不再派人去犯江安”這個條件,蕭揚已經看透對方根本是無力再兼顧兩邊,只好暫時做出取捨,他哪會讓對方用這便宜條件交換?要知道山雄賢一會對烏苗教如此忍讓,甚至暫時不追究殺妻之仇,其中的原因蕭揚現在大概可以猜得到,那就是青葉組要達到的某些目標,必須要烏苗教的手段才能做到,而且這目標現在遠遠重於其它的目標。
為此,他索性提出了自己現在非常需要知道的那答案。
“我有一個問題需要確認答案。”蕭揚再不猶豫,把問題說了出來,“你們在千雪櫻身上想要得到的秘密,究竟是什麼。”
平田長治張口就想說話。
蕭揚淡淡地道:“我先來回答你的第一個問題,平田律子死時,血獄黨的人不但在場,而且已經從她那裡獲取了想要獲取的信息。別問我他們用的什麼方法,我只知道,平田律子死時,她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已經完全放鬆了,你該知道這代表什麼。”
平田長治一直鎮定自若的臉色終於有了一絲變化。
“對了,留在現場的血獄黨成員跟我關係很好,所以把她知道的東西告訴了我。”蕭揚輕鬆地再道。
平田長治反而恢復了正常臉色,微笑道:“既然這樣,蕭先生應該不用再問我才對,所以我理解你的這問題,是想確認血獄黨的人是否告訴了你真話,對嗎?”
“敏銳!廢話不多說,來,告訴我,你們花了這麼多年的精力來找千雪櫻,”蕭揚沉聲道,“到底是為了什麼?”
平田長治沉吟不語。
蕭揚知道他要時間思考和判斷,並不逼迫。
兩分鐘後,平田長治才下定決心,轉頭看蕭揚:“我可以告訴你,或者這可以幫助你進行判斷,讓這個問題不再像以前那麼棘手。”
蕭揚精神一振:“說!”去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