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聽雨不禁啞然一笑：“蕭先生好像忘了是誰先問的問題。”
蕭揚眼珠一轉，道：“這樣吧，就當是筆交易，你告訴我答案，我就告訴你是誰教的我。”
孟聽雨皺眉道：“你怎麼對別人的私事這麼感興趣？那些難以啟齒的事，硬要讓人說出來，不是讓人為難嗎？”
蕭揚一愕道：“是這麼嚴重的事嗎？好吧，我錯了，當我沒問過。作為回報，我告訴你是誰教的我。”
這下輪到孟聽雨露出愕容。他怎麼也沒想到對方這麼好說話。
“我先算算……我是在五年前去的閩南，機緣巧合下遇到了孟家人，成了孟家的賓客。當時我還不知道孟家的冥拳，有天在孟家附近走玩時，忽然看到有個老人在一片密林內練拳。”蕭揚露出回憶之色，“那是我從沒見過的拳種，步法奇詭，讓人歎為觀止。就在我正看得入神時，卻被練拳的老者發現了。”
孟聽雨眉頭再次皺了起來：“冥拳嚴禁別人偷學，你這樣偷看，已經犯了大忌。”
“你說得沒錯，那老頭以為我在偷學拳術，一怒之下，就對大打出手。”蕭揚苦笑道，“當時我儘管國術已經學得不少，也算是很厲害了，可是在他的拳法下，我竟然連他半點邊都沾不到！”
“假如你只是以‘快’和‘猛’為手段，冥拳的步法完全可以剋制你。蘇顯不能，一來是他的水平還不夠，二來，卻是你並不只是一味的窮追猛打而已。”孟聽雨肯定地道，“雖然我還看不出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我可以肯定你的拳裡，夾雜著某種奇怪的東西，像是可以預料到蘇顯的走向一樣，而那本來是不可能的。”
蕭揚咧嘴一笑：“這本來也算私隱，不過我大方，不怕告訴你。我的拳路里夾雜著一種罕見的技法，叫做‘預判術’。”
孟聽雨愕然道：“這不是曾璇小姐的拳術嗎？”
蕭揚暗忖去年曾璇肯定風頭出得十足，怎麼人人都知道她會這個？不過同時心裡一動，大感奇怪。
預判術是慕容掠教給曾璇的，可是卻沒人說慕容掠會預判術，這是怎麼回事？
“曾璇算是我師父，”蕭揚隨口回應，“說正題，那天我被那老頭耍得團團轉，一時火大，就用了點非武術的路子，把老頭給制住了……不要用這麼奇怪的眼神看我，我專業對口不是武術！”
孟聽雨聽得莫名其妙，卻更訝異：“後來呢？”
“不打不相識，老頭說我靈活多變的風格非常適合學習冥拳。”蕭揚聳聳肩，“當然，老頭還說他很多年沒找到合適徒弟，問我學不學，我當然說好，於是就學了。”
孟聽雨脫口道：“不可能！冥拳傳授擇徒極嚴，一般是不會傳給外人的，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傳給你？”
蕭揚點頭道：“確實，後來我才知道這一點。不過後來我知道那老頭是個什麼樣的人之後，這疑問就消失了。”
“他到底是哪位叔伯？”孟聽雨疑惑道。
“還是不說算了，說出來嚇著你怎麼辦？”蕭揚嬉皮笑臉地道。
孟聽雨倒吸一口冷氣：“竟然是他！”
蕭揚一愣：“我沒說你就猜到了？”
孟聽雨臉色一正：“但我不能相信，我大伯門風極嚴，你這樣的跳脫性格，又是外人，他會那麼輕易教你？”
蕭揚滿頭霧水地道：“等等，你爸是誰？你大伯又是誰？”
“家父名諱上聞下月，”孟聽雨肅容道，“大伯上聞下風。你不知道我是誰，就知道會嚇到我，除了身為族長的大伯，再沒有第二個人。”
蕭揚登時對他刮目相看：“厲害！教我的，就是孟聞風！”
孟聽雨沉聲道：“凡是得到我家直傳的弟子，均會有骷髏標記烙於頸側……”
蕭揚不等他說完，已側頭伸頸展示：“看到了嗎？淺了點，不過應該還清楚。”
孟聽雨已看清他後頸短髮下一個小小的骷髏頭像烙記，登時渾身一震：“那你就是我大伯唯一的入室弟子了！師兄在上，請受師弟一禮！”雙手一揖，已然禮出。
蕭揚愕然道：“大哥你比我大了多少？叫我師兄？”
“蕭師兄應該在大伯門下呆的時間不長吧？凡我孟家本宗弟子，師長之禮最嚴。就算你只是啟蒙之童，只要是大伯所收的弟子，那就是我的師兄。”孟聽雨正色道，“公眾場合，聽雨不會再這麼叫你，但彼此關係，請師兄不要忘記。雖然我已經不是族譜弟子，也不知道大伯為什麼突然變了性情，但規矩不敢或忘。”
蕭揚愣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等等，你好像搞錯了一件事，我答應過要做你師兄？”
“除非你被逐出師門，否則這層關係，無論是你還是我，都必須遵從。”孟聽雨認真地道。
蕭揚撓撓頭，心念一轉。
孟聽雨是蘇顯的師父，蘇顯是蘇少聰他哥，蘇少聰他爸顯然也是政府高官，多交層關係絕對沒壞處！
正要說話，黎明館內傳來轟天喝彩聲，蕭揚趁機道：“那啥，沒啥事咱們進去吧，別錯過了好戲。”
孟聽雨搖頭道：“我來只是要看你和蘇顯的結果，既然已經確定，就不進去了。蕭老師，如有時間，請務必到冥道武館一聚。”對蕭揚微微一躬為禮，轉身離開。
蕭揚看著他背影，不由皺眉。
孟聞風那老頭的性格擺明了就是年長版的他蕭揚，怎麼聽孟聽雨的話意，老頭根本不是這樣的？
這中間肯定有故事，可惜當年忙著學東西，忘了打聽打聽這麼有價值的八卦了！
回到座位，蕭揚轉頭問谷歲秋：“怎麼回事？霍亭應那架怎麼不打了？”
“打完了。”谷歲秋呵呵笑道，“小霍的硬功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對方和他僵持了近十分鐘，最後被他一拳打翻在地。可惜你剛才沒看，這一架真的太精彩了，完全不遜色於你還有傅彥碩的兩戰！”
蕭揚暗忖我當然知道精彩，否則觀眾的喝彩聲也不會這麼大。他轉頭看向霍亭應那邊，只見後者正微笑著和旁邊的人說話，神態謙恭，不由心中暗暗點頭。
無論是功底還是做人，霍亭應都是上上之選，他要在武術界發展下去應該沒什麼問題。
他正想著，無意中一回頭，和蘇顯正看來的目光對上。他想起孟聽雨的說法，咧嘴一笑。
下次見面，蘇顯會不會叫自己一聲“師伯”？
上午的開幕式結束，由翁北來正式宣佈排行賽開始，把下午開始比賽的時間宣佈後，整個開幕式就此結束。
下午的外圍淘汰賽會分為同組同時進行，蕭揚被安排在了第二輪。中午秦婉兒興致勃勃地找他吃完飯後，陪他嚥到國家體育中心。到了兩點，比賽正式開始，兩人回到黎明館內，秦婉兒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認真地道：“蕭揚，加油！我老公一定能拿到第一！”
蕭揚充滿信心地道：“放心吧！這一次，我一定不會再像全國賽那樣，讓我最最可愛的老婆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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