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哈雙眉微挑,鬆開了手:“什麼?”
蕭揚哪會放過這機會?當下把苗青玄所做過的一切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儘量以不改變事實、但卻往死裡說臭苗青玄為原則,最末不忘道:“這事你跟烏苗教任何人問都得不到這麼準確和詳細的資料,因為他們肯定會掩蓋這種醜事。”當然這句是他自己胡謅的,免得烏哈真去問出不同答案時,自己好有個應對。
烏哈聽得臉色連變。
他長年在烏苗教的聖山內隱居,研究最愛的蠱術,對烏苗教裡的事少有問津。這次被巫歷往請,才會出山給徒弟報仇,哪知道這中間有這麼多問題!
蕭揚看著他神情,心中大喜,趁熱打鐵地道:“現在你該知道我其實是個好人了吧?如果不是他惹我,我哪有必要動他呢?”
烏哈雙目一抬,冷冷道:“你好像很清楚我的性格,同為烏苗教的一份子,你憑什麼以為我會不像他們一樣趁現在這樣的機會宰了你?”
蕭揚哈哈一笑,道:“假如你是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現在這樣正大光明地動手,能比等天黑了再進我房間偷襲的把握更大嗎?你發信通知我到這鳥不拉屎的角落來決鬥,就已經說明你絕對不願意傷害無辜。這樣的人,我蕭揚信得過他!”
烏哈沉默片刻,突道:“告訴我,你剛才不殺我,還肯在談判前就替我解針,是不是也為了這個?”
蕭揚撓頭道:“被你看穿了,哈!我蕭揚從來不是亂傷人的人,尤其是能明辨是非的好人。坦白說,你沒有中毒,只是剛才血管被壓迫後出現的症狀,所以現在你根本就是完好微損,不用擔心自己的生命問題。”
烏哈臉以數變,沉喝道:“我會去向巫歷和教尊面詢,假如真有這樣的事,我絕對不會容許它再發生!用蠱毒控制人本身就是禁止的事,他們竟然敢違背!”
蕭揚駭道:“千萬不要!你只需要回報個殺不了我,然後好好隱居去就行了,萬一惹火了他們,對你來個暗招,你不就糟了?唉,我不想這世上再多死你這樣有原則的人。”
烏哈老臉上露出詫色,道:“真奇怪,你不希望我和他們內鬥,來個兩敗俱傷,你好坐享其成嗎?”
“當然想,但我有我的原則,”蕭揚正色道,“要對付那些該死的人,我有的是手段,這你不用擔心。不過,我有個請求,希望你能答應。”
烏哈愕道:“什麼?”
蕭揚肅容道:“烏苗教在和一個叫‘青葉組’的國外黑道勢力合作,我希望你能幫我查清這事到底怎麼回事。”
烏哈皺眉道:“你不覺得你要求得太多了嗎?”
“確實,”蕭揚笑了笑,“所以我想用一個好處跟你交換這信息。”
“好處?”烏哈一聲冷笑,“年輕人,我看不出有什麼我需要的好處是你可以給我的。”
蕭揚胸有成竹地道:“假如我沒看錯,你的身體非常脆弱,所以從一開始到現在,你都儘量沒有移動。而造成這種情況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你已經我年的血氣不暢,照這種情況下去,除非你把自己變成蠱人,否則很難再撐過多少年。”
烏哈凝神看他片刻,才道:“年輕人有點門道,但是你不用費這心思了。我的血氣不暢,是因為我當年找過名醫,特地對我身體進行了處理,減緩了我血氣的運行。因為我多年試蠱,體內蠱毒沉積,假如像正常人一樣血氣通暢,蠱毒會迅速擴展,就算是我的身體,也很快會因為承受不到蠱毒的重壓而垮掉。現在這樣,雖然像你所說,我的身體不斷衰弱,但這反而是我能多活幾年的主要原因。”
蕭揚一呆,沒想到居然是這種結果。
不遠處異聲忽起,蕭揚回頭看時,不禁心中駭然。
之前被他扭斷了脖子的阿興竟從地上慢慢爬了起來,本來已經斷掉的頸骨竟像恢復了般,穩穩撐著他的腦袋。
就在這時,阿旺忽然蹲了下來,阿發把烏哈輕輕提起,放到了阿旺背上。蕭揚看著這一幕,若有所思地道:“你的雙腿……”
“半廢。所以現在我要靠他們。”烏哈若無其事地道,“我要走了。假如你沒騙我,烏哈以後不會再找你麻煩,但如果我知道你今天所說的是假話,下次我來的時候,你就永遠也不用再想怎麼和我講條件了。”
蕭揚愕然時,地上所有跳蟲突然一躍而起,井井有條地朝烏哈張開的口中撲去,後者臉上現出痛苦之色,但卻毫不停留,不斷把進入的跳蟲吞下去。不一會兒,所有跳蟲消失無蹤。
蕭揚看得後背發涼。
果然玩蠱這種事對他這種“正常”的人來說,絕對無法接受。威力雖強,但傷身害體,還噁心得要命。假如他身體裡有這些東西,恐怕秦婉兒寧死都不會讓他碰一根指頭。
烏哈吞盡諸蟲,又看了蕭揚一眼,才和四個蠱人一起朝圍牆走去。近牆後,阿旺揹著他縱身而起,單手抓著牆端猛一使力,已借力整個人躍過圍牆。
蕭揚看著他們全都消失在圍牆後,轉頭看向另一處的圍牆上,道:“雖然不用你提醒,但是我還是要感謝你想借現身來提醒我使用預判術的良好動機,下次你被人追殺的時候,我一定還你這個人情。”
慕容掠啞然一笑,翻身從牆頭躍到牆外,消失了。
蕭揚這才完全鬆了口氣,看看四周,轉身沿著武林道朝住所那邊而去。
要是上次巫歷動手時有烏哈這老怪物幫手,自己現在鐵定已經是屍體一具。由此可知,就算在烏苗教內部,也並不是完全和巫歷那派一條心。假如烏哈能給自己帶回青葉組和烏苗教合作的相關信息,那自己應付起來肯定要簡單得多。
不過前提是烏哈不會蠢到真的去當面質問,據蕭揚自己的經驗,這種情況下最易引起激烈衝突,搞不好他真的會被巫歷和巫宗他們害死。
多走幾步,蕭揚拋開這些雜念。
算了,多想無益,現在要緊的,還是好好睡一覺,把今晚消耗掉的大量體力補回來,否則明天全國大賽的決賽上,自己陰溝裡翻船也說不定。
一夜過去,第二天一早,蕭揚從自己房間裡出來,立刻看到了已經在院子內熱身的中級2班學員,不由燦爛一笑,喝道:“誰有興趣跟我比比賽跑?”
院內眾人一時無不精神一振,高聲響應。
蕭揚哈哈一笑,活動了兩下手腳,邁步而起。
眾人立刻尾隨在後,一起出了院門,蕭揚舉起右手:“預備!開始!”
剎那之間,整支隊伍像打了雞血一樣突然加速,向前飛奔而出。
蕭揚跑在第一位,並不全力而發,只保持比眾人略快一線的速度前進。剛跑到武術協會大門處,他忽覺有異,一橫手,自己停下的同時攔住了後面的學員。
大門外二十多米處,大群身穿灰色武術服的年輕人正怒氣衝衝地朝這邊而來。蕭揚一眼看過去,立刻從他們胸前的徽標認出來者何人。
東海武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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