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蠱本身是一隻蠱蟲藏在鳥身中間,所以無論對鳥身做什麼樣的攻擊,只要蠱蟲無礙,鳥身就可以恢復乃至行動。烏哈的這“蠱人”,很有可能和那原理相同,只要種在人體內的蠱蟲仍活著,人本身就不會死亡。受傷時,只要適當的時間,就可以由蠱蟲修復傷勢,恢復行動力。
但人體遠比鳥身大得多,要想從這幾人身上找出蠱蟲的位置,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心中雖驚,腳下不慢,蕭揚不斷移動,很快再次創造出一次攻擊機會,閃身到了阿興身後,這次不再用針,直接一把抓著他脖子,狠狠扳下。
喀嚓!
阿興頸骨斷裂,歪倒下去。
這一招換了對是手巫歷或者慕容掠,又或任何一個其它水準相差不遠的武者,都有辦法解決,但是阿興卻毫無正確的防禦反應,再次讓蕭揚證實了他心中對這四人失去對戰智商的猜測。
對方三人這時才站穩,看向蕭揚。
下一刻,三人像射出的箭矢般,再次向蕭揚瘋撲過去,速度比中針前竟絲毫不減!
更遠處,烏哈身上再次出現動靜,數以十計的小黑影從他衣內飛出,追著三人向蕭揚撲過去!
事已至此,蕭揚沒其它選擇,心中決定陡下,不退反進地朝三人撲過去。
數秒後,他從對方三人間穿過,靈活地避開撲來的黑影,直接奔向烏哈!
烏哈眼中精光閃動,驀地捂住胸口,露出痛苦之色,同時不斷嘔吐起來。片刻後,他大嘴一張,數以百計像肥蛆一樣的蠕動之物從他嘴裡溼漉漉地爬出、掉落,在地上鋪了一層。
牆上的慕容掠道次現出凝重之色,凝神看著烏哈的動作。
蕭揚這時已近至七八米距離,驀地揚手針飛,不偏不倚地射中了毫無躲閃能力的烏哈左頸側,沒入近寸。後者痛得捂住鋼針時,掉落地上的蠕動諸蟲突然彈空而起,向著蕭揚躍去。這蟲每一次躍起,足有兩米許高,橫跨三米多的距離,速度非常快。
蕭揚雖然不知道這噁心的東西是什麼,但肯定都絕對不是好貨,腳下力量爆發,變進為退,猛地向來路退了回去。
數百“跳蟲”毫不停留地跳追過去。
烏哈這時正半佝著身體,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整個人竟像是比之前還要瘦了一圈。他左手輕抓著頸側的鋼針,想忍著痛拔出來,但只一用力,他就知道只要拔動,針尖上的倒刺絕對會把自己脖子的肌腱和血管掛斷,一時不敢動手。
蕭揚心知成敗在於時間,爆發所有潛力,閃過夾擊而來的數十點黑影,腳下連連變化,引得追來三人露出空隙,從他們之間穿了過去。
三人急忙剎步,想回身追擊。
就在這時,撲來的那批“跳蟲”正好撲到,三人無一例外,全被跳蟲躍到了身上。
慕容掠一直注意著這些蟲子動靜,不禁瞳孔微縮。
三人身上甫中“跳蟲”,竟然登時“嘶嘶”聲亂起,像是被硫酸潑到一樣,皮膚竟然被生生腐蝕掉,露出內裡的血肉!
烏哈沒想到竟然誤傷自己的人,突然嘬唇為哨,發出陣陣奇異的尖細哨聲。
落到三人身上的跳蟲紛紛再動,從三人身上跳了下來。但只這一兩秒的停留,三人露在外面的皮膚已經被蝕壞了數十處,到處都是血肉顯露,可怖之極。但古怪的是三人都沒有疼痛反應,仍是大步朝蕭揚追過去!
就在這時,烏哈忽然身體一晃,向旁邊跌了兩步,才勉強站穩。
牆上的慕容掠最先發現這幕,目光鎖定在烏哈身上,只見後者有點站立不穩地輕扶著自己腦袋,還搖晃了好幾下,像是有點眼前發黑,要恢復正常。
片刻後,烏哈如同突然反應過來一樣,一把抓住了頸側的鋼針,卻呆住了。
慕容掠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忽道:“你死定了。”
烏哈急喘了幾下,道:“針上居然……居然有毒!”
慕容掠心念一轉,道:“我猜你的那些古怪玩意兒追上他之前,你就會先死掉。”
“不!”烏哈大吼一聲,身體不斷顫抖起來。
遠處的蕭揚聽到這一聲大吼,心中登時大喜。
終於起效了!
針入頸側,壓住了對方的動脈血管,會使得入頭的血量大量減少,對方必然出現頭暈、眼黑、不平衡等症狀。時間一久,甚至會腦缺血而昏厥甚至死亡。但是假如對方想要把針貿然拔出,帶來的惡果就是會絞斷大血管,在現在這種救治不及時的情況下,必死無疑。
一聲尖嘯響起,追向蕭揚的所有東西均同時停了下來,一轉身,朝烏哈奔了回去。
蕭揚鬆了口氣,停步轉身,看向五十多米外的烏哈,後者正扶著自己的頭,腳步不穩,似要倒下去。蕭揚定下心神,大步向他走去。
“解……解藥呢?”烏哈勉力振作精神,抬頭看向走近的蕭揚。三個蠱人已經回到了他旁邊,阿發和阿旺一左一右地扶住了他,仍是面無表情,完全沒有擔心的神情。空中飛舞的黑影已經回到了他衣內,數以百計的“跳蟲”則安安靜靜地圍在他腳下,除了看起來噁心點外毫無異動。
蕭揚在離他十來步的地方停下,聞聲一愕。
解藥?
片刻後,他忽然明白過來,知道對方在大腦缺血的情況下,失去了判斷力,把眩暈症狀誤以為是中了毒,不由咧嘴一笑:“信我,就讓我過去。”
烏哈一語不發,但腳下的跳蟲卻向兩旁跳開,騰出通道。
他雖然神志漸迷,但是卻清楚一點假如蕭揚是要殺他,只需要立刻離開,不需要再冒險靠近。
蕭揚立刻大步走近,一探手,輕輕抓住了鋼針針尾,沉聲道:“不要動,我要拔針了!”
牆上的慕容掠唇角笑意微露。
好膽色!
要知道這時蕭揚等於已經深入對方腹地,只要烏哈一個指令,無論是三個蠱人還是數百跳蟲,均能在他逃脫前把他宰掉,但他竟然毫不懷疑地近前,膽量之大,已經遠遠不是一般人所能相比。
烏哈深吸一口氣,兩旁的阿發和阿旺各出一手,把他腦袋穩住。
蕭揚手指一動,巧勁陡發,鋼針飛快地從烏哈頸上離體而出,絲毫沒有割斷血管和肌腱,只有少許肌肉割傷,疼得烏哈微微一顫。
“行了!”蕭揚欣然道,“你危機解除,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
烏哈手腕一動,已一把抓住了胳膊手腕。
牆上,慕容掠眼中精光倏起。
難道這傢伙想動手了?
蕭揚反而毫無驚色,微笑道:“手心冰冷,體溫這麼低,你的血氣運行一定非常不好。”
烏哈雙眼漸漸恢復了神采,緊盯著蕭揚,緩緩道:“你不怕我趁機殺了你?”
蕭揚哈哈一笑,道:“當年教訓得罪你徒弟的孟金,你都留了餘地,今天對著放你一馬的我,你能下得去手嗎?”
烏哈冷冷道:“孟金是誰?”
蕭揚一愣:“你居然已經忘了?好吧,那我告訴你。”說著把孟金曾經對他說過的過去簡單說了一遍。整個過程中烏哈一直抓著他胳膊,卻沒有讓旁邊的蠱人和跳蟲動手。
聽完後,烏哈露出一絲訝色:“我記得那個拳師,當年他沒有來找我解毒,我以為他已經死了。”
蕭揚心中一動,趁機道:“那你一定不知道你寶貝徒弟拿蠱毒控制他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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