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是通過肌肉還是血液傳播的毒素,均有迅速和猛烈的特點。劉斬身中劇毒,又拼命逃跑,不過十多秒,已感覺到頭暈目眩。等他奔到三樓上時,已經雙腿都開始發抖了。
後方追來的人比他慢了不少,但也是喊殺聲迫在咫尺。
劉斬奔到一個房間的後窗處,扶窗喘息了兩秒,努力讓神志保持清醒狀態,然後才躍上窗臺,朝外看去。
大屋後面就是院子外面,下面是條寬度只有三米許的窄道,窄道另一邊是一棟足有七八層高的樓。
劉斬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雖然只有七八米的高度,對於平時的他來說只是小菜一碟,但是窄道內陰暗潮溼,加上他現在力竭,剛一落地,腳下登時一滑,摔了個仰面朝天,後腦勺重重撞在了地面上,腦中立刻湧起一陣強烈的暈眩,讓他生出不想動彈的感覺。
但他無論功底還是經驗都豐富之極,知道再多停留必死無疑,奮力爬了起來,全力順著牆邊奔跑起來。但剛跑幾步,他就看到前方二十多米外已經有烏苗教的人堵了過來,轉身想往另一邊逃時,卻見那邊也湧來了大量的烏苗教教眾,心裡登時泛起一陣絕望。
難道自己這大風大浪都扛過的老江湖,今天要掛在這小水溝裡?
就在這時,上方突然有人喝道:“站住!”
劉斬一愣停步,仰頭望了上去,只見一條高挺身影抓著繩子從上方落了下來,正好站在他旁邊。那人隨意用毛巾包住了頭臉,只露出眼睛,低聲急道:“我是蕭揚!我來幫你!”
正吃了一驚的劉斬登時放鬆下來,張口欲言時,蕭揚露出驚愕神色,望向他身後:“你也來了?”
劉斬再吃一驚,扭頭看去。
蕭揚手起掌落,狠狠斬在他後頸上。劉斬已經力竭,連個反應都沒有,直接暈倒過去。
窄道兩邊堵來的人已經近在十步左右。
蕭揚一把把劉斬挾到了左腋下,右手一把抓住吊在半空的繩子,猛地一用力,整個人向上升了一小截。他再一鬆手,隨即飛快地抓住繩子更高處,然後再次借力上升。這種單臂負重攀巖,在部隊時他經常練習,只是劉斬這“重物”比他訓練時用的沙袋要重一點,不過也只是稍微影響他的攀爬速度而已。
堵來的人無不大愕,邊跑邊仰頭看著他向上升。
反覆幾次之後,他已經攀到了三樓,先把劉斬從窗口扔了進去,隨即自己翻身而入。
追來的人已經到了正下方,一個人抓住繩索,試圖攀上去。
蕭揚抓著繩子一扯,整根繩子登時斷掉,那人慘叫一聲掉了下去。
旁邊有人大叫道:“到另一邊去堵他們!”其它人恍然大悟,立刻向窗道兩邊散去。這樓的另一面並不遠,這時候堵過去,任對方再快,也不可能逃得掉。
樓上,蕭揚已經縮進了窗內,卻不急著逃跑,反而把劉斬平放,迅速解開他的衣服,鋼針已挾在指間。
當前最重要的事,是暫時壓住劉斬身上的毒性,否則就算成功逃脫,他還是死了,那自己冒險救他的努力就完全白費了。
幾分鐘前,蕭揚還在院門處時,心裡掙扎了好一會兒,考慮了一下利益得失,才終於決定出手救人。這其中固然有劉斬屬於白道的成分在內,但更重要的是,他要考慮自己以後的發展。將來,江平或者江安或者澄原或者西陲,這些地方都不是他的發展極限,遲早他要走上燕京,在那邊,劉斬這種“移動關係網”會成為他發展的巨大助力。
在部隊呆了這麼久,兼且遇到了開除的事件,蕭揚早已經明白了。這個世上你要做好想做的事,單靠能力沒用,還要靠“關係”。既然決定了走上現在這條路,他就已經決定了要把自己欠缺的東西給補上,否則劉斬跟他非親非故,他毫無救人的必要。
決定既下,他立刻動作,趁著場面混亂時從正門出去,繞到了院後,看清了狀況後,決定了救人的方針。他的動作遠遠在烏苗教的人之上,等他攀到了三樓一間無人居住的公寓內藏好,還找好了繩子和毛巾後,劉斬才從對面大屋三樓跳了下來。
後面的發展,完全如他計劃一樣進行著,直到這刻。
可想而知,他這招“施恩”肯定會讓劉斬記住這救命之恩,將來蕭揚想要在燕京獲得點幫助,就會輕鬆得多。
半分鐘後,劉斬緩緩睜開眼睛,還沒看清,已聽到蕭揚的聲音:“不要動!”
劉斬看清半蹲在自己旁邊的蕭揚,愕然道:“為什麼?”邊說邊想坐起身。哪知道剛起少許,胸腹間一陣劇痛襲來,他不由痛哼了一聲,才發覺自己胸腹上插著十多根細長的鋼針。
“我用肌肉壓迫來使你血管裡的毒素暫時不會蔓延,再堅持十分鐘,就能拔針了。那之後你至少還能活兩個小時。”蕭揚認真地道。
劉陣一震道:“只能兩個小時?”
“如果沒有我,這兩個小時你都沒有。”蕭揚哂道,“不過有兩個小時時間,我再設法帶你逃離這裡,說不定還能想點辦法給你把這毒給排出去。”
劉斬心中燃起一絲希望,看著蕭揚突道:“你……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懂這麼多?”
“業餘愛好,就這麼簡單。”蕭揚嘿嘿一笑,“還有千萬不要問我為什麼救你,因為我會告訴你我有顆善良、正義的心靈。”
劉斬聽得瞠目時,他起身快步走到房間門處,側耳聽了聽外面的動靜,隨即轉頭道:“你在這等會兒,千萬不要亂動。”
劉斬忍不住(5)問道:“你去哪兒?”
“烏苗教人正朝這裡來追我們,我要去設法拖延時間。”蕭揚拋下這句,擰開門離開了。
劉斬看看自己胸腹上的鋼針,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大風大浪都過來了,難道自己還真的能在這麼點挫折面前摔跤?不!我這次來的目的還沒完成,怎麼能死!
房間外面是客廳,蕭揚迅速找了一圈,發覺這就是一套兩室一廳的公寓,看樣子是居住者去上班了,所以家裡沒人。
外面傳來腳步聲。
蕭揚靠到房門處,附耳聆聽。
“哪間?”有人問道。
“好像這間……咦?不對,好像是這間……”有人回答。
“我靠!他明明是在靠那邊的房子裡,你往哪指呢?”前一人怒道。
“是你非要問我的,我說了我沒仔細記嘛。”後一人委屈地道。
“算了,大家挨間找,一間都不能給我錯過,明白嗎?”前一人顯然是個頭目,立刻吩咐下去。
“明白!”不少人同時回答。
“你帶人去那邊,我從這邊開始,兩邊朝中間找,動作要快!”那頭目一一吩咐完畢,帶著一隊人跑到走廊盡頭,開始猛按那一間公寓的門鈴。
蕭揚在房內鬆了口氣。對方這種找法,要找完這層樓十來戶人,至少也得一二十分鐘,看來什麼都不用做,就能呆到劉斬身上的針術解除的時間了。
就在這時,苗青玄的聲音突然響起:“你們在幹嘛?誰他媽想的這破辦法?這麼找太慢了!所有人給我分十組,同時給我敲所有的門!敲不開的就給我砸,無論如何,今天絕對不能讓那傢伙逃掉!”
蕭揚一震,暗叫糟糕。
對方要是這麼找,最多兩分鐘,就能找到自己兩人!去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