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揚瞪著他:“你腦子燒糊了?你們不就是我治安小組的人嗎?”
“那啥,那個不同的。”寇嚴軍撓撓大頭,有點不知道怎麼說好,“現在我們都得呆在樂勝那小子的地方,天天看他煩,林哥你看能不能把我們調過來,有個莊園住著多爽!”
蕭揚失笑道:“你以為這是我的地方?就算我調你們,也決定不了能不能讓你們住這兒來。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以前你們天天蹲他的地方怎麼沒瞧人不順眼?”
李厚插嘴道:“誰說沒有?我見天看他不順眼,早想揍他了!媽的明明是治安隊的隊長,天天出去執勤都溜去跟他女人親熱,有事就讓下面的兄弟扛,廢物一個!”
蕭揚奇道:“江平幫幫規這麼嚴,他還敢這麼大膽?”
“林哥你就不知道了吧?這幫規是死的,人是活的。他在他鐵哥們兒手下辦事,規矩什麼的都可以放到一邊。出了事,有人罩著,怕啥?”李厚一臉不屑。
“有人罩著?誰?”蕭揚越聽越奇了。
“還有誰?不就是負責治安的言大麼?”寇嚴軍臉上也全是鄙視,“樂勝仗著跟言貴是從小一道長大,在治安隊裡作威作福慣了。”
蕭揚這才明白過來。
江平幫的私人治安隊有兩個幹事負責,一個是盧臨淵,一個是言貴。上次他去就職時,是盧臨淵負責安排,結果樂勝當時就給盧臨淵臉色,看樣子也是因為有言貴這層關係在,否則哪敢這麼囂張?
一念忽然閃過腦際,蕭揚示意道:“走,進去說話。”
李厚喜道:“林哥你肯收咱們了?”
“幫有幫規,哪能這麼輕鬆?”蕭揚撇了嘴,帶著兩人朝中院走,“對了就你們倆?還有其它人想過來嗎?”
寇嚴軍咧嘴笑了起來:“整個六組的誰不想過來?不過那群貨沒膽子,臉皮薄,擔心來擔心去,不敢過來,所以就我和李厚一塊兒來了。”
蕭揚點點頭,邊走邊道:“再跟我說說樂勝和言貴的事,我現在正需要多瞭解幫裡的事情。”
走到中院時,蕭揚已經大概瞭解了兩人之間的關係。當年是言貴先入幫,後來積功升到中層幹事,而樂勝沒什麼能力,又在外面混得不好,就厚著臉皮讓言貴提攜。後者念在舊情,就把他提到了治安隊,擔個治安二隊的隊長。平時樂勝做點面子功夫還行,其它就沒啥了,遇事能避則避,別看那天他受罰得那麼爽快,那是因為他知道避不過,索性裝豪邁。但他再怎麼裝,本性也早被手下的兄弟清楚,治安二隊裡那些耿直的漢子當然十分瞧之不起。
李、寇兩人邊走邊看,均是大開眼界。兩人是貧苦出身,世面見得不多,只是性格上直率,身強力壯,所以在幫裡呆了幾年還是最底層的幫眾,半個職務都撈不到。這次遇到蕭揚,看過了他的行事風格,都覺得這才是真正的大哥,才會生出轉過來的念頭。
中院裡面,夏、卓兩女都在,正搬了椅子坐著,看沈力一個人在院子正中忙。他不知道從哪弄了塊大石頭進來,看樣子不下五十斤,掙得臉紅耳赤,硬是把那石頭搬不起來。夏萌還好,只抿嘴輕笑,卓雙雙早笑得撲在夏萌懷裡起不來,顯然是被沈力硬撐的模樣給逗樂了。
看見蕭揚進來,夏萌立刻起身:“林先生,您回來了。”
“下次叫我名字,叫這忒見外了。”蕭揚隨口應著,走到了沈力旁邊,一腳踏在他正抱著的石頭上,“你能起來了?”
沈力滿頭大汗地鬆手起身,把雙膝展示了一下:“師父,你那藥太神了,你看我膝蓋!就剩一點傷疤!”
“傷疤之類的是其次,關鍵是你用力的時候有沒有問題。來,抬腿,給我屈個膝。”蕭揚半蹲下來。
沈力依言做了幾個屈膝動作。
蕭揚點頭起身:“皮膚癒合得很好,該沒問題。你搬這石頭幹嘛?”
“你這兩天不是忙嗎?我又好了,所以想自己鍛鍊一下。”沈力擦了把額頭上的汗珠,有點懊惱,“這石頭太重了,剛才我都能搬起來,現在不知道怎麼的搬不動了。”
蕭揚翻了記白眼:“體力消耗懂不懂?先弄晚飯,鍛鍊的事晚飯後我跟你詳說。”
夏萌點頭道:“我這就去準備。”轉身去了。
旁邊的夏萌一直想跟蕭揚說話,卻又不敢說,一臉憋屈。
蕭揚對她燦爛一笑:“雙雙,你能不能幫我們倒幾杯水過來?我走了一路,渴死了。”
心上人發話,卓雙雙登時心花怒放,開心地答應下來,轉身奔客廳而去。
一直沒吭聲的李厚在蕭揚身後吞了口口水,低聲道:“老寇,夏秘書真漂亮!”
“你眼瞎了?夏秘書有那小妞標緻?”寇嚴軍一臉鄙視。
蕭揚聽得哭笑不得,轉頭對沈力道:“去幫我搬兩把椅子過來,我們有事要談。”
沈力立刻小跑著去了。
李厚和寇嚴軍都見過沈力,看得面面相覷。後者忍不住問道:“林哥,怎麼幫主公子在你這變小弟了?你說啥他聽啥?還有,夏秘書不是木堂主的秘書嗎?怎麼也跑來跟你了?”
蕭揚哈哈一笑:“沈力是我徒弟,夏萌是我管家,明白了嗎?”
兩人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李厚隨即道:“一個管家,一個徒弟,那個小妹妹又是啥?難不成是林哥你老婆?”
正好這時卓雙雙小心翼翼端著三杯水過來,聽得芳心大悅,一不留神,三個杯子齊刷刷地摔了下去。
蕭揚雙手一探,左二右一,把三個杯子穩穩接住,但水杯裡的水卻都倒了出來。
卓雙雙驚魂甫定地道:“好險好險!”
蕭揚右手輕輕在她額頭上敲了一下:“馬大哈!”
卓雙雙還是個沒什麼經驗的花季少女,被他的親暱舉動弄提雙頰緋紅,說道:“我再去倒水。”接過杯子,一溜煙跑了。
李厚和寇嚴軍對視一眼。
這麼親密,不是情人是啥?
蕭揚看她走遠,回頭對兩人一人一腳:“靠!不知道就少給老子瞎猜!雙雙是我徒弟的女朋友,再讓我聽到你們胡說八道,就都給我去撞牆吧!”
兩人捂著腿哎喲了一聲,李厚笑嘻嘻地道:“不是吧?林哥,我看這小丫頭對你那啥……”
蕭揚看到沈力搬了椅子過來,臉色一沉,低聲道:“再胡說,就給我滾蛋!”那話要是被沈力聽到,豈不讓人多心?
李厚嚇了一跳,趕緊閉嘴。
坐下後,蕭揚對沈力道:“你也在旁邊聽著。”
沈力精神一振,知道師父在給機會讓自己長經驗,立刻點頭答應。
蕭揚看向李厚和寇嚴軍,正色道:“現(6)在我要問的,都只限於我們幾個人知道,無論是誰問起你們,都絕對不能透露,明白嗎?”
兩人均是精神大振,知道蕭揚把自己當真兄弟來看,忙爭相點頭。
蕭揚緩緩道:“好,第一個問題,告訴我,言貴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
李、寇兩人均是一愣。
林哥怎麼突然間問起言貴的事?
殊不知蕭揚心裡對言貴早有探察的想法,那是源自上次後者派人去殺墨塵的事。當時蕭揚就有兩個疑點,其一是言貴很早就知道木遜和宋晚山被人抓的事,其二是言貴為什麼膽子這麼大,居然敢派人對同為中層幹事的墨塵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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