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若看了不遠處一眼,見沒人偷聽他們這邊,才壓低了聲音問道:“你跟沈大哥真的只是一般關係嗎?”
蕭揚一臉錯愕。
一般關係?
這話什麼意思?
苗若看他神情,以為他不想說,不悅道:“他交給你的信物是我親手編的,你該知道那是為什麼。憑我和他的關係,難道這事你還要瞞我?”
蕭揚心裡一動,裝傻道:“苗堂主這話讓我費解了,第一,我哪知道你們什麼關係?第二,就算你和秋哥的關係再好,我又憑什麼要把我的事告訴你?”
苗若露出驚愕神色,旋即蹙眉道:“我問的事關係重大,你就不能直接告訴我?”
蕭揚越聽越莫名,索性試探道:“關係是不是重大,那得由我來判斷。苗堂主,你要是真想知道答案,那不如先告訴我你問這問題的用意,否則我好像也沒什麼理由需要回答你。”
苗若盯著他看了片刻,忽然露出怒色:“連說話神態都一模一樣,你就算不承認又怎樣?你媽是陸清那……那女人吧?”
蕭揚聽她語氣,似乎是很想說“那賤女人”,但卻礙著他,才把“賤”字給臨時去掉,不由好奇心大起,表面卻露出愕色,隨即掩掉,淡淡道:“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你猜錯了!”
他故意表現出的神色變化自然沒逃過苗若的眼睛,她哼道:“哼,在我面前掩飾根本沒有必要。你也不用怕,我能容忍沈力,也能容忍你,坦白說,就現在的情況,如果你真是沈大哥和陸清的兒子,那我後面要說的話,對你是百利而無一害。”
蕭揚心裡一震,終於把握到她什麼意思。
憑苗若曖昧的話,他可以肯定這女人肯定和沈秋有一腿,而那個所謂的“陸清”,則該是沈秋另一個女人,而且肯定不是沈力他媽,也就是沈秋的老婆。
沒想到沈秋表面上看著挺正經的一個人,居然還會搞三搞四,連自己的堂主都搞上了手!
苗若沒得到他的回答,有點沉不住氣了:“我跟陸清以前也算是好姐妹,按輩份你該叫我一聲‘阿姨’。沒搶過你媽,我已經失敗透頂,難道你連讓我知道真相的安慰都不給?”
看著她竟有些溼潤的眼睛,蕭揚心裡暗忖不是我不給,而是真不知道該怎麼給,只好故弄玄虛地道:“有些事不說或許比說了好,尤其是那些過去很久的事,說出來說不定只會帶來痛苦。”
苗若怔了一會兒,忽然一嘆,喃喃道:“你說得對,我是太執著了。當年要不是因為我個性太強,說不定後來沈大哥選擇的不是她……”
蕭揚聽得大奇。怎麼聽這意思,苗若沒被沈秋“得手”?“她”又是誰?不過看她意思,似乎不是跟自己說話,他也不好接嘴。
苗若自己一個人感嘆了一會兒,振作精神,正容道:“今天我來找你,除了問剛才那問題,還有一件事想問問你。”說著又猶豫起來,頰上竟似起了點紅暈。
蕭揚看著她突如其來的忸怩,奇道:“啥事?”
“他……他最近有沒有跟你說……說過,關於我的一……一些想法?”苗若吞吞吐吐地道。
初時蕭揚差點想開口問她那個“他”是指誰,但看她神態,他突然醒悟過來,那該是指沈秋。他心念一轉,臉上輕鬆神情消失,回頭望了那邊一眼,這才淡淡地道:“有些話本來不該我說,但……唉,秋哥曾說過,他當年最後悔的事,就是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這話虛虛實實,怎麼解釋都可以,他也不怕對方追問。
苗若一震,顫聲道:“我早知道……我早就知道他會後悔的!”
蕭揚故作深沉地道:“會不會,或者該不該,現在都沒用了。秋哥離開前最後一次和我說話,就是希望沈力能繼承江平幫,如果苗堂主你能幫他完成這心願,我想九泉之下的他會感激你的。”
之前那些話就是為了最後這幾句而發,如果能趁著苗若糾纏在和沈秋的曖昧關係中時,把她給拉到自己這一邊,那下次公投的勝算就高多了。
苗若豐滿的嬌軀一顫,臉上神情迅速恢復了正常,猛地一咬牙,道:“他和你既然關係這麼深,就該明白我是不可能幫助沈力!”一轉身,快步出了院門。
蕭揚沒想到得來這麼一個結果,一頭霧水地看著她離開。
怎麼回事?沈秋跟她不是關係特殊嗎?怎麼她這麼大反應?
“師父。”
蕭揚扭頭一看,卻是沈力自己驅動輪椅移動過來,他撓了撓頭,問道:“你苗姨和你爸間的關係,你知道多少?”
沈力愕然道:“師父你問這個幹嘛?”
蕭揚嘆了口氣,把想拉她那兩票、卻被斷然拒絕的事說了一遍。
沈力聽完後,沉默片刻,道:“這事本來不該隨便說,但是既然是師父,那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蕭揚訝道:“什麼事這麼神秘?”
“我媽媽,”沈力遲疑了一下,終是說了出來,“以前和苗姨是情敵。”
“這我大概可以猜得到,知道的人應該不少,這算什麼隱秘?”蕭揚皺眉道。
“可是……可是本來我爸喜歡的苗姨!”沈力神色一黯。
蕭揚登時察覺其中必有故事,低聲道:“要是不方便,你不用告訴我。”
“不,師父你為了我付出那麼多,這些該讓(5)你知道。”沈力搖頭道,“曾經我爸和苗姨走得很近,但是因為某些原因,他最後選擇了我媽。幫裡除了我曾經聽我媽說過這事以外,恐怕其它人都不知道那原因是什麼。”
蕭揚並不接話,靜聽下去。
沈力壓低了聲音:“苗姨她……她不能生育!”
蕭揚一時愕然。
不能生育?
“二十多年前,苗姨得過一次重病,不得不切除了子宮。她從來沒把這事告訴別人,卻沒瞞著原本是她好姐妹的我媽媽。但是偏偏我爸希望能有個兒子,我媽媽知道他這想法後,為了讓他和苗姨分手,就故意把苗姨不能生育的事透露給我爸聽。”沈力輕聲述說,“後來,我爸就跟苗姨分了手,娶了我媽媽。從我記事起,苗姨就沒對我有過好臉色,哪怕是我媽死時,她也不來弔喪。我媽臨死前說過,她這輩子最愧疚的事,就是對不起苗姨,可是如果一切再生來,她還是會那麼做,因為她愛我爸。”
蕭揚吁了口氣。
感情的事很難說得清楚,看來這又是一本難唸的經。
不過總算弄清楚苗若這麼決絕的原因,那天她能給沈力投上一票,恐怕已經是她的極限,想讓她全力幫助沈力,那是絕對不可能。
想到這裡,他想起苗若頭一個問題,問道:“你知不知道‘陸清’這個人?”
沈力錯愕道:“你怎麼知道陸清阿姨的?”
蕭揚察覺有異,奇道:“知道她很奇怪嗎?”
沈力搖頭道:“奇怪倒沒什麼奇怪的,只是我也沒見過陸清阿姨,只從我媽媽那裡聽過。不過她也說得含含糊糊,照我猜測,她該和我爸有點特殊關係,但具體怎麼樣,我也說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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