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溫泉山!”秦婉兒差點叫起來。溫泉山是江安以南百里外的一處旅遊勝地,因為整個旅遊區內有多達百處以上的自然溫泉聞名。那地方從來都是情侶歡渡節假日的好所在,秦婉兒以前去過一次。據說普通男女在那裡共度一天,就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發展為情侶;普通情侶在那裡共度一天,就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發展成為夫妻。
照溫悅這種積極主動的態度,加上蕭揚有“前科”的流氓習性,要是兩人真的一起去了,生米想不煮成熟飯都難!
“對呀,聽說還有混浴溫泉……”溫悅一臉興奮地說著。
秦婉兒差點沒從沙發上摔下去。
還“混浴”!
蕭揚從廚房探頭出來,一臉振奮:“真有混浴的?”
“蕭老師你太壞了,居然偷聽!”溫悅甜甜一笑,“有啊,同性不同年齡之間混浴。”
蕭揚大失所望,把腦袋縮回了廚房。
秦婉兒卻鬆了口氣。
“想岔了吧?”溫悅促狹地看她。
“沒……沒有的事!”秦婉兒窘迫道。
“對了,秦小姐,你不是說你是蕭老師的未婚妻嗎?你應該有約他的經驗吧?幫我出出主意,到底該怎麼約他去呢?”溫悅轉回了先前的話題,“要不你幫我代約吧?他現在對我可兇了,我要直接約他,他肯定不答應!”
秦婉兒感覺自己完全被對方牽著鼻子走,心知這樣下去自己永遠是在下風,深吸一口氣,勉力恢復冷靜,板起臉道:“要約自己約,我沒空!”
廚房裡,蕭揚把外面的說話聲全收在了耳裡,正聽得好笑,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他摸出手機看了一眼,微微一愕。
土仔的電話。
“揚哥!大事不好了!一夥混子跑咱們地盤上搗亂來了!”電話一接通,那頭立刻傳來土仔急促的聲音。
蕭揚神色倏冷:“哪道的?”有人搗亂不奇怪,在這條道上走,他對這早有心理準備。但現在北區勢力肯定都知道他蕭揚和方坤正在爭鬥的緊張期,敢有膽量來犯的,絕對不是小角色。
“是南苑的張末,這貨趁著咱們在新民大街立足未穩,帶了夥人到海洋中心鬧事,砸了咱們不少東西,現在還霸在這裡不走!”
蕭揚這才明白對方並不是在北街地面上搗亂,壓低聲音道:“來了多少人?”
“大概在二百來人,叫囂說新民大街以後就是他的地盤,讓咱們滾回北街。”
“李帆呢?”蕭揚冷靜再問。新民大街的地盤現在一分為二,一半屬於他,另一半屬於李帆,按說出了這種事,後者肯定要出面招呼才是。
“聽說祭神堂那邊也有人鬧事,李帆脫不開身。”土仔聲音中透著無奈,“咱們這邊只有幾十兄弟,豐叔說不能貿然把北街的人手抽調一空,讓我給你打電話。”
“他為什麼不打給我?”蕭揚聽出不對來。
“豐叔他……他剛剛去見張末,被人押下了!”土仔慘然道。
“什麼!”蕭揚失聲叫了出來。
客廳裡的兩女陡聽這一聲,無不愕然轉頭看向廚房門口,卻見蕭揚健步如飛地奔了出來,話也不說一句,直接開門奔出。等兩女跑到門口,他已經遠在三四米外,動作快得驚人,不片刻,人已消失在遠處的樓角邊。
“他怎麼了?”溫悅愕問。
秦婉兒卻是眼睛一亮,快步跑了出去。直覺告訴她,蕭揚突來之舉跟他的秘密有關,要是現在趁機跟過去,說不定能搞清蕭揚一些事。
等她跑到小區門口,卻已經不見了蕭揚蹤影,抓著門口的保安問時,都說上了出租車走了。
秦婉兒不禁跺腳,大感沮喪。
跟蕭揚對峙無果,現在又丟了追蹤的好機會,想弄清他竭力隱瞞的那些東西,看來仍然很難。
二十分鐘後,蕭揚在新民大街街口下車,只見不遠處的海洋中心門口站了好幾十個混子,把海洋中心半包圓形圍了起來,不讓人靠近。當然,也沒什麼人敢靠近。
按土仔的說法,一個小時前,這夥人突然過來,先把海洋中心的客人全都攆走,然後把土仔等人堵在了裡面,不問清紅皂白就是一頓亂打。猝不及防的土仔等人當時就被打懵了,直到被人抓住,才知道是南苑那邊的勢力。
南苑是新民大街南邊的一個商圈,包括了十多條街道和數十條小巷,北接新民大街,南接東區大佬劉沛的地盤,所轄範圍幾乎佔了北區的五分之一。南苑的老大張末,是整個北區唯一跟方坤稱兄道弟的勢力老大,原因無他,張末以前曾經跟方坤爭過北區大佬的位置,後來雖然輸了,但手下實力仍堪稱北區方坤以下的第一。
在蕭揚公開對抗方坤之前,張末一直守在他的南苑內,但是現在北區形勢開始變化,這位有實力跟方坤一較高下的南苑老大,也不禁開始動起腦筋來。
半個多小時前,豐叔得知了新民大街異變的事,立刻趕過去,哪知道已經佔了海洋中心的張末直接把他扣下,然後放了土仔,直言讓後者找“能做主的人”過去說話。
蕭揚從土仔的解釋中瞭解了大概的形勢,在心中不斷盤算。
這次直襲海洋中心,顯然是有預謀的行動,而選擇在人流尚在高峰期的九點到十點這個時間段,更說明他是有意示威。如果蕭揚不敢回應,或者忍下了這口氣,這傢伙肯定會趁機一舉連北街也給收了。
奇怪的是,事情已經發生了這麼久,警方還沒有采取行動,像是無視了這邊的情況。
不過當務之急是要解決張末的來犯,其它一切都要留待以後再說。
走到近處,一個混子先看到蕭揚,喝道:“這邊辦事,無關的人都給老子繞著走!”
蕭揚充耳不聞地走過去。
那混子面色一怒,抬腳就是一腳踹了過去,嘴裡罵道:“媽的聽不懂人話還是……啊!”
末一聲卻是被蕭揚陡起一腳踢正了腳心,那混子頓時聽到骨折聲,腳上劇痛襲來,一個側摔,抱著腳倒在了地上。
旁邊七八個混子這才發覺有問題,但動作稍緩,蕭揚一個箭步衝進人堆,左打右踢,上劈下踹,幾下把這幾人打翻在地,個個都是骨折筋扭,在地上痛得翻滾大叫。這些人都是赤手,哪是徒手搏擊高手的蕭揚對手?
“靠!有耍橫的!”旁邊有人大叫起來,十多人頓時向已經穿過人群、走到海洋中心大門臺階下的蕭揚圍了過去。
蕭揚目光迅速環掃,冷哼一聲,反手抓著一個衝來的楞頭青,一把扔了出去,頓時砸倒了左邊好幾個混子。他這下不過是想試勁,用的是左手,一試之下,已知託千雪櫻那神奇藥膏的福,左臂(6)上的槍傷口子已經基本痊癒,不會太影響他的行動。
“住手!”一聲暴喝從大門內傳了出來,已圍到蕭揚旁邊的幾十個混子立刻停了下來,退開兩步。
蕭揚抬頭冷冷看向門內。
大門後走出一個膀大腰圓的中年漢子,平頭無須,臉上稜角分明,喝道:“揚哥是吧?本人張末,道上捧場的朋友都稱一聲‘末哥’,今天來這兒就是跟你說一聲,田無品是我好兄弟,你宰了他,這仇我張末要是不報,以後還怎麼在道上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