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時有些沉悶,誰說起這種事也不會好受,想想那些可憐的孩子每天衣不蔽體食不果腹,還要被毒打、被虐待,甚至摧殘成殘廢,而且這種事也能有一天還會落在自己的後代或親友家的孩子身上,實在令人心寒。
出租車開到一條繁華的街道,又有幾個頭髮蓬亂的髒小孩在街頭遊蕩,秦思晴突然冷冷說道:“師傅,快停車,我們在這下!”
王卓付車錢的時候,秦思晴已經走到一個小乞丐旁邊,掏出手機在向他拍照。
“你做什麼?”王卓追過去皺眉問。
秦思晴緊抿著嘴,冷聲說道:“我要拍下來給我爸,讓他看看,這就是他管理的文明城市!”
這個十五歲的女孩雖然天資聰慧,但畢竟還處在逆反心理的年齡,今天的事對她衝擊很大,連帶著秦學都和那些操縱孩子的人一起被她怨恨了。
“不要拍我!”被拍的小乞丐愣了一下,突然尖聲大叫起來:“你不要拍我,你快滾啊!”
秦思晴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個上一刻還可憐兮兮的小孩子哪來的這麼大的怒火。她有些詫異的看了看這個小孩,向旁邊不遠的另一個小乞丐走了過去。
看到她拿著手機做拍照的姿勢,那個小乞丐像是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樣,捂著臉飛快的跑開了。
“他們為什麼躲我?”秦思晴不解的停住腳步,疑惑的問王卓。
王卓微皺眉頭,似乎想起了什麼,卻一時又沒有頭緒。
旁邊一個胳膊上搭著各種小飾物的老太太小聲說道:“姑娘,他們被拍到照片是要捱打的,因為現在有人用小孩的照片在網上打拐,給那些操控小孩的人造成麻煩了。”
老太太的話頓時讓王卓想了起來,原因可不就是**打拐麼!聲勢浩大的打了那麼久,打得連小乞丐都被調教的防範拍照者了,也沒見打出什麼效果來!正府不作為,死老百姓瞎忙活頂個屁用!
正腹誹著,秦思晴又拿著手機向小乞丐們追了過去,這丫頭還真夠執著的,看來是要好好給市長父親上一課了。
“草你媽!”
一個被追的小孩頓時急了,居然破口大罵,還在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向秦思晴狠狠的擲了過來。
緊接著,有一個穿夾克衫的青年男子突然跑到秦思晴身旁,向她用力一推。
秦思晴一聲尖叫,被推倒在地,那青年男子快步上前,蹲下身一把奪下手機,惡狠狠的罵道:“臭**,再敢拍就整死你!”
說完,他站起身回過頭來,惡狠狠的看向王卓,似乎想要警告幾句。
王卓離秦思晴有十多米遠,看到這一幕發生的時候已經來不及制止了,他早已怒髮衝冠的奔了過來,哪還會給這個男青年示威的機會?
只見一記鐵拳帶著風聲,速度快的只剩一道殘影,那個男青年連躲避的姿勢都沒來得及拉開,就被這記拳頭狠狠的砸中的面門,整個身體頓時後仰著飛了出去!
打完這一拳,王卓連看都沒看那個男人一眼,快步上前扶起秦思晴問道:“你怎麼樣?”
秦思晴嘶著氣,低頭揉著胳膊說道:“沒事,估計擦破了點皮。”
王卓剛要說話,眼角的餘光突然看到,有兩個人從自己的左右後側悄悄小跑了過來,其中一人手中高舉著一根二尺長的鐵棒,另一人拿著條鎖汽車輪胎的鋼絲鎖。
王卓連忙向前一推,將剛扶起來的秦思晴再次推了一個屁墩,自己猛的一低腰,躲開了鐵棒的橫掃,雙手和左腳撐地,右腿狠狠的向上一記朝天踢。
“砰!”
這個健壯的中年人體格不錯,論起打架實力來可就差得遠了,這一腳準確的踢在了他的下巴上,當場就讓他失去了還擊能力。
另一個拿鋼絲鎖的人酒氣熏天,還沒回過神來,就被起身後的王卓一套組合拳放翻,滿臉是血的到一邊打滾去了。
“哇塞,王指導,你真不是蓋的!”
秦思晴驚奇的看著這一幕,連自己還坐在潮溼的地上的事都忘了。
鬧出這麼大動靜來,頓時引來了大群圍觀群眾,從秦思晴被那個男青年推倒在地,到王卓放翻了他們三個,這一切只發生在短短的一分鐘之內,很多人還沒看清什麼狀況,地上已經躺著三個滿臉是血的男人了。
“額滴個神,這哥們太能打了,特種兵吧?!”
“太假了吧,他後腦勺長眼睛了?就算排練過也沒有踢的這麼準的吧?”
“肯定是拍電影的!快找找攝像機在哪!”
“你見過拍電影對龍套往死裡下手的嗎?大牙都飛出來了!”
“報警,快報警!”
“還報個屁,巡警已經來了。”
一輛警車飛快的駛到馬路邊,三個拿著警棍的警察快速走了過來,為首的一個飛快的打量了一眼王卓,有些意外的問道:“這三個人,是你打的?”
王卓平靜的一攤手:“正當防衛罷了。”
另兩個警察一個跑去察看傷情,另一個在向群眾詢問,很快有一個穿金戴銀的中年婦女被帶了過來,指著王卓說道:“我看到了,是他先向那個穿夾克的男的先動的手!”
王卓頓時覺得意外,這女人是見義勇為的?江洲的市民什麼時候這麼有性格了?
“你和那些人是一夥的!”秦思晴突然一指那個女人叫道:“你和那個穿夾克的人口音一樣,我聽出來了!”
女人頓時面露幾分慌張,卻一口咬定自己只是路過的熱心群眾,還煽動其他圍觀者幫她一起佐證。
倒也有幾個熱心人出來說話了,不過說法不太一樣,有人說確實看到王卓先動的手,有人說看到那兩個人在背後用武器偷襲王卓,還有人說王卓向那個夾克衫動手是因為夾克衫先推倒了秦思晴,王卓的出手介於正當防衛和防衛過當之間,還有待商酌。
王卓和秦思晴對了一下眼神,兩人都發現,所有的小乞丐都消失了,就連那個賣小飾品的老太太也不見了。
眾說紛紜,為首的警察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便向王卓說道:“先跟我們回派出所再說吧。”
另一個警察向周圍大聲說道:“有誰要幫忙作證的,可以一起去。”
當場起起鬨還可以,聽說要跟著去派出所,大家立刻打退堂鼓了,最後居然一個要去的也沒有,秦思晴表態說要去作證,一個警察卻說她也是當事人,只能接受調查,作證是不行的。
如果在平時,王卓肯定要據理力爭一番,先給自己爭得一些優勢再說,但今時不同往日,身邊的這位可是父母官的親女兒,在江洲這塊土地上,還有誰敢把她怎麼樣不成?
坐上警車,秦思晴看到那個穿金戴銀的女人居然被放走了,急忙叫道:“不能讓她走,她和那些人是一夥的!”
一個警察不屑的笑了一聲:“小朋友,做事要講證據的,我們可不能光憑你的一句話,就隨便把人帶走。”
這人說話怎麼陰陽怪氣的?王卓看了他一眼,對江洲警察的印象打了個折扣。
“那些人不帶走嗎?”秦思晴又指了指那三個剛剛坐起來的傢伙,三個警察中留下了一人,站在他們旁邊。
“你覺得他們哪個不需要去醫院?”為首的警察已經發動了汽車,頭也不回的說道:“120的急救車馬上就來了,你們還是先考慮考慮自己吧,下手這麼重,回頭人家還要告你們重傷害呢。”
秦思晴氣得就要頂嘴,王卓用眼神制止住她,小聲問道:“給你家長打個電話?”
“不!”秦思晴倔強的小聲回答道:“我要先看看這些警察怎麼對待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