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雙這一聲弟妹,血輕舞倒是聽得甜蜜,認為葉辰與這個準皇強者早已相識,彼此稱兄道弟,所以便沒覺得有何不妥之處。
然而,悲無淚的臉確是唰的通紅,止水般的心湖波濤迭起,難以平靜,腦海中映出葉辰的樣貌,似乎鼻間又傳來了他那充滿陽剛的男子氣息。
她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可是卻又不知道要如何開口,難道要說你誤會了,我不是你的弟妹,如此一來更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不過,她與血輕舞還是走向了風雙。這時候蔡洪福卻是伸手將兩株仙藥拘在了手中,與風雙一人一株。
“你們都離開這裡吧,留下來說不定會送了性命。”神武王說道,而後目光掃向那些山峰上站立的年輕修者,道:“你們既然尋到了本源血脈力量就好好修煉。”
修者們聞言很快就退走了,不敢多留,擔心惹怒了這個準皇強者,到時候吹口氣都能讓他們化為灰飛。
山峰上,那些年輕強者默默盤坐下來,身體逐漸沒入山峰之內,就此消失不見。
“你們與葉辰是?”
血輕舞出言相問。
“我們是故友。”神武王笑著說道,而後指向風雙,道:“他是葉辰的二哥。”
“二哥?”
血輕舞與悲無淚同時驚呼,她們都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問題了。相識這麼多年,從未聽聞葉辰還有哥哥,更何況是二哥,言下之意他應該還有大哥。
“此事說來話長,日後辰弟自然會告訴你們。現在你們盤坐下來,我與蔡兄溝通你們體內潛伏的大道碎片,否則lang費了兩位準皇的命海道液精華。倘若得不到疏通,怕是要等你們達到聖王巔峰大圓滿時,那些碎片才會自我覺醒。”
風雙說道,他一眼就看出了血輕舞與悲無淚體內有準皇的大道碎片蟄伏,只是隱藏得很深。
“你是說,我們體內還有大道碎片蟄伏?”
兩女很吃驚,不過想想也就釋然了。
“原來如此,我說準皇的命海道液怎麼才讓我們突破到這個境界。”
悲無淚與血輕舞喃喃自語。
這時候,風雙與神武王已經動手為她們疏通了,準皇道則入體,溝動其中的大道碎片,使得變得不再那麼沉寂,但是並未完全激活,只是讓那些大道碎片處於半復甦的狀態。
“現在你們可以放心了,大道碎片不會再蟄伏到你們的境界達到巔峰聖王之時。從現在開始,你們的**自動運轉,大道碎片中的道韻自然就會烙印在你們的元神中,讓你們體悟大道的軌跡,快速提高自身的境界。”
風雙說道,看著悲無淚與血輕舞,嘴角泛起一抹笑容,心道他這個弟弟真是與父親一般,走到哪裡都有天之驕女相伴。
“多謝。”
悲無淚誠聲道謝。
風雙搖了搖頭,並未言語,神武王卻道:“我們該離開這裡了,等葉辰從那裡走出來後,你們告訴他早日回長生大陸,或許變數將起,早日做準備。至於那雄關之後不去也罷,對於別的修者來說那裡或許是修煉聖地,可是對於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大機緣。”
悲無淚與血輕舞點頭,雖然她們並不明白神武王為何要這般說,可是她們很清楚這個葉辰曾經的故人絕對不會戲言,必定是知道些什麼才會說出這般話來。
“如此我們就告辭了,你們也小心些。”
風雙說道,與神武王一起踏空而去,瞬間遠去十萬裡,消失在茫茫星空中。
他們這一走,這裡就變得寂靜起來,一陣風吹過有些陰森的感覺,下方大地上屍骨成片,血肉模糊,地面猩紅,猶如修羅地獄。
血輕舞與悲無淚尋到了一處山峰,在其上盤坐下來,閉目修煉。
至這一日起,這裡便沒有任何一人前來,進入這片神之葬地的人都知道這裡的恐怖,而且仙藥與仙料已經被人取走,沒有什麼值得人們冒險的東西了。
四季交替,匆匆數年而過,這裡不曾有一人踏入過,一切的一切彷彿一成不變。
這些年中,那些準皇血肉所化的山峰中沒有波動傳來,甚至是其上閃爍的準皇道痕都早已消失了,這裡靜謐無比。
悲無淚與血輕舞兩人在另一座山峰上盤坐修煉,與葉辰所在的斷峰遙遙相對,數年中兩人都沒有移動過身子,就這麼盤坐在那裡。
這數年時間,血輕舞的修為有了進步,原本就處於下位聖王頂峰的她,而今就要突破到中位聖王了,可是悲無淚的修為卻毫無進展。
這一日,血輕舞睜開眼來,目光落在對面的斷峰上,那裡迷霧朦朧,根本就看不清楚,不知道現在的葉辰究竟如何了,也感應不到葉辰的波動傳來,甚至是連氣息都感覺不到。
斷峰上隱約有仙光在閃動,皇道氣息瀰漫,將關於皇極碎片與葉辰的一切氣息都隔斷了,沒有人可以感應到。
“也不知道他怎樣了。”
血輕舞呢喃,仿若自語。話落,她轉過頭看了悲無淚一眼,見她正在閉目修煉,可是當元神掃探到她的修為時卻是一驚。
“無淚,這數年中你的修為竟然沒有絲毫進展,你修煉大悲賦,心如明鏡,按理說應該比我更能進入狀態,更快悟道才是。”
血輕舞看著她,眼中閃過一抹嘆息之色。
悲無淚的嬌軀微微顫動,緩緩睜開了眸子,目光掃了斷峰那裡一眼,而後快速收回來。這一刻,血輕舞能感受到她的心境波動非常厲害。
“無淚,你還說你不喜歡他。這些年來你修為絲毫沒有進展,是因為他嗎?你的心一刻也不曾平靜過,當然無法悟道了。只是我不明白,你既然喜歡為何不去爭取,你知道他的心思,清雪與後雨都出事了,在這種情況下絕對不會主動,所以你若是真的要跟他,就要去爭取才行。”
血輕舞這般說道,讓悲無淚很吃驚,睜大著美麗的眼睛看著她,道:“輕舞,你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我真懷疑你到底愛不愛他,是不是他的女人。”
“你肯定覺得很奇怪是嗎,正是因為我太愛他,所以不會去束縛他,只要能跟在他身邊就好,其它的一切我都不在乎。曾經我也如你這般逃避過,因為我也是宗門的聖女,唯一的修羅血脈,宗門絕不允許我與他在一起。可是現在不同了,我們如今修煉到了這個境界,宗門已經無力阻止。”
“不,我與你不同,你不會明白我的感受。”悲無淚嘆息,到了現在她也不再否認了,她很清楚,即便是否認也瞞不過血輕舞,只不過是自欺罷了。
“你錯了,我明白你的感受。我知道,感情其實都是自私的,但同時也需要付出,有時候我們不能完美,只能選擇。你只是不願與別人共侍他罷了,你心中的驕傲我怎能不懂。可是你看看他身邊的女人,寒清雪、後雨、妖主、玲瓏仙子,哪一個曾經不是視天下男人如糞土的,可是遇到他全都變了。”
“不是的,這與驕傲無關,只是每個人對愛的不同罷了。將來難測,至少現在他還沒有讓我愛到不顧一切的時候,只是有些為他而動心而已,說不定日後我會將這些都壓制,恢復止水般的心境。再說,他也不喜歡我,所以輕舞你不要多說了。”
悲無淚搖頭,態度很堅定。話落,她站了起來,目光落在斷峰上,道:“或許只有離開才是我目前最好地選擇。離開他,離開這裡,只要視線中沒有他,我的心就會變得平靜,長此以往終有一日會將他淡忘。”
悲無淚取出那塊仙料,其上有許多的裂痕,像是被人一巴掌給拍裂的。她從裂痕處震下一小塊收入體內,其餘的全都交給了血輕舞,道:“他日後若問起,你就說我有自己的路要走,讓他不要擔心,也不用來找我,這一生我不打算再見他。”
將仙料塞入血輕舞的手中,悲無淚轉身就走。
“無淚,你真的決定就這樣走了嗎,你的心告訴你,它很痛,難道你感覺不到嗎?”
血輕舞輕聲說道,相處了數十年,早已親如姐妹,如今悲無淚要離開了,讓她覺得很難受。
“讓它痛吧,痛到再也沒有感覺的那一天。”
悲無淚的聲音傳來,身影越來越遠,幾滴清淚灑落在空中,她的身影漸漸模糊,消失在血輕舞的視線中。
血輕舞伸出纖細的手掌,接住了空中飄來的幾滴淚水,眼中浮現水霧,發出嘆息,道:“無淚,你這又是何苦。”
做出這樣的決定,離開了那裡,悲無淚覺得自己並沒輕鬆,心反而越來越沉重了。
那座山峰上,血輕舞靜靜地看著遠方良久,直到這片天地變得黑暗起來她方才轉過身來看著葉辰所在的斷峰。
“辰,你為什麼要讓這麼多的女人都為你肝腸寸斷,無淚的一生或許都毀了,她的世界將不會再有晴天。”
血輕舞自語,與悲無淚比起來,她覺得自己是多麼的幸福,這種幸福是懂得放下才能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