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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一章討酒喝
金安就這樣降了
原來是被甯浩派來想說服方解的杜牧回去,用了一天的時間說服了甯浩。促使甯浩決定開門投降的是杜牧最後一句話……城主大人,如果您堅信慕容恥會派援兵來,屬下願意和所有金安的百姓一起登上城牆防守,可慕容恥會嗎?如果因為抵抗而導致失去一切,為什麼不因為放棄而保住大部分?
這句話,確實讓甯浩很動容。
他思慮了一個時辰之後,決定開門投降。其實杜牧說的沒錯,如果他堅持抵抗,也無法阻止城破,而那樣的話方解就只有一個選擇,他不可能容忍一個抵抗的城主活下來。如果投降的話,最起碼還能保住家人保住家業。雖然,也有一定的風險。
失去的,是城主的位子。
“派人回去告訴魏西亭,儘快調派人選來處理金安事務。”
方解吩咐了一聲,驍騎校的人連忙去派人聯絡。兵不血刃的拿下金安,對雙方來說確實都是一件好事。黑旗軍沒有損失,城中百姓也安康。所以方解在進城之前看到拜伏在路邊的甯浩後快步過去,雙手將其攙扶了起來。
“謝公爺”
甯浩起身的時候一直垂著頭,臉有些發紅,或是羞愧或是傷感,不敢看方解的眼睛。
“城主義舉,我會記住。”
方解笑了笑對他說道:“城主為了金安百姓迎接黑旗軍入城,只此一件事就能讓金安的百姓永遠記住你的好處。杜牧應該已經將我的意思轉告你了……只要遵守你我之間的約定,我保證你一家無憂,你的家業財產還都是你的,黑旗軍不會動一分一毫。不過……”
方解微微停頓了一下後說道:“城主若是覺得在金安住下去有些不適,我也願意安排人馬護送城主去雍州。雍州之地遠比金安繁華富庶,我會派得力的人手為城主安排好一切,雍州山下風景秀美最適合久居,當真是個好地方。我當初進雍州的時候都忍不住去想,日後安穩下來也留在那裡。閒暇時養花垂釣,倒是怡然自得。”
甯浩的臉色一變,眼神里都是恐懼。
“不不不……我還是願意繼續留在金安的,畢竟我在這裡已經生活了這麼多年,熟悉,親切……”
不等他的話說完,方解搖了搖頭道:“這也是為了城主考慮,不日我委派的地方官吏就要上任,一旦開始處理金安事務的話,難免會觸及你的利益。與其日後因為些許小事而傷了來之不易的和氣,不如避免這些事發生。”
方解一邊走一邊說道:“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我可以給你保證,我應允的事不會反悔,只要你安心做個富家翁,沒有人會動你。說的淺白一些,你不願意走選擇留在金安我也不會強迫,但我手下地方官員做事的時候如果和你之間有了什麼矛盾……我還是會按照道理辦事,不會偏袒任何一方。”
這話其實說的確實很淺白了,方解的意思是,你要是留下也行,以後我手下的人要是因為清算而跟你有了矛盾,到時候我可不會站在你那邊,我自然替我的人做主。
這話,讓甯浩的肩膀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
“無論如何,我要代黑旗軍將士謝謝你。”
方解笑了笑,加快腳步往城中走去。甯浩有些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看著眾將簇擁著的方解眼神越發的悲涼起來。大街上一隊一隊的黑旗軍士兵從他的身邊經過,沒有人注意到這個曾經顯赫的人站在這裡,滿目悲傷。
其實他也明白,方解這樣做已經算是寬厚了。如果方解同意他留在金安,只怕才真的包藏禍心。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自己的地盤上有一個潛在的威脅,留在金安,早晚還是那個自己最不想看到的結局。
“罷了!”
他長長的嘆了口氣,神色落寞。
不知道什麼時候,杜牧出現在他身邊,甯浩看到杜牧的時候眼睛立刻睜圓,他忍不住一腳踹過去,將杜牧踹的翻倒在地。杜牧爬起來,拍打了幾下身上的土後對甯浩拜了一拜。
“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敗類!枉我以前還那麼信你,所有事都和你商量,沒有隱瞞。我予你一切,你卻背棄了我!當初若非我給你這些,你現在還不過是金安城裡被人當笑話說的那個沒用的東西!”
“不!”
杜牧垂首道:“我沒有背棄城主,如果我真的背棄了你,我就會向鎮國公進言除掉你!而不是苦苦哀求鎮國公。城主……你說的沒錯,這些年我的一切都是你給的,正因為有如此大恩,我才不得不替城主多考慮些。”
“我用不著你考慮,以後也不想再看到你!”
甯浩上去又一腳踹在杜牧肩膀上,杜牧的身子往後翻倒,他再次爬起來,對甯浩重重的磕了三個頭。
“無論如何,城主救了金安一城百姓,也救了自己一家性命。其實我知道城主心慈仁厚,最終思量之後,即便沒有我勸,城主最終也會這樣決定。數萬人的生死功德,對城主來說也是好事……我只想最後勸城主一句,以後安安心心做個富家翁,讓寧家的後代子孫忘記寧家曾經有城主稱號的榮耀,那麼寧家香火延傳,多福多壽。”
“滾!”
甯浩啐了一口,扭頭不去看杜牧。
杜牧起來,搖頭苦苦笑了笑,然後往自己家方向走去。
到了家門口的時候,他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走進去,想到自己那個彪悍的妻子,他心裡就有些發顫。這次是他將黑旗軍帶進金安的,依著他妻子那種脾氣,只怕早就準備好了一頓臭罵,說不得還會撲上來一頓抓撓。上次他為甯浩立下大功之後甯浩賞賜了很多東西,他高高興興的回家以為可以博妻子一笑,誰知道迎接他的還是一頓臭罵,他只反駁了兩句,眼眶青了好些天。
他小心翼翼的伸頭往屋子裡窺視了一眼,還沒等看清楚就被一隻手抓著肩膀上的衣服拽了進去。
“那個……不要打臉……”
他雙手抱頭蹲在地上,等待著一場暴風驟雨般的襲擊。可等了好一會兒卻不見動靜,他如蝸牛一眼慢慢的從自己雙臂中把頭探出來,試探著往外看了看,然後被嚇了一跳。
那個婆娘,為什麼笑呵呵的看著自己?
杜牧嚇得往後縮了縮,這才發現妻子竟是刻意打扮過,穿上了一身漂亮的紗裙,臉上還略微施了些脂粉,自娶了她以來都不曾這麼梳妝過,尤其是那雙眸子,怎麼滿滿都是溫柔,為什麼不是暴戾?
“你……你想幹嘛……”
“起來!”
妻子略顯嬌羞的一把把他拉起來,挽著他的手臂走到桌邊,杜牧這才發現桌子上竟是滿滿的一桌子菜餚,頗為精緻。
“你不罵我?”
杜牧詫異的問。
“你是金安城的大英雄,我罵你做什麼?”
妻子溫柔笑著,拉著他坐下來:“以前我對你不好,是因為我始終覺得靠一張嘴逢迎溜鬚而活著,始終不是好事,我在人前一點也抬不起頭。人人明面上說你是金安名士,可哪個不嘲笑你靠一張能言善辯的嘴騙來了金銀財富?你在慶元城跪,在封平城跪,在沛城也跪,脊樑是彎的。但是今天這次,你的脊樑是直的。你是英雄,你保住了金安滿城百姓!我看以後哪個還敢笑你?哪個還敢看不起你?”
“我特意做好了飯菜等你回來,快吃吧。”
妻子眯著眼睛笑著,杜牧發現她原來可以這麼美!
“那個……我也不用睡外屋了?”
妻子羞紅了臉點了點頭,杜牧高興的跳起來拉著妻子的手往裡屋跑:“那還吃什麼飯!先該幹嘛幹嘛!”
簾子落下,屋子裡傳來一陣笑罵。
五分鐘之後
“你敢撕了老孃的新裙子,不要命了是吧!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真覺得老孃好欺負!撅好!”
……
……
方解吩咐人派二百士兵護送甯浩一家遷往雍州,偌大的城主府裡要收拾的東西太多,方解命人不要催促,也不許無禮,甯浩離開金安是最正確的選擇,方解保他一家平安,卻不可能讓他繼續留在金安。
甯浩對金安的影響太大,日後地方官吏要想做事難免會有太多掣肘。
“陳孝儒”
方解叫了一聲,隨即緩步走進金安府衙門。在府衙的書房裡,方解坐下來後看了一眼跟進來的陳孝儒。
“主公,有什麼吩咐?”
陳孝儒問。
方解沉默了一會兒,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凳子:“先坐下。”
陳孝儒欠著身子坐下里,等著方解繼續說話。
“當初是大內侍衛處指揮使羅蔚然派了你,聶小菊,燕狂來我身邊的,恍惚間竟是好幾年過去,這些年來,你做事最讓我放心,穩重踏實,而且心思乾淨。”
方解緩緩道:“所以,我本不想有這次交談,因為我信得過你,總覺得沒有必要說這些。可昨日和吳一道談過之後,我忽然醒悟,有些事如果不敞開來說,反而會心生芥蒂。我不想你我之間有所隔閡,正因為我知道你的為人,也信得過聶小菊和燕狂,這話,我才會提起。”
他問:“羅蔚然,是否找過你。”
陳孝儒的臉色立刻一變,他愣了一下後起身跪下來:“屬下有罪,罪不可恕!”
“起來吧”
方解過去拉了他胳膊將其扶起來:“我說了,今天找你問這些,是因為我從不曾懷疑過你,雖然你是大內侍衛處出來的人,但這麼多年來你跟著我,你我之間的感情我相信沒有變過。”
“主公……”
陳孝儒臉色發白道:“羅指揮使確實找過屬下……主公待我不薄,屬下本應該將這件事早早告知主公,可屬下擔心……”
“我知道你的顧慮。”
方解笑了笑:“今日你沒有瞞我,我很欣慰。找你來是兩件事,第一件已經完了,我問,你回答,這就足夠。其他的,不必提起。第二,你跟著我這麼久一直沒有個正經的官職,我和諸將商議了一下,決定把你的驍騎校指揮使改為驍騎都護,按正三品發雙份俸祿,除了有以往權限之外,以後還要執掌全軍軍律,威嚴法紀。”
“另外,驍騎校的人手現在也不夠用,我和道尊項青牛商議了一下,他出面招募江湖上的好手加入,都交給你。”
方解拍了拍陳孝儒的肩膀:“莫要想太多,你我之間,若有改變,也是我比以往更信你。”
陳孝儒的眼圈一紅,再次拜下來:“主公,陳孝儒生是您的屬下,死了也是您的屬下,只要您往前指,屬下就往前衝!”
“我知道”
方解微笑道:“沒別的事了,去吧,今兒晚上處理好了所有事,我帶眾將找你去討酒喝,升了官,可不許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