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什麼打算”
“南瓜頭”本名叫於英國,這是他在外面的名字,在這個秘境裡,他起了個諢名,大傢伙也都習慣性地叫他一聲老哥。紫玉閣因為他已經幹了二十五年的獄卒。
“別廢話,快點帶我出城,帶上你能帶的東西,水,還有食物之類的,出去後再說。”
我附身在他的身上,我們已經離開了地牢,四周的獄卒看不清楚附身在他身上的我,兩個收屍人被幹掉的消息也沒那麼快傳開,所以現在這個時間差是我們最容易逃離的時候。
於英國拿著兩個布包。揣著水壺和一些乾糧,低著頭向城外走。風沙很大,他用布包著臉,一方面是為了躲避風沙,另一方面也是害怕讓人看見他正在和我說話。
走到門前,幾個執法隊的傢伙正在聊天。似乎還不知道地牢內發生了什麼,見到走上來的於英國倒還算客氣,笑道:“老哥啊,這是要出去”
於英國點點頭,將蒙在臉上的布匹拉了下來說道:“是啊,趁著最近行情好,多牽幾具活屍回來。”
“就你一個猴子呢這次不和你一起出去嗎”
一般來說獄卒都是兩兩搭檔的,很少會單獨行動,出去之後還能夠互相照應。
“這小子在後面準備著呢,我先出城等他。”
於英國急忙解釋,對方點點頭道:“那行,我先給你開門,一會兒猴子來了再說。不過這次聽說有人牽了三十多個活屍回來,老哥你也是老獄卒了。是不是該多發展幾個人啊你看有好些比你晚來的人都已經去過綠野好幾次了,你是不是也努力一下”
於英國笑著點點頭,臉上的尷尬很明顯,對方打開大門,於英國蒙上黑布走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了風沙中。
“這個傢伙就是腦子太笨,膽子太小。在這裡混了二十五年還沒混到執法隊,天賦不好不說,還不會賺錢,那些過去他帶過的後人現在都比他魂的好了,哎猴子這傢伙怎麼還沒來啊”
門口執法隊的傢伙探頭看去,奇怪地說道。
正在此時。遠處有人大踏步地跑了過來,高聲說道:“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孃的,慢點說,出啥事了”叼估聖技。
旁邊的人疑惑地問道。
“地牢,地牢裡的兩個收屍人被幹掉了,屍體就在下面呢。隊長他們都去了,也不知道是誰吃了豹子膽,也不知道是誰有這個本事還敢幹掉收屍人”
旁邊的男子高聲說道,眾人臉色鐵青,回頭看著城門,就在剛剛於英國還匆匆離開了葬府,難道是他可是憑藉一個小小的獄卒能幹掉收屍人
此時的我們出了城,風沙很大,我們走了小半天后,在一座大石頭下停了下來,我離開了他的身體,他躲在石頭下面休息,奇怪地問道:“你有什麼打算”
“一直朝北走,到達你們收活屍的地方。”
根據方向來看,一直朝北走肯定能夠到達秘境的最深處,也就是最核心的地帶,在那裡肯定有進入極北深淵秘境核心地帶的方法。
“那我咋辦”
於英國一下子跳了起來,這傢伙現在是騎虎難下,本來在牢裡躲的好好的,結果莫名其妙被我拉下了水,現在估計已經成了葬府內的通緝要犯,回是回不去了,總不見得和我一起去核心地帶吧豈不是找死嗎
我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道:“你二十五年前就來了怎麼來的老家是哪裡啊”
他坐回地上,靠在石頭上,想了想後說道:“我十歲那年跟著村裡的三叔出去打工,一開始是在一個船舶零件廠裡做工,後來有一個機會,有個和廠裡的領導關係特別好的船長過來聊天,說自己穿上缺一個水手,不過正經的水手收入太高,脾氣也大,就讓他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給招個人。水性好就行,他們會想辦法搞定證件執照之類的東西。我當時一聽就樂開了花,這說的不就是我嗎我在家鄉是出了名的水性好,人家學游泳還得好幾天,我在水裡撲騰幾下就會了,平日裡經常簽到河裡摸魚,有好幾次故意淘氣,在水下待好幾分鐘不上來,嚇的旁邊你的人都以為我死了,然後再一下子從水裡跳出來嚇他們一跳。當時,我在廠子裡混也混不出什麼名堂,也沒和我三叔商量,就大著膽子去和廠長說了。廠長就把我推薦給了那個船長,後來他們讓我上了船。跟著跑了幾年船,都是遠洋航線,我ying玉也是那時候練出來的。等我二十來歲的時候,有一次跟著船跑一次近海,經過這附近的時候雷達忽然失靈,無線電也壞了。當時大家覺得肯定要出事,後來水裡忽然有巨大的觸手舉起來,一下子掃在了甲板上。那會兒,我在甲板上打掃衛生,這一掃將我掃到了水下,當時就昏迷了過去,等再醒過來的時候自己就到了這鬼地方。後來,他們給了我本什麼功法,讓我學,再之後就當了獄卒,這一過就是二十五年。”
這些經歷和之前我遇見的那個獄卒幾乎一樣,也就是說,大部分都是海員,或者附近出海的人,身上有靈覺,被掃入海底後帶入秘境中,修煉秘境中的功法,成為了一位可憐的獄卒。
“那你們就沒想過要反抗或者逃走”
我接著問道。
“你是來的時間短,估計都不知道葬府內的佈局吧告訴你,葬府中最沒本事的就是我們這些獄卒,獄卒本事最弱,地位也自然最低。再上面就是執法隊,這些傢伙是本事比較高強的,所以用來負責治安和監管,再往上就是白袍人。可以進出綠野,也就是葬府後面的美麗仙境,主要是fuwu大帝。再最上面的就是大帝,我們這些獄卒想反抗最終結果就是變成活屍,成了那些收屍人棺材裡的裝著的屍體。”
看來這些年裡不是沒有獄卒反抗過,不過後果可想而知。
“那你老家還有人嗎”
我轉而問道。
“咋會沒人呢老家還有老父親和老母親,家鄉還有親戚,當年出來的時候還有個女朋友,現在老父老母不知道是不是還健在。女朋友肯定也嫁人了,外面的世界也不知道變成什麼樣了。有時候聽那些剛剛來的獄卒說外面的事情,大傢伙都挺開心的,就是見不到外面的世界,也好久沒看見外面的太陽了,都快忘了餃子是啥味道的了。”
說話間,於英國捂著臉就抽泣起來,在這麼一個地方住了二十五年,天天忍受壓迫,吃的是豬食,還要整天和怪物打交道,能夠忍受二十五年已經很了不起了,我猜想,或許很多獄卒再沒過幾年後就自殺身亡了吧,只是魂魄遊蕩在這個世界裡,恐怕也沒辦法投胎轉世,自殺並不是結束,而是無盡痛苦的開始。
“那如果我可以把你帶出去呢”
我忽然這麼說道,讓於英國的抽泣瞬間停止,他回頭驚訝地看著我,說道:“你是說,帶我出去去哪裡”
我指了指上面,說道:“帶你離開這個秘境,離開這了,站在外面的陽光下,你還能回到自己的老家,吃一頓自己家裡人包的餃子。你想嗎”
怎麼會不想呢我已經從於英國的眼睛裡看見了渴望,那種深沉的,充滿了期待的悸動。
“真的有辦法”
他追問了一句,眼裡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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