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月從地上站起來,剛剛一拳大部分的力量都被最後的聖力給抵消了,但是即便沒有受什麼傷,可是沒有了聖力就等於是必輸無疑。所以已經不再有懸念。
紫色的頭髮凌亂地垂落在他的肩膀上,回頭看著羅焱太師祖,低聲說道:“真是沒想到,這一界還是空歡喜一場。”
羅焱太師祖緩緩地走到他的面前,吐出青煙,低聲說道:“正邪不兩立,善惡到頭終有報。”
姬月用沾著鮮血的手輕輕地撩起自己的紫色長髮。低聲說道:“其實我們的生活,這個江湖就彷彿像是一場永不會落幕的戲,我們每個人不過只是這舞臺上的一個角色。有人扮演好人,有人扮演壞人,有人扮演妖,有人扮演仙。而我,只是這戲臺上並不那麼重要的一個角色。第一場戲的時候,是我第一次和你見面。當我死在你手中的一刻,我忽然意識到,其實我也不過只是一個被命運安排成壞人的角色罷了。只是一不小心站在了主角的面前,成了那個被踢走的擋路石塊。第二場戲裡,我見到了端木森。就彷彿是看見了當年的你,而我依然要站在他的對立面,因為我沒的選,這是我的宿命,我的宿命就是變成那個讓所有人都覺得十惡不赦,而必須被殺死的壞人。也只是為了襯托出你們的高尚罷了……如今,是第三場戲了,我見到了萬林。我就知道,我又一次將完成自己的使命。你看看他,悲慘的童年,顛沛流離的人生。卻偏偏落在了你們這一脈,你們這一脈註定不會有人死,也註定不會隕落。因為你們是這三場戲中的主角,惹我們都是配角。我們的人生,從出現的一刻開始就已經註定了。早一些謝幕,對我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兒。有了三世的記憶,有很多事我看的反而很清楚。這一次的死亡希望是終點,我不願再出現在下一界中……”
說完這一番讓我有一些聽不懂的話後。他伸出右手,猛地插進了自己的胸口,這一幕將我驚呆,卻見他狠狠一拉,從自己的心口處拉出了一個正在跳動的心臟。
“你,你幹什麼?”
我吃驚地問道。
“我說過了,我該落幕了,與其死在你們的手中,倒不如死在我自己的手裡,放心吧,我不會讓自己的靈魂殘留,你們不需要擔心我還會不會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因為,我已經明白了一切……”
說完。他輕輕地舉起手來,眼中閃爍著晦暗的光芒,隨後仙氣在全身遊走,不出片刻時間,姬月的靈魂便被他自己毀了。
在我看來,這傢伙真是瘋了!
四周一片寂靜,直到姬月轟然間倒在了地上,沒有一個人說話,也沒有一個人多做任何一個動作,他們非常安靜。
羅焱太師祖走到了姬月的屍體旁,心臟落在地上已經沒有了任何反應,他蹲下來,輕輕地將手按在了姬月的眼睛上,將其雙眼閉合。
“死之前就已經看透了,放心吧,你的後代子嗣我會幫你保留,即便我們鬥了這麼久,但是該送的還是要送一送,走好。”
說話間,羅焱太師祖猛地拔出了金色的大劍,劍尖直指天空,金光揮灑而下,輕輕地落在了姬月的身上,這些細小的金光散落在姬月的臉上,其實這個男人長的很好看,姬家的後裔都長的很俊美,那一頭紫色的長髮散亂地落在地上。
無論生前多麼張牙舞爪,無論曾經多麼囂張跋扈,但是此刻人已經死了,一切恩怨都如同風中的塵埃緩緩飄散。
我們找到姬海的時候,他依然處於昏迷,不過有仙族的全力救治,保住性命應該是無礙的。只是當我看著地上昏迷的姬海,他的斷肢還沒有再續,手臂空落落的,我便微微皺起了眉頭。
轉頭看向姬冕,他將十枚炸彈的位置說了出來,等炸彈排除之後,他將被放逐出華夏大地,我會安排一艘船送他去國外。
“你倒是很守信,真的不殺我啊。”
姬冕回頭看向我,低聲說道。
“有個問題,在送你離開之前,我想問問清楚。”
我開口說道,隨後指著昏迷的姬海道:“他的手臂被你砍斷了,當時我幻化青龍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是我一個非常重大的錯誤,如果當時青龍被你識破,那麼我的計劃也就一起破產了。可是你沒有識破,是真的沒有看穿青龍的幻化,還是假裝的呢?”
姬冕聽後,笑著聳了聳肩道:“誰知道呢?如果有緣再見的話,我再告訴你。”
他一邊說著一邊轉身往遠處走去,我接著追問道:“你說你也差點毀了一界,還知道我那麼多的過去,你一定不是這一界的人,你到底是誰?姬冕這個名字是姬月給你取的,你的真名叫什麼?”
“你想多了,我只叫姬冕。”
他揮了揮手,隨後在仙族看守的安排下走出了通道,登船後會被送去國外。
我看著他一步步離開的背影,深深地皺起了眉頭,這個背影我有一些熟悉,但是卻又很模糊,我是真的猜不出他的來歷。
通道外,披上黑色斗篷的姬冕登上小船,遠處有一艘遊輪正等著,兩個仙族的仙將跟在他的身後,我遠遠地看著他所站立的小船一點點消失。
“就這麼放他走,不要緊嗎?”
羅焱太師祖問道。
“我知道他肯定會回來,不過如果少了這麼厲害的一個對手,我會覺得很可惜。所以,下次再殺他吧。”
我笑著回答。
海面上起了霧,姬冕消失在了霧中,登上船後,兩個仙將立刻跪下行禮。
姬冕輕輕地將頭上的黑色帽子給褪去,露出了自己的臉,回頭看著已經無法望見的岸邊說道:“開船吧,先離開這裡,在國外待一陣子也是好的。等時機成熟了,我們再回來。”
其中一個仙將一看就是心腹,起身問道:“大人,您既然當時就看穿了青龍的幻化,為什麼當時不指出?”
姬冕微微一笑道:“仙族之中,這一界內,唯一值得我保護的人,也是唯一我不想殺的人,只有一個。比起心靈陰暗的我,他或許純淨的就像是一面鏡子。如果不是他,也許在我恢復記憶之前,就已經死了。姬月不是個好東西,但是姬海,卻是個好兄弟。”
仙族之中,當年姬月將還是孩子的姬冕帶回來的時候,他站在陌生的仙族族內,看見的第一個對他微笑的人就是姬海。
“你好,我是姬海,以後咱們就是兄弟了哦。”
當年幼的姬海走到他面前並且伸出手的時候,姬冕只是覺得眼前站著的是一個傻小子。
毫無心機,只知道單純地面對這個世界,姬冕看著他,就像是在看一朵溫室裡的花朵。可是也就是這麼一朵溫室裡的花朵,卻在姬冕一次次拓寬經脈的時候幫助他,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仙氣奉獻出來,或許就是因為一句兄弟吧。
“那我們之後怎麼辦?”
另一個仙將開口說道。
“聯繫一下我的老東家,告訴他我已經準備好了,時刻都能幫他的忙。另外,讓他將答應給我的東西交給我。果然,這個身體,這點實力還是不夠強啊。”
姬冕低聲說道,兩個心腹立刻點頭退了下去,正要走的時候,卻聽見姬冕忽然開口說道:“對了,以後我會在適當的時候用回我的本名。”
兩個心腹立刻點頭,異口同聲地說道:“是,毛舜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