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金色的天空中光芒特別耀眼,靈山之上,無邊無際的佛光照射在我的身上,許佛低垂著頭,白色的頭髮散落在肩膀上,曾經的英雄,曾經應該擁有永遠年輕的強者,如今卻只是疲憊地喘息,聲音孱弱的好像快要死去了一般——
我望著面前的許佛,望著我心中曾經的強者,雙眼冰冷,寒芒落在東皇太一的身上,它渾身顫抖了一下,捏著許佛脖子的手微微顫抖起來。
它,害怕了!
“端木森,你剛剛是在威脅我嗎?”
東皇太一實際上已經是色厲內荏,但是此刻卻還是強裝出了一副鎮定的面容。
“我不是在威脅你,而是在命令你!把你的手,從我前輩的脖子上拿下來!”
深沉再深沉,殺意內斂在我的心中,就好像是一塊玄冰,冰冷的氣息就是我的殺氣。
此時若是有人能夠看見我的臉,一定會認為我毫無戰意。
因為,我的臉和平時沒有區別。
但是,唯有我自己知道,當我看見東皇太一的手按在許佛脖子上的時候,我的心,我的靈魂,我所有的仇恨,就好像是快要爆發的火山,馬上就要到零界點了。
“我再說一遍,把你的手,放下來。”
平靜的口氣,毫無殺意的聲調,可是東皇太一卻更加恐慌了。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我,即便是在妖族大地上的時候,也從來沒有看見過這樣憤怒的我。
數萬載的經歷,無數次大戰的經驗都在告訴他一件事,今天,它這位妖族大帝可能會在我的手中隕落。
軒轅神劍同樣很安靜,可是劍身上散發出來的金芒卻帶上了絲絲血光,那是殺人的血,那是渴望殺戮的**。
劍有靈,光有意,我為神劍之主,我之殺意即神劍之殺意。
“端木森,你還在磨蹭什麼!”
一身白衣已經變成血衣的司馬天,在妖族之中馳騁,兩極錘上已經有了恐怖的壓迫感,他握著兩極錘的眼睛卻是一片血紅,殺意,戰鬥,今日不會停下,直到妖族最後一人倒下為止!
因為,被綁在那白色石柱上的是他唯一的師傅,是他兩個世界間,唯一敬仰的人。
東皇太一緊緊地盯著我,他知道我會突然地消失,然後突然地出現在它的身後,手中的金色神劍會刺穿它的脖子,砍斷它的骨頭!
所以,它偷偷地在自己的脖子上覆蓋了一層厚厚的鱗片,在背後佈滿了堅硬的妖氣,但是即便做了這麼多的準備,它還是覺得自己不安全。
接著,下一秒,它雙眼圓睜,因為,我果然消失在了它的眼前,就和它之前所猜測的一般,我出現在了它的身後,金色的神劍向前刺出,一劍落在了它的脖子鱗甲上,一百二十米的距離,這是神心流移動的極限,也是我能夠做到的極限,或者說,我已經開始超越自己的極限,這一劍點在了金色的鱗甲上,發出“叮”一下的聲音,隨後便是鮮血噴濺出來,東皇太一急急忙忙地轉頭,看向了我,雙手往前一推,一掌狠狠地拍在了我的身上,想要將我打飛。
我卻一個閃身,神心流第二次身法開啟,落在了許佛身體的另一側,一把抓住了許佛的衣服,將他從白色的立柱上拉了下來,落在了我的懷裡,許佛虛弱的身體落在了我的身上,我低聲說道:“前輩,我們來了。”
可是懷中的許佛卻身子微微顫抖,隨後嘴裡噴出了一口鮮血,這口鮮血之中帶著淡淡的黑氣。
他中毒了!這是我的第一反應,但是很快我就發現,他中的不是毒,而是古妖一族的詛咒,是一種對高手,特別是虛弱的高手下的詛咒,許佛全身聖力被封印無法自愈,這還不算,而且身體上的傷口還在不斷地惡化。
“你小子,不是讓你不要來嗎?”
許佛一把推開了我,老流氓一如既往地要強,身子慢慢地往後退,一回頭看見了奮戰中的司馬天。
“司馬前輩不要緊,他能夠自己退出戰局,我先背您離開,您身上的傷不趕快醫治的話,很快就會危及生命。”
不由分說,我一把拉住許佛的手,將他從靈山上拽了起來,向著凡間疾行。
“端木森,你要去哪裡,靈山豈容你說來就來,想走就走。”
準提雙眼冰冷,手上的綠色柳枝微微搖晃,我揹著許佛,右手握著軒轅神劍,黑色的大衣在金光閃爍的大雷音寺前,顯得那麼格格不入。
這個世界,有時候太乾淨了,乾淨的很虛偽。
這個世界,有時候太純粹了,純粹的沒有一絲情義。
這個世界,有時候金光閃閃,可是,這樣的金光還不如黑暗來的美麗。
而我,所揹著的是我的情義,所握著的是我的真實,所要打敗的,是西方二教主之一聖人準提!
這是我對大雷音寺,對靈山的宣戰!
“讓開。”
手上的軒轅神劍頭一次變成了赤金兩色,彷彿已經不再是神劍,而入了魔道一般。
“許佛今日一定要死在靈山之上,他不是鴻元和天地之主認可才成聖的,這樣的聖人,絕對不能留!”
準提對我起了殺意,我卻冷冷一笑,不再多言,腳尖一點地,整個人直飛了出去,落在了準提的面前,左手一把捏住了準提的臉,暴喝道:“你,擋不住我!滾開!”
左手手心,黑白道力如同狂暴的野獸一般怒吼,狠狠地將一身白色僧袍的聖人準提擊退,我一躍從他的頭頂飛過,向著下界衝去。
準提卻沒有追擊我,待我走遠後,他才低聲笑道:“你就算帶走了許佛也沒用,身上中了古妖一族的詛咒,本來就少了心頭血並且被打傷的他,不可能活下去。只是,如此一來,司馬天就是孤軍作戰。他能堅持多久呢?哈哈……”
算計之中還有算計,殺戮之中尚有殺戮,聖人亦有陰謀,人間本無無私之人。
司馬天,遠遠地透過鮮血迷濛的眼睛,看見了遠處揹著許佛的我,微微一笑,一拳打碎了眼前的大妖后,默默地說道:“救走了就好,那麼,也可以毫無保留地出手了,殺戮,這次啊開始呢。”
眼前無數的妖怪全都吃驚地說不出話來,特別是聽見了司馬天所說,他居然還有保留實力,一個個都臉色驚變。
“你,你還保留了實力?”
人們驚呼起來,司馬天卻大手一揮,白袍之上的血跡消散,他低聲說道:“你們以為我只有這點修為?你們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徒弟!我師傅能夠靠自己成聖,我亦可以,他的驕傲,我也有,他的無敵,我來繼承,他要逆天,我也要逆天!他是聖人,我,司馬天,也是聖人!”
說話間,一陣陣白光從司馬天的身上散發出來,竟然比兩極錘上的極光還要耀眼不少,一股浩蕩的聖威傾瀉而出,他雙眼內金芒乍現,低聲說道:“我,司馬天,通天會大長老,上古規則守護者,我更是聖人!而且,我並非證道成聖,我乃力聖!”
司馬天緊握住身邊的兩極錘,隨後狠狠一揮,聖威裹挾著兩極錘上的白光衝出,橫掃天庭,所見妖族全部都被滅殺。
身後,靈山金光之上,明明是白日,卻在此刻化作一片夜空,星光點點浮現出來,司馬天抬起頭,長髮在身後飛揚,年輕的臉上洋溢著無與倫比的驕傲笑容,他在笑,正如他所說,他繼承了許佛的驕傲,這種驕傲深入他的骨髓,他的血液和靈魂之中。
何謂力聖,乃以力成聖,不走道,不修佛,只尊自己。
天地間,何人為力聖,盤古也。
只此一尊,即便是鴻元也不過是走在了道佛盡頭,他不是力聖,他和司馬天不同。
司馬天伸出手,遙遙一點夜空,星光緩緩流動,最後傾瀉而下,滿天流星,在其手中飛旋,妖眾們開始驚慌,這些或是巨大,或是猙獰的妖眾們,一個個全都在後退,不斷地低吼,它們害怕了。
可是,害怕又能如何,當第一顆星辰從空中落下之後,殺戮已經開始了。
只是這一次,司馬天的白袍不會再被染紅,他一路走去,踏著滿地的鮮血。
“靈山,大雷音寺,佛,道,若無情,皆是虛無,我,看不慣虛無!所以,今日,這一切由我來終結!”
他默默地說道,所過之處便是血路,抬手間便有生命隕落。
同一時間,在地面上,四合院裡,許佛在我下凡的這短短時間內,竟然已經昏迷了數次,身體上的傷,越來越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