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黑蛋在過去的日子裡認識很多固定的客戶,這些老客戶或是通過網絡,或是通過電話下單,不怎麼接觸本人——
當然,這也是一種自我保護,本來靈異圈子就亂,人心隔肚皮,身邊的兄弟都可能隨時捅自己一刀,更何況是生意往來的夥伴。
其中有一個人一直是單線和黑蛋聯繫,有時候下的單也是黑蛋自己去處理,特別是在黑蛋幻化成人形之後。這個人在網上的名字是:江湖老刀。
後來我成了軒轅家族的家主後,也調查過從前的老客戶,這個江湖老刀卻是比較神秘的一位,背景資料我手頭拿到的不多,但是毫無疑問,他也是個在靈異圈邊緣混跡,並且黑白兩道都走的混子。
江湖老刀,原名梁刀,圈子裡熟識他的人都會喊他一聲刀哥,出手挺闊綽的,有點錢,喜歡走街串巷,遇到不尋常的事情後先調查,確定是靈異事件後就會找我們陰陽代理人來下單處理。
他收錢,接著將答應我們的款子打給我們,當然,此人誠信還是不錯,沒虧過我和黑蛋的錢,而且每一次給的情報也比較準確。
要知道,很多時候一個不準確的情報,可能會害死人。
算算時間,我也和老刀有好幾年沒聯繫了,黑蛋那邊我不清楚,不過看來應該也是斷了來往,怎麼會突然間就給黑蛋下單呢?
老刀在圈子裡的聲望還不錯,人緣也挺好,按理來說就是一個封鬼的委託,找一些厲害的散客處理了就行,散客的要價也不高,且就算死了也不會有人來責怪。
在江湖中,這些散客,無門無派的人,命比紙還薄。
可是他偏偏捨近求遠,來找了黑蛋,且我看玉罕發過來的資料,他給黑蛋的價格還真不低,一個封鬼的委託,給足足100多萬人民幣,而且看情報,封的還是一般的十年厲鬼,這裡面疑點不少。
只是,心思細膩如黑蛋難道就沒看出來嗎?怎麼還會接了這單呢?
我心中懷揣著疑惑,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儘快找到黑蛋,然後處理空淨大師的事情,讓空淨大師在華夏大地上亂跑,說不準什麼時候他就大開殺戒。
老刀這一類中間人一般都沒有家,四海漂泊,有的甚至還躲在國外。要想找他們,得去一個靈異圈裡比較特殊的地方,也是從前我和黑蛋很少去的一個地方,叫做“鬼門關”。
當然我所說的“鬼門關”自然不是你們想的那種,和陰間沒有關係,這是一處這種靈異中介會聚會的地方,一般是那種小門市的茶樓,或者是一處沒什麼人的小酒館,現代社會,還可能是一些路邊開著的,生意並不好,可是一直不關門的小酒吧。
我不想表露身份打草驚蛇,所以掩蓋了氣息,戴上一個口罩,出發去了北京一處比較大的“鬼門關”。
這裡還是要說一下,為什麼要叫“鬼門關”,因為入了這門,你見到的就是江湖最殘忍的一面,遇到好人自然是好,遇到騙子你也不要流淚,被騙了錢是小,被騙了身子也不是大事,每年都有很多靈異中介死亡,這種靈異中介都是新手,以為能發財,結果死的很冤。
我們四合院裡的食堂裡就有一個斷了兩根手指的中年大叔,他過去就是靈異中介,一次去了河南的一處“鬼門關”談生意,結果進去之後,再出來不僅被搶光了錢,而且還少了兩根手指。
這事情他是在面試的時候告訴我的,之後便隻字未提,要知道,當時他被砍掉手指的時候,已經坐了15年的靈異中介了。
北京西三環,一處開在角落裡的小茶樓,生意挺差,平常白天你往裡面看沒什麼客人,老闆夥計也就那麼幾個,不熱情,你要真進去喝茶了,端上來的茶水都是冷的。
可是一到晚上十點之後,這裡就熱鬧了,茶樓兩層,上一層是“鬼門關”內一些厲害的靈異中介能上去的,下面一層則是交換情報,甚至是互相給單子的地方。
我出現在大門口後,往兩邊看了看,沒什麼行人,你也聽不見茶樓內的談話聲,因為整個茶樓都被隔音的結界給封鎖了。
門口站著倆大漢,膀大腰圓穿著黑色背心黑色牛仔褲那種,一見到我要進去,立刻將我攔了下來,看了看我後說道:“口罩摘了。”
我一頓,伸手一邊摘口罩,一邊摸了自己的臉一下,一層金光浮現在我的臉上,依然遮住了我的真容。
“哼,藏的倒是好,新來的吧,怕別人認出你是吧。先說好,進去喝茶不要緊,不要鬧事。要是犯了眾怒,或者被人盯上了,來一個我們還能擋著,要是來三四個,對不住,您就自求多福吧,聽明白了嗎?”
左邊的大漢說道,我點了點頭,他將簾子給我撩開,對著裡面喊了一嗓子:“新茶客一位,招待著!”
我一皺眉頭,他這短短一句話裡面很有問題!
他說我是新茶客,意思就是告訴裡面的這些靈異中介,來了一個新人,要是有不軌的傢伙,肯定此時已經盯上我了。
我看了這大漢一眼,他卻冷笑一聲,倒是毫不在意。
能開“鬼門關”的老闆也都是靈異圈子裡有頭有臉的,所以這些請來的保鏢並不怎麼畏懼靈異中介,一般的靈異中介也都橫不過他們。
我走進了茶樓後,四周的人紛紛停下了說話的聲音,有幾個甚至已經將手按在了自己的腰間,我笑了笑說道:“東天太陽,西天月亮,海底蛟龍,能上青天。各位,最好別動手。”
這是一句暗語,東邊太陽指的是我白天有人罩著,西天月亮指的是我是孤家寡人一個冷冷清清,海底蛟龍是客套話,指的是在座的這些茶客都是蛟龍之輩,能上青天意思是和我和平相處,我背後的人不會動你。
我這話還是食堂大叔給教的,如今一說出來,茶樓內那些蠢蠢欲動的傢伙們全都安分了下來,茶樓內說話的聲音又漸漸響了起來,雖然還有幾個人盯著我,但是都沒了動手的意思,能說出我這句話的人也都是老混子了。
我找兩個角落裡的位子坐了下來,沒一會兒一個打著哈欠的小二走過來說道:“兄弟喝什麼茶?”
他沒給我菜單,因為他問我的這句話意思不是真的問我喝什麼茶,而是問我,來這裡是幹什麼的。
“尋一人。”
我低聲說道。
小二也不緊張,拿出一張紙條和一支筆放在了我的面前,隨後說道:“把你要找的人名寫下來,此人要是在茶樓內,我們會幫你找到,要是此人不在,也沒辦法。尋一次人,三千塊。”
這地方價格真是黑,就是跑跑腿就要我三千塊,我付了錢,寫了人名之後,小二看了看我寫的紙條,忽然微微一笑說:“你找刀哥啊,真是巧了,他在二樓。我去給你帶個話,看他願不願意下來見你。”
小二一邊說著一邊往後腿,過了一會兒後,小二跑回來對我搖搖頭說道:“刀哥正忙著,給了我一個電子郵件信箱,你回頭自己將任務發給他。”
說話間,小二留下老刀的名片,就要走,我卻冷冷一笑道:“你確定老刀在二樓?”
小二疑惑地一回頭點了點頭,我慢慢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了一樓茶樓的大廳內,看到了上樓的樓梯,樓梯口還站著倆大漢,我心眼一掃,二樓一共有七個人,兩人三桌,一人獨飲。
我緩步走向二樓,身邊的小二被我的舉動個驚住了,不僅是他,一群靈異中介也都吃驚地望了過來,要上二樓那可得是在這茶樓內有些身份的人物。
我走到樓梯口,一個大漢攔住了我,我也停下了腳步,朗聲喊道:“老刀,多年朋友了,不見一見嗎?當年你求我和黑蛋辦事兒的時候,可是很客氣的。”
我的名號在圈子裡比較響,黑蛋的名號一般,人們不知道它叫黑蛋,只知道它是一頭厲害的狼妖。
不過我這話是說給老刀聽的,心眼也鎖定了第二層,他要是跑了就代表心虛,我立刻就會拿他。他要是來見我,這事情說明還有內情。
過了幾分鐘後,茶樓內一片凝重,人群再一次安靜了下來,沒一會兒一個矮胖子出現在了二樓的樓梯口,光頭,左臉頰上有一道刀疤,小眼睛,看起來有一些陰沉,遠遠見到我後,立刻揚起了笑容,趕忙跑過來喊道:“哎呀,什麼風將您吹到這裡來了啊!我是老刀,我是老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