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有一個很不好的習慣,喜歡顯擺和挑釁,我們幾個好端端地站在這裡,等著通向主峰的升降臺降下來,這傢伙沒事來惹惹我,也算是不開眼了。
我沒動聲色,拍了拍藍風的肩膀,示意他去處理一下,藍風點點頭,走過去對著這身穿金甲的魁梧妖族拱了拱手道:“這位是之前和通天教主一戰的端木森,玄妖前輩還是不要惹的好,畢竟他怎麼說也有能夠和聖人比肩的實力。”
藍風這傢伙是**裸地拿我當槍使啊,這話一說出口,再看玄妖的臉,那原本趾高氣揚的表情頃刻間就變成了不滿,果不其然很快這個玄妖就喝道:“哼,能夠和聖人比肩?說笑的吧,藍風,你也別忘記了女媧娘娘立下的規矩,人類,一律不得如山,見之必殺。”
隨後玄妖一把推開了藍風,向我走了過來,厚重的大手一把按住了我的肩膀,冷笑道:“識相的話,叫聲大爺,我給你留個全屍,讓你的魂魄有機會投胎轉世,不識相的話,讓你魂飛魄散。”
我卻沒搭理它,而是望著藍風說道:“如果還有下一次,我會連你一起滅了!”
語畢,一掌拍出打在了玄妖的心口上,靈氣穿胸而過,將玄妖的整個心口都打出了一個洞,玄妖雙目圓睜,臉色瞬間煞白,緩緩倒在了地上,我往了它一眼,輕咦道:“咦?倒是還有一口氣在,看來身子骨挺硬朗的。”
四周的妖怪們全都傻了眼,藍風也嚇的連續往後退了幾步,接著有妖將敲響了銅鑼,更有妖將吹響了號角,這號角聲很沉悶但是卻響徹整個天空。
我看了殘龍一眼,殘龍立刻會意化作金龍,載著我們飛上天空,直衝洪洞山主峰而去,四周剩餘的三個子峰上同樣也有號角聲響起,有妖怪們的喊聲鑽入了我的耳朵裡,妖怪們開始混亂起來。
“有人類衝上主峰了!”“快點攔住他,快啊!”
而此刻的我,已經和殘龍一起飛上了天空,衝破雲層,飛到了萬米高的天空中,遙遙望去,卻看見主峰上,一個婦人看著我,雙眼給我的感覺,就和之前的大蛇幻影的眼神一模一樣。
她,應該就是地母——女媧!
眼前的女媧,如果要形容的話,用一個詞來形容最合適不過了,那便是怨婦。她長的很漂亮,但卻不是那種傾國傾城的容顏,而是一張很平靜,甚至很普通的臉,可是畢竟她的下半身是粗壯的黑色蛇尾,所以即便長相不能算是傾國,也一樣會讓人過目不忘。
只是,這雙眼睛和眉宇間的神色,卻都帶著深深的怨念,我對於女媧的事情不瞭解,但是當年羅焱逆天的時候,她是幫著羅焱的,也就是說她本應該算是我們這一方的人,可是這些年過後,為何會如此敵視人類,我卻有一點想不通。
沒有落地,而是遠遠地拱了拱手,喊道:“女媧前輩,在下端木森,請撤掉警報,在下有事相求。”
我的一舉一動算是很客氣了,女媧一言不發地看著我,看的我很尷尬,這種感覺不算是敵意,倒像是有點怨恨,怎麼形容呢,就好像給我一種多年未見的老婆看見老公的感覺。
如果她直接對我出手,或者是一口拒絕,我倒不怕,可是此刻的她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倒是讓我反而心裡發毛。
“前輩……”
我正要開口說第二遍,她卻一揮手,所有的警報聲瞬間平息下來,妖怪們驚訝地望向主峰,而我卻聽見女媧對我說道:“下來吧。”
落在了洪洞山的主峰上,這裡的風景和我所想的倒是有很大不同,在我的印象裡,妖族,無論是小地方的山大王,還是統帥一方的妖王,這住的地方是一個賽過一個的華麗,你看沙妖妖王的地下宮殿,再看洛星霸佔龍穴後簡稱的洛陽妖族地下妖界,那都是華麗無比,且大氣的很。
可是女媧在這巨大的洪洞山山頂,卻只有一間小小的茅屋,還有用籬笆圍成的一個院子,籬笆的外圍種滿了不同顏色的花朵,雖然很美,可是卻只能說是一個小小的山村茅舍,和女媧的身份完全不配。
當然,當初我見到老子那一間小房子的時候也有這種感覺,可是人家老子是道家三清,講究的是清靜無為,女媧可是聖獸,更是地母,為何也會如此簡單隨性呢?
在我落地之後,女媧便沒有和我說話,而是徑直走進了院子內,我看見在院子的中央放著石凳和石桌,貔貅正在喝茶,看見我走進來卻也沒有任何反應。
我率先走進院子中,可是跟在身後的莉莉安娜以及殘龍都無法進入,被一層淡淡的金芒擋在了外面,我一皺眉頭卻聽見貔貅說道:“他們沒資格和我們一起喝茶。”
再看石桌之上,只有三個茶杯,地上也只放了三個石凳,我讓殘龍他們稍安勿躁,自己坐在了石凳上,兩個聖獸一個人,成品字形坐著。
我伸手去拎茶壺,可是這手一搭在茶壺上,立刻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我的手竟然拎不動這看起來普普通通的茶壺,這小小的茶壺給我一種重逾千斤的感覺,微微一皺眉頭,早就知道這兩頭聖獸不會好相與,如今算是看出來了,從這喝茶開始就是刁難。
我手上發力,一點點將茶壺舉了起來,緩緩地倒像自己的茶杯,可是再一看,這茶杯竟然是漏的,也不知道是女媧故意為之,還是這茶杯本身就是漏的,另一隻手輕輕點在了茶杯上,道力平鋪在茶杯底部,茶水落下後,將這茶水穩穩接住。
整個過程我臉色未變,但是心裡已經開始小心謹慎起來,面前坐著的可是兩頭聖獸,如果它們一起出手,恐怕我想要安然無恙地退走不太可能。
再看這茶杯中的茶水,竟然是鮮紅的顏色,看起來微微冒出熱氣,可是聞了聞,香味不濃,卻還隱隱散發出一股血腥之氣。
我沒喝這茶,將茶杯放回了桌子上,冷聲問道:“這茶水是用什麼來煮的?”
女媧望著我,同樣冷冷地說道:“人血。”
我雙眼頓時猛睜,豁然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拳將茶杯打碎,暴怒道:“你們以人血煮茶!怎能做出此等傷天害理之事!”
然而,面對我的暴怒,無論是女媧還是貔貅都顯得很平靜,貔貅一邊喝著鮮紅的茶水,一邊說道:“你們人類吃動物,喝豬血之時,好像也沒有覺得那是傷天害理之事吧。其實人類也是動物,強者就能吃掉弱者,這便是妖族的法則,也是你們人類的法則,不是嗎?”
我被貔貅說的啞口無言,竟然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去分辨,的確人吃動物,動物吃人,在人類的社會里,人類能夠將自己看的比動物要高,可是如果在妖族的社會里,那麼人類也不過是食物之一,生物鏈就是強者為尊的法則,而我所站的地方,是妖族不是人類餐廳。
我緩緩坐回了椅子上,女媧一揮手,被我打碎的杯子重新復原,她平靜地說道:“如果你不願喝茶,別壞了我的杯子。”
“你們抓了這麼多的道門,到底想幹什麼?”
我冷峻地開口問道。
女媧卻不說話,而貔貅則一邊喝茶一邊說道:“是女媧前輩抓的,不是我抓的,你要問她,當然,她願不願意告訴你是她的問題。”
女媧雙眼望著我,這一雙黑色的眼睛裡看不出太多的光芒,更看不出太多的含義,她好像只是看著我,或者說她並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看我的臉,單純地看著我的臉。
“你在看什麼?”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不滿地問道。
“你和他真的很像,只是氣質有些不同,可是長相,卻幾乎一模一樣。”
女媧這話讓我第一時間聯想到的卻是羅焱,我皺著眉頭說道:“很多人都說我長的像羅焱,其實只是因為我們身上有一樣的血脈,單純看長相,我們不像。”
然而,女媧卻搖搖頭說:“我並沒有說你長的像羅焱,你和他的確不像。我是說你長的像伏羲,而且不單單是相似,你們的臉,一模一樣。”
這下子我才反應過來,的確我見過伏羲,那感覺就好像是在照鏡子一般,如今再聽女媧之言,我更加不明白,為何我和伏羲會如此相像,難道,我還是伏羲的轉世投胎,或者是殘魂不成?
就在此刻,貔貅忽然放下手中茶杯,笑著說道:“他又來了,我去打發他走。”
貔貅說的他,是誰?
我心中很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