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病不是吃藥就能看好的,有一些奇怪的症狀也不能被稱為病。我見過很多這樣的症狀,可是今天發生在平遙古城內的奇怪經歷,卻是我沒見過的。
走進軒轅家族在平遙古城包下的一座縣級醫院,設施並不好,地方也不大,不過還是做了隔離房間。我站在隔離房間外面,看著被隔離的軒轅家族成員,他們的樣子,如同厲鬼一般……
每個人的症狀都不同,一共隔離了十二個人,但是今天早上死掉了一個,那剩下的就只有十一個人了。
有的一夜之間長出了長達數米的頭髮,七竅流血,呼吸困難,頭髮也彷彿有了意識一般地在地上擺動,如同活過來了似的。
有的長出了黑色的尖角,好像山精野怪一般,趴在地上啃食血肉。
有的貼著牆壁,居然能在房頂上行走,還吐出長長的舌頭。
我看見的這十個人,全部都如同變成了鬼怪妖魔,可若果不是我有心眼,能夠看清他們的靈魂還在,身體還是人類之軀,我一定會認為,眼前的都已經不是人類了。
然而,這些都還是在我的理解範圍之內,而我看見的第十一個人,卻大大地超出了我的想象。這被隔離甚至可以說是被關押起來的第十一個人,身子已經徹底變成了如同黑色的氣體,除了腦袋以外的整個身子已經變的和魂體差不多。
這種狀態和我的鬼紋極變之後有些相似,可是我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個凡人,身上沒有靈覺,如何能夠學習鬼紋極變。
看過了這十一個人的症狀之後,我問身邊的馬鳴:“什麼時候發現的?還有最近平遙古城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嗎?”
馬鳴卻一個勁地搖頭,不僅搖頭還說道:“家主,最近平遙古城很太平,就出了這點事情。外人還不知道我們軒轅家族出了怪事,知道的,都只是那個深夜在房頂彈琴的骷髏。不過,卑職經過家主您這麼一說,倒是想起一點事情來。這幾個人之前都在負責研究一個我們剛剛發現的古蹟,難道是和那個古蹟有關係?”
這個馬鳴真是夠油滑的,本來應該就已經估摸到了這件事情,可是偏偏不說,非要等我來了之後賣個關子再說,還順便拍了拍我的馬屁。
我沒點穿,卻說道:“古蹟在哪裡?”
馬鳴立刻安排了車子送我們出了平遙古城,開上盤山公路,大約十來公里的大山中,這地方人跡罕至,而且也距離公路比較遠。
根據馬鳴的說法,原先這裡是一座小的破房子,可是有一天打雷一道驚雷將這房子旁邊的大樹給劈斷了,大樹倒下之後正好砸在了破房子上面。
破房子立馬碎裂,露出了裡面一口被填平的枯井,一般來說,枯井都不要隨便靠近。村子裡人多的地方的枯井或許還好些,可是荒郊野外,這種枯井,特別是被填平過的枯井,裡面總是會聚集不少孤魂野鬼。有個法子區別,便是你走到枯井邊上,朝裡面看,然後叫一聲,你看看井壁上的黑影是不是動了,若是動了,你趕快往回走,不要回頭,背後發出什麼響聲都不要回頭。
還有,切記的是你若是看這枯井,隱隱約約聽見有人喚你的名字,也千萬不要應它,這多半是孤魂野鬼想借你的身體。
只是這一次出事情的這十一個人,算上死掉的那個,也就是十二個人,並沒有被厲鬼附身的痕跡,雖然看起來變的如同厲鬼一般,可是隻是外貌變了,本體還是人類。
這就說明,這事情和厲鬼不沾邊。
我們到了枯井邊上,這枯井已經被軒轅家族的人給清理過,裡面很乾淨。我跳入枯井裡,到達底部後,看了看四周的井壁,有明顯厲鬼存在的痕跡,井壁上的石頭,有好幾塊都因為常年被鬼氣所腐蝕,形成了黑色的斑點,有點像是黴斑,但是仔細一看你會發現,這些斑點比起黴斑來,顏色更深。
可是,厲鬼哪裡去了?難道是已經逃走了?還有一口枯井,也算是古蹟,也需要馬鳴派了十二個人去研究?
我心裡一下子就冒出了兩個疑問,重新看了看井壁,檢查了一下底部,確實什麼都沒有。重新回到了地面上,我問馬鳴:“裡面的厲鬼呢?還有這口枯井怎麼就變成古蹟了?”
馬鳴這時候才讓人將已經用紅布包好的幾塊石板給拿了過來,放在了我們的面前。我一看,這石板上面是一些小篆刻字,內容大致是一片失傳比較久的陣法的佈陣之法。不過我讓星夢看了看,她確定這石板看起來有點年頭,但是這陣法卻不是上古陣法。
接著馬鳴對我說道:“家主,這枯井內的厲鬼,我請了咱們平遙當地比較出名的一個法師給收了。回頭我讓他們送到您的房間去。”
有時候我們在職場裡經常會遇到和馬鳴一樣的人,他們其實將所有的事情都做好了,但是就是不說,等到老闆或者是領導檢查工作的時候,再一樣接著一樣地說出來,如同邀功一般,他們自認為這樣做領導會很開心,能夠突顯他們的工作能力。但是實際上領導們都很厭煩這樣的行為,說白了,這叫做吃飽了撐的。
我便是如此,看著馬鳴那一臉等著我誇他幾句的表情,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老馬啊,還有什麼你已經完成並且準備好的,都拿出來吧,不要每一次都等著我來問。”
馬鳴自然聽出我語氣中的不耐煩,頓時說道:“卑職愚鈍,卑職愚鈍。家主,其實在您來之前,我已經派人去屍檢已經死掉的那人的屍體,相信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我點點頭,正要帶著人返回平遙古城,可是才走了兩步,眼角就瞟見了一絲絲閃光。我一愣,原本以為是破房子被樹砸倒之後碎裂的玻璃,在眼光的照射下形成的反光。也沒在意正想走,忽然我自己停住了腳步,折返了回來,向著那個反光的地方走了過去。
我是想到,如果真的是房子倒下,碎裂的玻璃反光,怎麼會只有一點?應該是零零散散的一片才是,所以這點閃光一定不是玻璃造成的。
快步走到了閃光的地方,在四周的草叢裡摸索了一陣之後,我從一塊泥土裡撿起了一個已經僵死的小蟲子,剛剛的閃光就是這小蟲子的背殼發出的,此時已經僵死的小蟲蜷縮著,也就是大拇指的一半大小,通體是黑色的,背殼很光滑,比較堅硬,有一點像是西瓜蟲的樣子。
我返身走了回來,走到玉罕身邊,攤開手心,讓她看一看這奇怪的蟲子,她這一看,眉頭便微微皺了起來,片刻之後說道:“有一點像是北疆一種叫做鑽骨蟲的小蟲子,但是這種蟲子培育的方法雖多,可是存活的難度卻不大,而且怎麼會在平遙出現呢?難道是有北疆養蟲之人經過這裡嗎?”
我則問道:“那麼這種小蟲子有什麼危害嗎?”
玉罕想了想後說道:“一般來說,這種鑽骨蟲並沒有毒,只是背殼堅硬,它們生活在磚石之中,喜歡掘開硬的東西。所以如果有人誤食了這種鑽骨蟲,鑽骨蟲就會想辦法鑽入他的骨頭之中,置人於死地。但是,鑽骨蟲個頭算是同類的蟲子裡比較大的,是個人看見了就不會去吃,所以近兩年也漸漸地被北疆的養蟲人給淘汰了。”
玉罕的解釋很到位,我跟著眾人回到了平遙古城,先去看了法醫的鑑定報告,而這個法醫先給我們看的不是報告,而是一個玻璃小盒子,這小盒子裡放著的赫然也是一隻鑽骨蟲模樣的蟲子,而且還是活著的,只不過法醫給我看的這一隻鑽骨蟲還活著,雖然很虛弱,可是觸角還在動,而且它的背殼不是黑色的,而是藍色的。
法醫此時對我們說道:“這是我在死者的骨頭裡發現的,是頭骨,靠近小腦的地方。”
我接過了法醫手裡的小盒子,看了看這隻鑽骨蟲,又看了看我手裡這隻死掉的鑽骨蟲,心中似乎有了一些想法,問馬鳴:“這個死掉的人,生前是什麼症狀?”
馬鳴立刻回憶道:“他生前是渾身出現藍色的液體,這些藍色的液體之後證實是他的血,他還不斷地吸食自己的鮮血,看起來就像是發瘋的吸血惡魔一般。”
這麼一聽,我再看了看這隻背部是藍色的鑽骨蟲,低聲說道:“似乎,有幾分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