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聽見端木宇這個名字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在心裡微微顫了一下,仔細掃過他的臉,和他相比,我真是癩蛤蟆一頭。
其實,端木這個姓氏在中國也不算少,我聽見這個男人叫端木宇的時候,心裡莫名地顫了一下,有了複雜的感情,也許,只是我心裡的一種錯覺。
將目光收了回來,邁開腳步緩緩向著前方走去,姬月的目光也在端木宇的身上停留了一下。我們往前走,很快就進入了蓬萊仙境的宴客大廳,不得不說,這裡被稱為仙境真是沒有說錯。
我看見白色的雲朵從空中緩緩落下,飄蕩在我的腳邊,環繞在整個案桌的邊緣。四周的牆壁上有著繁複的雕刻,這些雕紋似乎昭示著某種上古時候的銘文,整個宴會大廳,本身就堪比是一件藝術品。
我落座之後,看著四周說道:“果然是人間仙境的模樣,真是讓我開了眼界。”
此時姬月拍了拍手,我看見整個宴會大廳內,有身穿粉色長裙的女弟子飄來,落在了我們的身邊,在我們的桌子上放下酒水和各色菜式,我眼尖,看見她們的腳上鞋子似乎很有問題,似乎是在鞋子的內襯裡刻上了一些奇怪的法陣,這些法陣應該是能夠讓人短距離飄行的法陣,配上這些面容姣好的女弟子的法陣,讓人如同生活在如夢幻影之中。
大叔在我身邊,低聲說道:“小森,還是不要碰這些食物比較好,我覺得其中肯定有問題。”
我點了點頭,就在此時,姬月拍了拍手,隨著掌聲響起來,整個大殿中的三根立柱,同時發出“咔咔”之音,接著整個宴會廳都暗了下來,隨著燈光慢慢地暗淡,我整個人開始緊張起來,難道姬月準備暗中偷襲?
然而,此時卻看見中間的三根立柱上同時亮起了五光十色的彩光,這些彩光落在四周的牆壁上,顯得異常地漂亮,我一驚,重新坐回了椅子上,過了片刻之後,一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豔麗女子身影出現在了這宴會大廳內,我一開始還以為是全息投影,之後卻發現,並非如此,全息投影固然夠高科技,可是這蓬萊仙境,橫豎沒找到一點電力來源,所以這三根立柱,本身應該也刻有釋放光線的陣法。
也就是說,整個蓬萊仙境光是這宴會的主廳,就已經用上了這麼多的機關和陣法,被稱為人間仙境,一點都不為過。
姬月的聲音不斷地從遠處傳來,一邊叫好,一邊勸酒,我們一群人是滴酒未碰,過了片刻,我慢慢從位子上站了起來,高聲說道:“姬月,我覺得這種沒什麼意義的宴會還是停了吧,我為何要來蓬萊仙境,你應該心裡很清楚。你在北京偷襲我,擄走阿呆,這筆賬,怎麼算?”
我本來還是抱著和姬月講道理的心裡,可是,這邊還沒開始講道理,姬月就是各種扯犢子,什麼宴會,什麼歌舞,我的耐心也被磨光了。
聽見我的喊聲,姬月再一次拍了拍手,三個立柱同時停頓了下來,上面的這些光芒慢慢散去,四周身穿粉色長裙的女弟子也一個接著一個地退後,整個宴會大廳,立馬變的空空蕩蕩起來。
姬月看著我,倒是顯得很平靜,開口說道:“我承認,在北京的時候,我的確是偷襲了你,也是我搶走了那個贏勾的後裔。”
好傢伙,姬月既然承認了,我立馬臉色一變,正要發飆,卻看見姬月對我微微一笑說道:“不過我偷襲你,甚至將阿呆擄走,都是情有可原。如果端木道友願意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本人不甚感激。”
姬月這話,倒是說的我一愣,挑了挑眉毛說道:“你且說來我聽聽。”
姬月面帶笑容,卻從主位上走了下來,站在我的面前,對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我跟在他身後,一路走去,一直走到了蓬萊仙境這一片宮殿的後方,見到一座三層高的鐵塔,這鐵塔底部設有一個繁複的陣紋,四周有蓬萊仙境的弟子看守。
走進鐵塔之後,不時地從裡面傳來一些低沉的吼聲和金屬碰撞的聲音,我仔細一聽,竟然覺得這吼聲和阿呆有幾分相似,不僅大吃一驚地說道:“這裡面,難道關著的是阿呆?”
姬月卻對我點了點頭說道:“的確是那個贏勾的後裔。”
姬月這邊剛一承認,我立馬拔出破魔長劍,想要將這鐵塔看斷,不過卻被姬月給阻止了,他揮了揮手,我看見邊上兩個看守的蓬萊仙境弟子,慢慢地將鐵塔上方的鎖鏈轉動起來,露出了整個鐵塔內的內部模樣,我看見阿呆雙手雙腳被一些看起來像是鐵鏈,不過卻是黑色的東西鎖著,整個人掛在空中,身邊是一片白光,這些白光給我一種如同天機眼聖潔之力的感覺。
阿呆雖然是尊貴的殭屍真祖贏勾的三代內直系後裔,可是這也改變不了它本身是殭屍的本質,這些聖潔之光落在它的身上,無異於一把把刀劍砍在它的身上一樣,這簡直就是在殺死阿呆。
“姬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用這樣的陣法折磨阿呆?”
我質問道,姬月卻搖了搖頭,開口道:“端木道友,你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我並不是在折磨贏勾後裔,而是在幫助它血脈成長。它本身擁有巨大的能力和天賦,血脈更是無雙,原本是可以縱橫天地的厲害角色,為何在你身邊卻一直幫不上忙?當然,端木道友道法神威無雙,你身邊的諸人也都是狠角色,這個殭屍真祖後裔在你們身邊自然黯然失色。我早些年曾經遊歷中原大地,見到過一具活著的殭屍真祖,當真是實力驚天,張口可吞日月,揮手之間可破山河。當年我和它一戰,雖然未分勝負,不過它倒是拜託我,如果將來遇到它的後裔,一定要激發其後裔身體內的血脈,成就第二個殭屍真祖級別的存在。而我感念它之悲鳴,便答應了此事。之後見到你身邊的巫衛,知曉了它的身份。便想要完成當年的承諾,然而,我心知你一定不忍自己的巫衛遭受如此大的痛苦。所以,我才設局,偷襲之後將你打昏,然後擄走了這殭屍真祖的後代。”
我靠,我不得不說,不讓姬月去寫小說,那都是屈才了,這一通胡編亂造,反正吹牛不交稅。我指著這法陣問道:“為何用這種對殭屍有滅殺作用的法陣?”
姬月彷彿知道我要問這個問題,從容不迫地說道:“要激發殭屍,特別是殭屍真祖後裔身體內的血脈,絕對不能夠以尋常手段。要麼以更強大的血脈對其刺激,要麼就以外力對其進行打擊,激發殭屍真祖後裔身體內的血性,才會成長!而我用的便是後者,此陣法乃是上古時候的一個驅邪之陣,威力還在殭屍真祖後裔的承受範圍之內。只要熬過了一個月的時間,這個殭屍真祖後裔,定然會血脈突飛猛進,到時候,你的身邊不是又能多了一個戰力嗎?”
這姬月果然巧舌如簧,幾句話一說,說到最後居然還是為了我好。這不是扯淡嗎?
就在我們說話的時候,鐵塔之內忽然有了距離的掙扎,阿呆揮舞手上的鐵鏈,不斷地敲擊鐵塔的內壁,發出“砰砰”之音,隨後我看見它滿臉痛苦地嚎叫起來,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存在,阿呆掙扎的越來越厲害,敲打鐵塔的聲音越來越響,最後,整個鐵塔,都開始微微搖晃起來。
姬月臉色微變,說道:“你們幾個,過去穩住陣法,絕對不能讓它出來,否則血性已被激發,一旦將其放出,立刻會狂暴,到時候我們整個蓬萊仙境,都會遭遇危險!”
姬月的命令發佈的很及時,四周的蓬萊仙境弟子一個個全都跑了過來,開始加固地上的陣法,隨著陣法和鐵塔的穩定,阿呆的掙扎漸漸變的虛弱起來。嚎叫的聲音也越來越輕,鐵鏈再也揮不動了,虛弱,無助,阿呆墨綠色的眼睛裡露出深深的悲哀。嘴裡吐出的屍氣,被整個陣法中的白光所化解,顯得異常無力,它其實想要離開這裡,但是終究逃不出去。
我看著鐵塔的外殼慢慢地升起,阿呆的臉漸漸被鐵壁遮住,彷彿我和它之間慢慢地被隔絕開了一般,我皺著眉頭,看著阿呆漸漸消失在我眼中的臉,最後一幕,我忽然看見,阿呆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