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從好幾年前開始,我就發現一些細小的事情,一些發生在我身上的細小的事情,往往是一個小線索,一個人,甚至是一些靈符,法器,最後都會變成一場必須由我來拯救的浩劫。
就像這一次一樣,我在地鐵裡見到了一個奇怪的女人,一個埋頭插滿了金針,並且渾身穿著冬裝的奇怪女人,卻沒料到她會是唐門的殺手。我也沒想到,唐門會找到贏勾後裔的屍體,並且賣給了黑暗議會,也沒有想到,勞倫斯會黑吃黑,殺掉了唐門的人最後還想獨吞行屍。
我更沒想到,贏勾後裔會在最後破繭而出,重獲新生,也沒想到,勞倫斯會被一個看似無害的斯特拉殺死。
這一系列看起來非常負責,但是卻實實在在發生的事情,就這麼將一個簡單的地鐵奇遇,變成了如今的人魔大戰。
甚至,到現在為止,我自己都不知道,這個案子的謎題是怎麼解開的,就好像我一直以來,都沒弄明白,我所有接過的案子,都是如何發生的一樣。這是非常繁瑣的一個過程,彷彿我總是會無緣無故牽扯進這些特別離奇的事件之中,最後逼得我一次次面對生死,就好像我自己的人生都是被別人安排好的一般。
過去是十常侍總是給我豎立那些奇怪的所謂測試,如今又是誰在我的人生中,豎立了這些敵人呢?甚至,我一年經歷的冒險,是很多靈異人士一生都不會經歷的。
就比如此時此刻,我的對面,站著一個身強力壯的黑人大漢,而他的半邊臉正在著火,並且開始展露出一種非人類的笑容,讓我明白,這個站在我面前的傢伙,已經不是人類,而是半人半魔的傢伙!
“端木,森,殺了你……”
我聽見斯塔啦說話的時候斷斷續續的,而且火焰已經徹底燃燒了他的半張臉,致使他說話的時候,很模糊,很難聽清。
索爾曾經說過,惡魔是一種非常恐怖,非常邪惡的東西,它們生活在每一扇鏡子,每一滴水,每一個門的背後,望著你,在黑夜裡看著你,你卻無法發現它們。
它們會在你的耳邊告訴你一些邪惡的事情,你卻覺得是自己鬼迷心竅了,它們不是鬼魂,它們有血有肉,但是卻很會隱藏自己,而且擁有非常強大的力量。
據說,在西方的神話裡,最終世界要麼被上帝淨化,要麼就是被惡魔佔領,反正結局註定不好,當時我就反問索爾:“你們外國人是有多悲觀啊。我們佛教好歹是有西方極樂世界,你們是直接淨化啊!”
不過,那是玩笑的話,西方有不少類似斯特拉這樣的半人半魔,不過說起來是身上流著惡魔的鮮血,其實都是放屁,根本就是惡魔藉助這些擁有一定靈覺的身體,展現自己的邪惡的力量罷了。當年黑暗議會追捕周易的時候,我估摸著也是為了幹這種事情。
“兄弟怎麼稱呼啊?還是叫你斯特拉嗎?”
我反問道,卻看見對面的斯特拉一步步向我走了過來,舉起他的手,雖然看起來已經不像是隻手,而是變成了如同魔爪一般的爪子,而且手心裡還有火焰在燃燒。
對於我的問話,斯特拉徹底沒有反應了,雙臂在身體邊上垂著,走動的時候,火焰在他的身上來回晃動,看起來就像是身子燃燒起來了一般。
我試著對他劈出了一劍,不過劍芒砍在他的身上,濺起了一片火星,卻沒有造成多大的傷害,很顯然,處於這種狀態的特斯拉,硬了不少!
索爾走到我身邊,低聲說道:“小森,對付惡魔有一個非常有效的方法,在聖經的末世錄裡寫過,上帝帶領聖子進入伊甸園,他要求眾天使下跪,因為上帝是三位一體,聖子便是上帝的化身。但是站在眾天使最前列的天使長,路西法拒絕下跪,他認為聖子並沒有他高貴。最後,他帶領天堂三分之一的天使叛變,化作星辰在天空中和天堂激戰,所有的星辰都墜落了,進入無人的地獄之後,路西法曾經潔白的翅膀,變成了黑色,化作了地獄的主宰。從此以後,他有了很多的名字,撒旦,路西法,狄璐波……”
我聽了索爾此話,先是一愣,隨後立刻點頭會意道:“你的意思是讓我用星辰的力量,讓這個惡魔以為是天使降臨?”
索爾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白色法杖往地上一插,聖潔的白光從白色的法杖上湧出來,在我們四周迴盪,老法師果然是人精,知道造假要造全套的,他這麼一做,白光頓時在四周盪漾開,彷彿這冥園前,有天使降臨。
而我則微微一笑,隨後表情變的大義凜然,大踏步地走進聖潔的白光之中,抬起手,星光在我手心裡凝聚,高喊道:“天使,降臨!”
當然,這句話是我當時現編的,為的是配合老法師的白光,震懾住對面的惡魔。不過,不管怎麼說效果還是非常驚人的!
星光從天空中落下,一道接著一道的墜落,聖潔的白光其實不帶有任何的正氣,至多就是看起來白色的光芒比較純潔和正義罷了。
而當星光在白光之中墜落,彷彿天上的星辰落下一般,我看見對面的斯特拉木訥地抬起頭,剎那間臉上露出了恐懼的表情。
“天使,天使……”
他一直在不斷地重複這兩個字,然後,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我一看,這就是我的好機會啊!左手背在身後,對白起做了一個手勢,白起立刻會意地快速飛了過去,手中殺神劍寒芒畢露,橫掃而過,直接砍斷了斯特拉的脖子,我只聽見殺神劍砍在他脖子上的時候,就好像是砍在了石頭上一般,還發出了一聲斷裂的聲音。
隨後,白光消失,星光真正地砸落在了斯特拉還在掙扎的身體上,雖然沒有了頭,但是斯特拉的身體還是冒著熊熊烈火,而且還在原地亂跑,直到星光砸在了他的身上,將他的身子打出了好幾個大窟窿後,他才轟然倒地。
白起變回鬼紋,我和老法師互看一眼,相視一笑,索爾這老人精,聰明的不是一點點,對敵之時總有好主意,如今想來,能夠結識他這樣一位西方的法師,也算是我的幸運了。
此時,遠處一個黑影緩緩走進冥園,卻停在了斯特拉的屍體前,我定睛看去,正是唐門的女殺手,還是那張平凡的臉,還是一點表情都沒有,她看著地上的斯特拉,又看了看我背後被三定法定住的贏勾後裔,開口說道:“我要殺的人都死了,也好,這一次的任務也算完成了,不過真沒想到,還是你幫我完成的,所以,還是要對你說一聲謝謝。”
我原本還警惕著,她這麼一說,我心裡才微微放鬆,衝她拱了拱手說道:“不必客氣,山不轉水轉,我們將來總還有機會合作的,你說不定很快就有機會還我這個情了。”
對面的唐門女殺手露出了一個機器人般僵硬的笑容,然後從地上撿起了斯特拉的頭,轉身大步離開,一邊走一邊說道:“給你一個建議,用巫族的回巫秘法來煉製贏勾後裔,能夠有奇效。”
我微微皺眉,她難道也懂巫族的秘法不成?之前墮納千雖然騙了我,但是他說的有一點是正確的,那就是如今天下,懂巫術的人少,巫族之人更少。只是,沒想到這個唐門女殺手竟然知道回巫秘法,而且看起來好像很精通的樣子。
看著她緩緩消失的背影,我大聲喊道:“還未請教你的名字!”
此時,她已經走遠,卻有一聲飄渺之音在我耳邊迴盪:“唐門,章飛飛。”
聲音消散在了我的耳邊,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她只是剛剛離開,我又忘記了她的長相,就好像從來沒有見到過一般。
轉過身,看著還被定住的贏勾後裔,我臉上露出了一個開心的笑容,走過去拍了拍贏勾後裔的腦袋,得意地說道:“希望不會失敗,要是煉製成功了,你就是我的小弟,要是煉製失敗了,你就會死,所以你還是期待煉製成功吧。”
說完,我打了電話給周易,讓他拍了一輛拖車過來,接著報了警,兩個冥園的保安還昏迷著呢。望著上海黑暗的夜空,和夜空中的星星,我對索爾說:“星光就是星光,它們不是天使,也不是惡魔,而是我的夥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