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真是瘋了，真是瘋了，蔣天心是個瘋子，他的徒弟也是個瘋子，哈哈，戀心兒也變成白痴了！我都覺得這個世界發瘋了呢，你們居然想要和我動手，光莫良一個人動手，就能滅掉你們所有人！你居然還想和我動手！你們的腦子是不是被門夾過了！”
鹿鐵男臉上帶著囂張的笑容，莫良聳了聳肩，飄了起來，雙眼看著我，深沉的眼裡，又閃爍起了之前我第一次見到它時候的眼神。
“端木森，你在幹什麼？快帶著人走啊！別留在這裡，別讓我白犧牲，你不是他們對手的，這個莫良能和萬年厲鬼相比，你不是它的對手的，快走啊！”
戀心兒對著我大喊，聲音裡帶著一絲絲的哭腔，凌亂的頭髮遮住了她的臉。
此時鹿鐵男飄到戀心兒的身邊，白色的煙霧幻化出一隻大手，一把抓住了戀心兒的頭髮，我的眼角微微一挑，鹿鐵男邪惡地說道：“戀心兒，你還想做聖女不成？哈哈，你的心靈滿是邪惡，你從來就是一個壞人，天生就是一個壞人！改不了了！”
我看見戀心兒的臉上，有晶瑩的淚滴滑落，我深深地皺起了眉頭，抬起頭看著鹿鐵男，冷冷地說道：“把你的髒手，從她的頭上給我拿開！”
鹿鐵男一愣，我面前的莫良也是一愣。
“我從來沒見過她這麼懦弱過，我從沒見過她這樣痛苦地流淚，我從沒想過她會為了我們這群算不上很熟的朋友如此犧牲，但是，今天她為我們做的夠多了，夠多了。”
我往斜前方邁出一步，面寒如冰。
“戀心兒，告訴我，你想不想做個好人？”
我的問題聽起來有點傻，引來了鹿鐵男的大笑，還有所有十常侍的打手都在放聲大笑。
“你別問了，你帶著他們快走吧，別來救我，不值得的，我是個髒女人，鹿鐵男說的對，我生來就該是個壞人，你們快走吧，我只是，我只是想最後做一件好事，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快滾啊！端木森，快滾啊！”
戀心兒對著我大喊，鹿鐵男白色的大手狠狠地抽了她一巴掌，我看見紅色的印子印在戀心兒的臉上，很明顯，即便是在這夜晚。
“戀心兒，告訴我，你想不想做個好人？這是今晚，我唯一想問你的，告訴我！”
我咆哮道，鹿鐵男和其他人笑的更加大聲了，戀心兒卻怔住了，她的雙眸之中淚如泉湧，傷痕累累的臉上帶著深深的悲傷，最後她閉起眼睛，大喊道：“我想做個好人，我想做你們的朋友，我想從頭來過，我想有第二次機會，我想活下去，想作為一個好人活下去，我厭惡過去的自己，我厭惡過去的戀心兒，我要重生，我要重新開始，端木森，我要做個好人！”
她的喊聲在這黑夜之中傳開，在空蕩的廠房內來回傳播，我深深地呼吸，長長地吐氣，反手打開了背後的吉他箱，低著頭，冰冷地說道：“我聽見了，聽見你的話了。莫良，我知道你道行極深，但是今日若是你不讓開，我還是會和你拼命。今日，我一定要將我的朋友帶回去，絕對！”
這一刻，我一下子從背後拔出了血色的赤霄寶劍，紅芒映照著地面，殺機四伏！
莫良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就和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一樣，那種玩世不恭的笑容，它看著我說道：“有趣有趣，你真是我見過最有趣的人，明知會死，還要為了朋友獻身嗎？真是有趣，我是很想放你一馬，不過畢竟我和鹿鐵男也是舊識了，這樣吧，你若能接下我一招，我便不插手此事，當然，這是我全力一擊，你若是擋不住，可就怪不得我了哦。”
莫良此話一出，背後的鹿鐵男面色大變，它喊道：“莫良，我保舉你進入十常侍，你就這麼對我？”
莫良面色一變，轉過身字一抬手，放出一道鬼氣，將鹿鐵男往後一震，滿目兇光地說道：“我做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插嘴！再敢多言，我先滅了你！”
鹿鐵男頓時不說話了，雙眼冰冷地看著我。
黑蛋走到我的身邊，輕聲地說道：“還是我替你吧，我身子硬。”
我卻搖搖頭，手腕一抖，轉出一個劍花，看著莫良說道：“來吧。”
莫良一展手臂，堪比萬年厲鬼道行的鬼氣沖天而起，我看見這家小小的廠房的夜空，一瞬間被鬼氣遮蔽了起來，我的耳邊有厲鬼在嘶吼，我看見一隻只鬼影在鬼氣之中穿梭，莫良英俊的臉剎那間變成了青色，雙手往前緩緩推出，我看見鬼氣如同大河一般衝我奔騰而來。
我知道，如果有厲害的鬼神，道行夠深，它們的鬼氣也能孕育出厲鬼來，看莫良這一手，我心中已經知道它有多強了。
我一人，手握一劍，站在如同汪洋大河一般的黑色鬼氣中，赤霄寶劍的紅芒成了此時我面前唯一的光芒，紅芒照亮之處，一頭頭厲鬼順著鬼氣而來，想要攻擊我，但是卻都被赤霄劍芒給劈成了碎片。
但是，隨著鬼氣越來越多，我開始無法抵抗這樣的強悍的壓力，雙臂在打顫，身體在不斷地往後退，雙腳開始往後滑，我知道此時的自己就好像是一條逆流而上的魚兒，面對整條河流的壓力，孤立無援，但是，我必須成功，我必須衝破這一切。
有人說，當一個人的心中充滿信念的時候，這個人會變的超乎尋常的強大，很多人認為這是腎上腺素分泌的緣故，不過，至少在今天，當我站在黑暗的鬼氣大河之中的時候，我知道，幫助剮的不是腎上腺素，而是我一定要勝利的信念！
“我要她，臉上不再有淚，我要看見她笑顏如花，我要看見，她對我微笑！給我破開！”
這一刻，我看見從心口有一點點金色的光芒流出來，順著我的手，落在我的手心裡，我雙手緊握赤霄寶劍，就好像是感受到了某種來自我血液的力量，面對這鬼氣組成的黑暗大河，一劍重重劈下，伴隨著我的怒吼，伴隨著我的信念，伴隨著我的誓言！
“散了！”
話音落，鬼氣開，紅芒驚天，鬼氣大河被劈成兩半，驚天劍芒擦著莫良的手臂飛過，映照出它吃驚的臉，映照著鹿鐵男驚呆的臉，映照著戀心兒微笑的臉。
“居然，真的破開了……”
莫良自己都驚呆了，它看著被我劈散的鬼氣，滿臉都是不可思議的表情，呢喃道。過了沒一會兒，它忽然自己笑了起來，雙肩聳動，接著越笑越開始，越笑越瘋。
“有趣有趣，居然能劈開我的鬼氣，雖然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方法，但是，你是第一個正面劈開我鬼氣的陰陽代理人，哈哈，連蔣天心那小子當年都沒做到，你居然做到了，有意思啊！我說到做到，這場架我不管了，你們隨意吧！”
莫良魂體一晃，飛到了空中，雙手背在身後，表示自己不再動手了。
此時鹿鐵男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沒想到我居然連莫良的全力一擊都能打散了。
“都給我上，今天一定要殺了他們，都給我上！”
鹿鐵男一聲厲喝，他身邊的十常侍打手們全都衝了上來，黑蛋第一個反擊，它可是等了很久了，綠色的眼睛在空中拉出一道長長的綠色光影，整個人一瞬間衝進了對面的人群中，雙爪齊出，幾秒鐘內，就割下了兩個人頭。
“哈哈，黑蛋，我們來比賽吧，看看誰殺的人多。”
周易隱沒在黑暗中，尖嘯的聲音好似動物的嘶吼。
而此時的我，提著赤霄寶劍，一步步走向戀心兒，鹿鐵男飄落在我的面前，白色的大手對著我一捶，我往後小跳了一步，躲開了他的攻擊。
剛剛能夠劈開莫良的攻擊，擁有僥倖成分在，現在面對鹿鐵男，不可能次次都依靠幸運，他是半人半鬼體質，我之前就曾經查過，這樣體質的人，史料上都很少出現，不過還是被我發現過一個。
在西漢時期，漢文帝時期，曾經有一個小村子裡鬧鬼，是一個好色之徒死後化作厲鬼，姦淫婦女，之後西漢時期已經小有名氣的三茅之一的茅固道士路過小村莊，想要降服這個厲鬼，卻怎麼也找不到它的蹤跡。
最後，村莊裡一個孩子出生，卻變成了半人半鬼的樣子，茅固那時候才知道，原來這厲鬼躲在一個孕婦的肚子裡，附身在了她肚子裡胎兒的身上，生出來之後，不入輪迴，但是卻具有人的靈智和厲鬼的鬼氣，很難對付。
最後茅固利用茅山著名的九寶尺將它降服，據說九寶尺能夠放出九道代表天下正氣的光芒，才能殺死這半人半鬼的傢伙。
如今我手上可沒有這麼厲害的寶貝，因此對上鹿鐵男這半人半鬼的傢伙，還是很麻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