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認識我？”
我往後撤了半步，黑蛋站在我的身邊，同樣露出了敵意。
“當然，大名鼎鼎的蔣天心之徒，如今靈異圈子裡頗有名氣的後輩，即便是我們這些閒雲野鶴也都知道你的名字。”
高個子的主持人表情平靜地開口。
“我來這裡並沒有惡意，只是想問一問，為什麼在蘇州死去的五個女子會化作厲鬼，而且還會被你們馬戲團控制？我懷疑，這五個女子可能就是被你們殺害的！”
我的話說的很直白，開門見山，根本就沒有繞彎子。
“哈哈哈！的確，你會這麼懷疑也是在情理之中，不過，我只能回答你，我們並沒有殺人，具體的事情，還需要瘋子前輩親自為你解答。他已經在帳篷裡等著你了。”
主持人和馬戲團的人讓開了一條路，我穿過人群，緩緩走進了馬戲團的腹地。在一個馬戲團成員的帶領下，我站在了馬戲團駐地最後一排的一個黑色帳篷前，這個帳篷四周掛滿了用靈符串起來的結界繩索，這是一種低級但是比較實用的防禦手段。
“瘋子前輩，端木森到了。”
馬戲團的成員對著黑色的帳篷大喊，不一會兒，我看見帳篷的大門被撩開了，一個老頭坐在裡面對我招了招手。
我讓黑蛋站在門口把守，自己鑽進了帳篷裡。
一進入帳篷，我首先看見的就是那個在表演中看見過的老瘋子，此時的他身上沒有描畫靈紋，但是依然赤膊著上身，正盤腿坐在地上喝酒。
帳篷裡有不少書籍，還有一些類似法器的東西，黑色的帳篷內，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鬼氣，這裡應該經常有鬼怪出入。
“瘋子前輩，你好，我就是端木森。”
我對他拱了拱手，還算是比較尊敬地稱呼了他一聲前輩。
“坐吧。”
他指了指地面，我也不客氣，立刻盤腿坐了下來，隨後他從背後拉出了一個杯子，遞給了我，我接過杯子後，他在我的杯子裡倒了酒。
“前輩，我不喝酒。”
我想要拒絕，這算什麼情況？我是來問情況的，又不是來陪他喝酒的。
“喝吧，要是不陪我喝，我一個字都不會告訴你。要是你喝了，我心情好，或許還能告訴你點消息。”
這老瘋子脾氣還真怪，我沒辦法，舉起杯子呡了一口，這白酒還真不好喝，到了喉嚨裡火辣辣的，讓我直咳嗽。
“哈哈，你和我那小徒弟一樣，喝不來酒，不過他比你要強多了，所以，如今才會做了很多錯事。”
老瘋子此話一出，我心裡一驚，果然有內情。
“前輩，關於這五隻厲鬼，還請您說一說，到底是怎麼回事？而且我昨天還接到了一個叫做小瘋子的人的電話。想來，應該就是你的小徒弟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這麼一問，老瘋子才將手上的酒杯放了下來，這老傢伙的眼睛裡有一些悲傷在閃爍，深深地呼吸，重重地嘆氣。
“我曾經在龍虎山學藝十年，但是因為天資不好，靈覺不強，我終究只能是個外門弟子。十年後，我下了山，離開了龍虎山，遊蕩在人間，靠算命，捉鬼為生，說起來，應該是和你們陰陽代理人做一樣的工作。不過，也許是上天憐憫，賜給了我一個徒弟，一個我撿來的孩子。我一眼就看出他有些靈覺，是個好苗子。於是將他帶在身邊，教他法術，養育他長大。他今年是25歲，道行不深，但是卻很能吃苦。然而，誒，我還是太寵愛他了，他在不知不覺間走上了歧途，我竟然都不知道！”
老瘋子這麼一說，我沒有插嘴，不過昨天在QQ上和電話裡，我就能感覺到，這個小瘋子應該是個爭強好勝之人。
“他雖然和我混跡了很多年，但是也許是我自己本事不大的緣故，所以沒能教會他太多東西，他的道行一直不深。然而，前幾年，他突然告訴我，認識了一個前輩，這個前輩很神秘，但是本事很大，教會了他很多奇特的法術。還在我的面前施展過，的確是非常強大的封印類法術，只是我問他是哪個前輩教他的，他卻不說，說對方不讓透露。我比他江湖經驗足，明白這世界上不會有白吃的午餐，於是，我偷偷跟著他，竟然發現這個偷偷教他封印類法術的人，竟然是十常侍地位最高的幹部之一——孟燧。我知道孟燧這人名聲不好，肯定有所圖謀，我就警告我徒兒，讓他不要再見孟燧，然而，他卻不聽，還和我大吵了一架，我知道，他是被強大的法術矇住了眼睛。最後我將他逐出了自己的門下，斷絕了師徒關係。”
老瘋子說到這裡，喝了口酒，似乎提起這段往事依然會讓他感到很痛心。
“後來，我聽說他加入了十常侍，成了一個小幹部，而且幫十常侍做了很多事情。我則加入了這個馬戲團，混飯吃。每年他都會給我帶一些禮物來，這一次，他來見我的時候，給我帶來的就是這五個已經被不知道什麼法術馴服的厲鬼。我問他是不是他殺的人，他說不是。端木森，我知道你有些名聲。我那個徒弟腦子裡都是虛榮的東西，他肯定會挑戰你，我今天告訴你這些，只是希望你能見到他的時候，手下留情……”
望著老瘋子蒼老而疲憊的臉，我似乎從他的臉上看見了大叔的影子，他們都是一生孤單，也都只有一個弟子。只是老瘋子沒有大叔那麼強，他只是一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混跡在我們圈子裡的一個底層人群。
“我會的……”
就在我說到一半，帳篷外面卻在此時傳來了一個低沉但是熟悉的聲音：“不需要！”
我和老瘋子立刻走出了帳篷，此時，一個身穿黑色襯衫，牛仔褲，個子挺高，比較壯的男子正站在我們的對面。
他腰間有一個腰包，中發，皮膚比較黑，看著我們的眼神里有些不善。
“徒兒……”
老瘋子看見他的瞬間，不禁大聲喊道。
“師傅，今天我來不是來找你的，而是來找端木森的。我就是昨天在QQ和電話裡告訴你蘇州兇案的小瘋子。今天來見你，是為了挑戰你！”
這一刻，我看見他看著我的眼睛裡，敵意漸漸顯露出來。
“挑戰我？我只是一個小小的陰陽代理人，挑戰我有什麼好的？而且，我為什麼要接受你的挑戰？我每天還是很忙的，這種無聊的事情，我沒興趣。”
我嘴角輕笑，這種滿腦子都是名望的傢伙，我懶得理。
說完之後，我正準備離開，卻看見他抬起手，對著我放出一道藍色的光柱，我反應很快，往後跳了一步，光柱落在一塊水泥石塊上，一瞬間，水泥石塊被打成了碎片。
這手法和孟燧倒是真有幾分相似！看來，老瘋子說他加入了十常侍還真不是假話。
“你幹什麼？想在這裡開打？”
黑蛋暴躁地吼道。
小瘋子卻飛過來一個黑色的信封，裡面竟然是一封寫好的挑戰書，看的我真是一愣，這世界上還真有這麼無聊，會寫挑戰書這種東西！
“告訴你，這一次我肯定會戰勝你的，不過，我知道你不會輕易答應。所以，我設置了一些刺激。我從十常侍的情報裡得知了管丞在人間的下落，我知道你想對付它，我不僅知道它的下落，還知道它的一些弱點，如果你能勝我，那我就將這些資料全部都告訴你。如何？”
不得不說，這小子還是挺有心機的，他這麼一說，我心裡頓時有一些心動。
“好，我答應你！不過，你必須保證你們十常侍的人不會對我出手，我可不是你們一個組織的對手。”
我高聲說道。
“放心吧，這是我一個人的行動，組織里不知道。既然如此，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這一次的挑戰就這麼定下了，小瘋子轉身離開了馬戲團。
我想要利用老瘋子手上的五個厲鬼問一些問題，然而，讓我無奈的是，這五個厲鬼全部被洗清了記憶，什麼都不記得了。
第二天，我一早就起來了，準備和黑蛋去一次蘇州，然而，剛剛出門，就接到了李大山的電話。
“小森啊，昨天你是不是去看那個靈異馬戲團了？”
我一愣，隨後應了一聲。
“那你來一下局裡吧，昨天看馬戲的好幾個女觀眾來報案，說晚上聽到門外有人說要來取走她們的命，她們覺得是恐嚇，不過介於蘇州的案子，我覺得應該是靈異案件。”
果然，兇手來上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