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雪,在十月開始紛紛而落,幽月星的氣候這幾年變化很快,要麼極冷要麼極熱,春與秋都閃爍而過,如白駒過隙的光陰一般,讓人眷念短暫的美好。
烏恆無從考究神王與魔王的契約真假,那樣的大人物,都在互相算計,也許聯合在互相算計七界也說不定。
當然,沒人敢去賭其在真假,萬一是真的,浩大的神魔之戰將摧毀太多生靈。
冷寒霜不敢去賭,烏恆也不敢去賭,能做的是防範於未然,或者選擇站隊。
烏恆忽感覺房間的溫度有些陰冷,顯然不是溫度面的問題,是來自內心深處的陰冷,或者來自站在窗前的麗人。
他發現有些不對勁,一切都很不對勁,但還是規規矩矩的起床,認真仔細疊好了被子,打開房間的大門,無情風雪剎那鋪面而來,吹得他一襲白衣獵獵作響,長髮凌亂。
“對我很失望吧?”
冷寒霜忽然提問,聲音變得溫柔了許多,目光看向走出房門的那道白衣書生背影,他很快與這銀裝素裹的小鎮房屋融匯成一體,漸漸消失在無盡的風雪。
“沒有失望,我相信,你會做出正確選擇的。”這是烏恆給予的最後回應。
“小心一點,你的身份已經暴露,很多人都要殺之為後快。”冷寒霜望著窗外,望著風雪,望著無邊無際白茫茫的天地,唯獨看不見那書生的背影,也不知道他聽到自己的囑咐了沒有。
她將房門合,關了窗戶,將自己無盡的失落鎖在了房間,小小的身體捲縮在角落,也感受到了烏恆之前感受到了那一抹陰冷。
本來還有很多的話想說,猶豫再三,還是沒能說出口。
想必他也一樣吧?
“神魔不兩立並非傳說,真的不是你我可以打破的呢!”冷寒霜低聲呢喃,有些自嘲的味道,絕美的容顏一片蒼白,她很虛弱,氣息並不穩定,但還是堅持咬牙的大吼道:“滾出去,你給我滾出來!”
“喲,虛弱到這樣地步,還要嘴硬呢?都和你說了,古七大道魂的力量,可不是那麼容易掌控的,用一次,都會付出極大代價,你為了救那個負心漢,真的是不顧一切呢!”精緻小巧的房間內,出現了一名明眸皓齒的少女,她很詭異的從冷寒霜的身體走了出來,瓜子臉,瓊鼻秀麗,一雙美眸如煙如霧,美不勝收,但眼眸深處存在著一抹讓人心悸的陰冷。
赫然一看,這名少女與冷寒霜的相貌一般無二,舉手投足,一顰一笑,都嚴絲合縫,只是眼神深處帶著一些詫異。
她站在房間笑,肆無忌憚,她捲縮在角落,咳出了一口鮮血來,目光憤怒瞪著前者。
面對這個與自己一般無二的少女模樣人物,冷寒霜並不驚訝,眼的憤怒也消散的很快,轉而是黯然失色,只是下意識地雙手將膝蓋抱的更緊了一些,語調有些生硬的說道:“從那裡來,回那裡去。”
“呵呵,我是你,你是我,我們本來是同一個人,何必那麼生份呢?雙生道魂,可只有神族才擁有呢,那個傻子一樣的蕭月明不懂得珍惜,你不該步他後塵,蕭月明死了,如今武修界,你才是獨一無二的王,獨一無二的雙生道魂,既然掌握了這股力量,說明你生來揹負著滅亡魔族的責任。”
少女越說到後面,聲音越是慷慨激昂,如同在吟唱戰歌,激動、豪情、充斥必勝的執念。
最後,她緊緊將捲縮在角落裡的冷寒霜抱入了懷,像是在精心照顧自己的小孩,給予溫暖,給予力量,漸漸地,冷寒霜在溫暖緩緩閉了雙眼,臉的痛苦之色漸漸舒緩下來,沉淪在這無盡的溫柔鄉。
“對,不要試圖反抗了,我是你,你是我,我們本來是一個人。”少女的聲音越發溫暖,語調緩緩的哄著小孩一般,她緊緊抱著冷寒霜,曼妙的身軀漸漸與她融合。
冷寒霜陷入了一個夢境,她來到了無邊無際的古戰場,刀光劍影,戰鼓轟鳴,神族與魔族的決戰無法避免的展開了,她義無反顧的衝鋒,手神劍斬敵無數,一顆顆魔族修士的頭顱自身邊墜落
到處盡是屍骸,冷寒霜一路衝殺,身邊的族人越來越少,直到身邊的族人全部倒下,遙望前方,魔族陣營唯有一個白衣書生還存活,手持古翻天錘,渾身都流淌著令人驚悚黑血,擋在了自己的面前,
“嗤!”
自己手的毫不容情的刺穿了白衣書生的胸膛,任憑金色的神血順著手劍流淌
“這是你最終的選擇嗎?”白衣少年看了看刺入胸膛的劍,轉而將目光看向了她,眼神空洞,漠然
最終白衣少年無聲倒下,墜落在茫茫屍山血海。
“不是這樣,這不是我的選擇”看著手的劍,看著自虛空墜落的熟悉身影,冷寒霜很迷惘恐慌的搖頭,不,我不要這樣選擇!
“噗”
房間角落沉睡的冷寒霜猛然睜開雙眼,大口咳出鮮血來,眸光變得異常凌厲,渾身下環繞六十三道霞光,神聖而威嚴,聖潔無暇,心口有一顆七巧玲瓏心在閃閃發亮,那是女媧石!
即將與冷寒霜完全融為一體的少女也因此被震飛了出去,強行將其從冷寒霜的身體抽離了出來。
少女重重摔落在地,而後無的憤怒,又無的怨恨,只差一步,只差一步,但是冷寒霜終究無法眼睜睜看著烏恆墜落在屍山血海。
她重新站了起來,指著冷寒霜的心口,咬牙切齒,聲音變得尖銳發狂道:“女媧石,女媧石!又是女媧石!明明雙生道魂已覺醒,卻遲遲無法完全融合,都是這顆石頭在暗搗鬼,你忘記不了那個男人,是因為這顆心是他親手種在你身體的!”
“你錯了,不管有沒有這顆石頭,我始終都不會改變!”冷寒霜氣勢變得強勢,自角落站了起來,身透著空靈,優雅,如同下凡謫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