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人將六神器之一的‘五神鍾’拿出來,岳陽同學就暗叫不好。
這件神器絕對不好惹。
比起之前那面已經失去正面‘善’僅剩背面‘惡’的三神鏡要恐怖多了,僅是震懾心靈的亙古之音,就已經讓人扛不住,一不小心,自己要被神鍾狂虐,糟糕,這個東東要怎麼破?
穿越男急得不行,偏偏雪妞不在,身邊沒個人支招。
完了完了,這下如何是好?這下如何是好!
就在神秘人笑得最得意的時候。
弒神。
這位東神主,忽然站了出來。
已經達到完美神化形態的神秘人連眼角也不瞥他一下,在神秘人現在的眼中,原來初始形態就可以輕易一招打飛的弒神,在自己最終的神化形態面前,無論做什麼,都只有被秒的份兒。
什麼神主,胡吹大氣,他就連做自己對手的資格都沒有!
神秘人無視弒神。
他的眼睛只看著面前的朵朵、絳櫻和小文麗,就連岳陽也隨便掃一下,算是認可穿越男的存在。
弒神擎起了手中的離恨古神劍……神秘人唇角勾起一絲嘲諷,就差沒有說,可憐蟲,不過你如何攻擊,也傷不了我一根毛髮,相反,只要我吹一口氣,你這個小蟲子就會飛到九霄雲外!對於弒神的舉動,神秘人完全沒有阻止,只是用看戲的嘲諷態度,來等待著弒神的動作。
他準備在弒神全力發出最大攻擊的時候。用一個指頭將這個號稱東神主的男子碾死,就像隨意碾死一個小螞蟻那樣!
離恨古神劍在微微顫動。
嗡鳴不止。
下一秒,弒神忽然將它穿刺入自己的心臟。
這個反常的動作,把岳陽驚呆了。神秘人也感到不可思議,這個弒神要自殺?莫明其妙啊,好端端的為什麼要自殺呢?
“喝!”弒神將神劍拔出來,在噴灑鮮血的傷口中,探手強行挖出那顆仍在跳動的心臟。
他以心臟熱血,於天空中畫了一個奇奧無比的符文圖陣。
然後將全身僅存的神力,全部輸入其中。
岳陽已經反應過來了。
瘋狂地向他衝去,瘋狂地大吼起來:“不要。我不需要你這樣做!”
弒神他那酷酷的臉,忽然湧現一絲極其罕見簡直仿如萬年冰川解凍般的微笑,衝瘋狂撲來的岳陽,弒神將手中那顆心臟高高擎舉起來。雙目神光激射,熾烈如陽:“今天,我終於明白當年太炎和冰璃的犧牲了。儘管我弒神不能力挫強敵,但能夠以有限的力量和無限的熱血,封印一件神器。也不枉來此世間一行!我弒神,永遠不是一個掙扎苟存的弱者,最少,是一個可以戰勝自己成就榮譽的強者!今天儘管身死。可是心中無悔,世間不會因為失去我而失去光彩。但會因為我的存在而增添光輝……弒神,我的名字叫做弒神!”
當岳陽趕到。想伸手摟抱住這個從來不曾屈服強敵更不曾屈服命運的男子。
弒神全身,已經盡化齏粉,隨風而散。
全部的神力和潛能。
意志,靈魂。
所有的一切一切,都灌入進那個奇奧的符文圖陣之中。
離恨古神劍發出了一聲哀鳴,發射出一道神光,將那充滿弒神意志和神力的符文圖陣,釘印在神秘人面前的神鍾之上。
那道神光無物可以阻礙,那怕神秘人以神力化成百重神盾,也絲毫無用,帶著弒神最終意志的符文圖陣,神光輕若無物地穿透了那百重神盾,將符文圖陣如同弒神意願那樣銘印在神鐘的鐘壁。原來散發萬丈光結的神鍾頓時為之一黯,原來震鳴在大家心底的亙古神音,也弱了下去,幾不可聞!…,
“不,不!”岳陽伸手抓了個空。
他從不希望。
以別人的生命,來換取自己的勝利。
那怕弒神是自願犧牲的,是自願奉獻的,這也極大地打擊了穿越男心中的驕傲!
岳陽不說,但心裡其實比誰都要驕傲,他從來不希望依靠別人,從來都是自己一個人奮鬥,不管付出何等艱苦的努力,他也不願在成長的道路上,藉助別人半分。與註定終生一起相伴相隨的茜茜公主、嶽雨她們不同,岳陽視她們為一體,如果讓她們助戰,他不會感到恥辱,不會感到男兒的驕傲受損。因為她們是他一生守護的目標,不能用外人這個身份劃分開去的……
即便是這樣,岳陽在戰鬥中,也從來都是擔任最艱苦最困難的部分!
現在,弒神卻在他的面前,揮灑熱血,以靈魂和神力,替他封印這件束手無策的神器‘五神鍾’。岳陽感到心中驕傲的部分,被粉碎了,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感動和恥辱同時溢滿內心,交織一起,絞殺著他心底最堅持的那一丁點男兒傲骨,真讓他痛苦莫名。
因為事發突然,岳陽不想接受,但不得不接受事實。
弒神這位可敬的戰友,就這樣倒下。
隨風而逝。
如果說到交情或者友誼,弒神嚴格來說,並不算是岳陽的朋友,兩人只在這一場神戰相識,除了曾經一起聯手對敵,再無半點結交。但,在某個角度,弒神與岳陽又是關係淵深,非同尋常,這種關係講不清道不明,因為兩人都同屬東方世界的東方一族,自第一眼看見對方開始,兩人心底隱約就會有這樣的一種感覺:族人……甚至是更加親密的:兄弟!
離恨神劍跌落岳陽的手中,哀鳴不止。
弒神在離世後,將心愛的神劍,相伴萬年的戰伴。也交託給岳陽這個原來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加一見如故的同族兄弟!
他相信這一位小兄弟。
為了勝利。
甚至甘願為他犧牲。
在神秘人笑得最得意的時候,弒神就像大哥衛護弟弟一樣,挺身而出,以生命為引。靈魂為印,匯聚全部神力封印神秘人準備肆虐全場的‘五神鍾’。岳陽並不需要他這樣做,但弒神毫不遲疑地做了,冷麵的他第一次在世人面前燃燒他的熱血。
他那火燙的熱血,摧毀了岳陽習慣保持的冷靜和理智,沸騰了穿越男那了自保固守從不外示的心胸。
捧著離恨神劍,從來不流淚示弱的岳陽,緊緊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一滴疑是水滴的晶瑩。在神劍上緩緩滑落。
弒神!
我的名字叫弒神!
這是弒神在世間最後的一句,也是最烙痛穿越男隱匿之心的一句!
還來不及與這樣豪邁這樣驕傲的男子把酒言歡,就已經看著他匆匆消逝,只為自己一勝。這個手持古神劍的狂傲劍俠,不惜犧牲一切……頂天立地的男兒,最後只留下這一句:弒神,我的名字叫弒神!
“哈哈哈哈哈,如果你以為僅憑這麼一個封印。就想完全讓我的神鍾失效,那未免太可笑了!”神秘人先是大驚,不過等他轉動神鍾,發現它僅是封印大半。並沒有完全失去威能,頓時傲色又起。仰天大笑起來:“我想說一句佩服,螻蟻有時候也是不可忽視的。不過,螻蟻就是螻蟻,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都只是白費心機!”…,
“你!”岳陽氣得炸毛了,他正要撲上去,跟神秘人拼命。
“等一下。”與淚流滿面的霜寒不同,表情異常平靜的北神主照曦,忽然站了起來,手捧著真妙神鏡,聲音如亙古神音一般的清晰,一字一句地說:“山外山,不僅有東神主弒神,還有我,我不是弒神,但弒神能做的,我照曦也一樣能夠做到。”
照曦將手刺入心臟,以鮮血塗抹在真妙神鏡上。
畫出同樣的奇奧無比的符文圖陣。
同樣動作的,還有虛弱得接近瀕死的青雲,這位東北神主並不開口說話,在灌輸全部生命完成符文圖陣,身體隨風而逝之前,他抬起頭,朝岳陽露出了一個微笑,像是一位多年不見的老朋友,在分離之際,微笑告別。
神秘人頓時慌了。
他極力想阻止,可是這種以生命為引以靈魂為印的封印,卻非神力可以阻止的。
發射向照曦他們的神力貫殺波,也被朵朵和絳櫻她們折射彈開。
遠離目標。
就算照曦和青雲他們遺體立即就會隨風而散,她們也不願意看見那些神力貫殺波褻瀆他們……眼淚化成冰霜滴落地面的霜寒,淚流滿面,哭得像個孩子。
瞬間,神鍾三面鐘壁全被封印,神器威能,已經減弱到極限。
霜寒卻不滿足。
他一抹眼淚,臉上帶著決絕和堅毅,指著氣得幾乎吐血的神秘人:“別妄想了,我霜寒雖然是最惜命之人,但我不是膽小鬼!想使用神鍾嗎?想高高在上地嘲笑我們嗎?你不要做夢了,我要把之前所受的所有恥辱,統統還給你!再得意地笑吧,你才是真正的可憐蟲!”
“我不是山外山第一無人可及的弒神,也不是能夠看破事物真相不受迷惑的照曦,甚至不是仁愛生命善良真誠的青雲……我是霜寒,一個為了目標為了理念可以不計條件不惜一切的偏執狂,你可以叫我瘋子,但是,你永遠也不會明白,我心中的渴望和追求……你的到來,帶給我絕望和恐懼,帶給我痛苦和恥辱,現在,我把這一切統統都還給你!我要讓你明白,那怕是一個螻蟻,也是不可輕辱的生命!”
在岳陽阻止之前,無數的寒冰血鏈自霜寒的胸膛飛舞而出。
長長地延伸。
神秘人一拳將那寒冰血鏈擊成齏粉,連同霜寒的身體。
在湮滅的那一瞬間,霜寒留給世間的表情,是得意的笑,得意無比的微笑。
被生命封印連續封印四重的神鍾,終於黯淡無光,神威不再,褪變成一個色澤黑墨的‘古鐘’。神秘人與神鍾器靈的契約,也被迫解除,直氣得七竅生煙,暴跳如雷!如果不解除契約,他的一部分靈魂也可能封印於鍾內,尚有朵朵、絳櫻、小文麗和岳陽四大強敵包圍在側的他,絕對不願意那樣,早在他揮拳摧毀霜寒那寒冰血鏈時,就已經提前解除了契約。
那一拳,也是他心中鬱悶得無以復加的一拳。
要不是將所有的一切全部還給了高高在上的神秘人,霜寒如何會笑得那麼的舒心,那般的得意?
“再見了,幾位兄弟,我答應你們,一定會將全部的痛苦和恥辱,還給這貨!我一定會讓他飽嘗曾經帶給你們的絕望和恐懼,我一定會把他打成渣渣的……”岳陽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身指向神秘人:“你已經徹底把老子惹火了,想哭泣嗎?想求饒嗎?這些統統不管用啦!因為,老子要將你一腳踩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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