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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集 第十一章 母子團聚

    他興高采烈地大叫道:「諸位叔叔!累叔叔們受困,小侄青松向叔叔們請安!」

    血筆秀才一把將他拉起道:「小子!好啊!你這可是出人頭地了。」

    他忽又轉向神斧開山道:「斧頭兒,從今之後,你那柄斧頭兒和我這支筆桿兒也派不上用場了。」

    神斧開山哈哈大笑道:「筆桿兒!還提它斧頭筆桿作甚呢?你忘了斧頭筆桿早被人當柴燒了,武林六奇只剩你我這兩個渣兒,一點也不奇了。」

    「是啊!是啊!武林已沒你我的分了。」

    「除名了!」

    獨孤青松見兩人一唱一答,雖仍是朗言朗語,高聲大笑,但實際上兩人內心之中是痛苦的。

    獨孤青松連忙道:「邱叔叔、高叔叔!兩位不必太泄氣了,武林梟魔雖已就殲,但江湖上還有多多少少不平之事,兩位叔叔正在盛年,豈可拂袖不管?」説罷他轉頭又對劍豪後裔道:「無名叔叔!我想叔叔定然擔心元弟下落。現在元弟已拜在峨嵋葛老前輩的名下,名劍高徒,無名叔定然樂聞吧!」

    劍豪後裔含淚感激道:「我父子原是出來尋找阿祖下落的,不想遭逢奇險,若非你大智神勇,我父子定也已歷魔劫了!我特此相謝。我還有家小在九華山陰無名劍谷,要先走一步,犬子無知,尚祈多所教導。他日若有所用,只到九華山無名劍谷中一招,無不樂從。我走了!犬子就煩你轉告。」

    獨孤青松知他心急,也不挽留,躬身答:「無名叔叔慢行,青松不遠送了!」

    劍豪後裔又向血筆、神斧和金釵教主、烈馬狂生告別而去!

    眾人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後,驀地,九疑山幻女洞中傳出了一聲淒厲的長笑之聲,隨見一條黑影,快如電掣縱了出來。接着一聲暴喝:「老妖婦!你償我老哥哥的命來!」

    隨後,三條人影跟蹤而出。正是公主、地將和綠羽令主,三人同時呼地劈出一掌。掌風呼嘯,勁急力猛,顯然三人同欲置她死地。

    萬極幻女又發出一聲淒厲長笑,身子一點已凌空縱起二十丈,輕功之高,絕非三人能夠追上。她凌空又點腳背,嗖地橫空落地,便向九疑山頂狂奔。地將又大喝一聲,銜尾追去。

    綠羽令主轉頭一看幾人在山下站着,大叫道:「難道你們忘了被她老妖婦折辱之事麼?還站在那裏幹什麼?」

    血筆秀才望了神斧開山大笑道:「咱們多少挽回一點顏面來吧!」

    神斧開山也打了個哈哈,兩人立時也隨後趕去。

    烈馬狂生自現身後,一直未曾開口,這時忽然道:「青松,老妖婦害死天將,你是地將之徒,為何卻站在此處,不也去將老妖婦除去,永絕後患。」

    獨孤青松一下被他點着心中痛事,不覺下淚道:「大叔!説來話長,地將師父已不認我這個徒兒了!正因為如此,所以我還得趕到黃山始信峯去交代一下。」

    烈馬狂生獨孤子奇一驚道:「這話怎麼説,他為何將你逐出門牆?你説説看,你是棄徒,還是叛徒?」

    獨孤青松搖頭道:「我也説不上,棄徒、叛徒,兩者都可以算。」

    烈馬狂生不禁一楞,道:「這我就不懂了,既叛就不是棄,是棄就非叛,你們兩方總有一方主動,青松,告訴我到底那是怎麼一回事?」

    金釵教主也十分擔心獨孤青松的處境,道:「松兒,你快説説,我也有點不解。」

    獨孤青松長嘆一聲,道:「一切都為了我無意中學會了天下至邪的血影化形功,師父等怕我因練此功,殘泯人性,嗜殺殘毒,將來為害武林,無人能制,故與華山、泰山老人和神風大帝的傳人天將之妻公主同時要將青松置之死地。我為娘及諸位叔叔們尚在困中,故忍痛苟活至今,但我總會向他們交代的。」

    「啊,原來如此。」

    獨孤青松繼道:「當初若非峨嵋老人葛前輩一力擔承,青松此刻恐已死了!大叔,你看我該怎麼辦?」

    烈馬狂生獨孤子奇沉思一刻,道:「這我也沒有什麼好主意,只有徐圖消除公主和地將對你不滿,取得諒解!你為救人救己,而且又力挽武林劫運,在在都明示你雖練成血影化形功,但並非如他們所想象的戕害人性,一味殘毒!」

    獨孤青松點點頭,道:「大叔就陪我去一趟黃山始信峯如何?」

    「不僅我要去,你邱叔叔和高叔叔也陪你一齊去吧!」

    金釵教主插口道:「松兒,我也陪你去一趟吧!」

    「不!娘!外公在鬼府中正候娘心急,娘還是先到鬼府別宮中,赤葉、綠羽姨娘,都將聚在鬼府之中,而且」

    獨孤青松一頓,低聲道:「武林金鼎現在外公保護之下,兒去了一趟始信峯迴轉後,便可趕回,峨嵋老前輩有心要兒接武尊之位。」

    在場的幾人目光頓時一亮,道:「真有這事?」

    獨孤青松默默點頭,隨後神色一正,道:「如我接武尊之位,兒將拜外公、血筆邱叔叔、神斧高叔叔、無名叔叔、大叔、娘和兩位姨娘為長老,兼任護鼎之責,不知他們肯與不肯?」

    金釵教主立道:「這神聖之職務,正是我輩為所當為,有什麼不肯的?」

    可是,烈馬狂生卻哈哈一笑道:「青松,你把我除開吧!」

    「怎麼,大叔!你不願?」

    烈馬狂生黯然搖頭,道:「我有我的打算。」

    金釵教主看了他一眼,只是微微一笑。隨對獨孤青松道:「你大叔昔年閒散慣了,十年來功力被廢,又着實苦了他,就讓他暫時清閒一個時期吧。」

    獨孤青松疑惑地對烈馬狂生凝視着,烈馬狂生避開了他的視線。

    就在此刻,碧兒忽然叫道:「看哪!九疑山頂上站着的是誰!」

    獨孤青松凝目一望,道:「那正是解救娘和眾叔叔的峨嵋老前輩!哼!老妖婦逃是逃不脱了!」

    但是猛然間峨嵋老人身邊又出現了一個高大人影,獨孤青松看着是萬極天尊,他又道:「既然他與峨嵋老前輩在一起,老妖婦也死不成了!」

    果然不出所料,萬極幻女奔至山頂,地將、公主和綠羽令主、血筆秀才、神斧開山已慢了一着。

    峨嵋老人擋住去路,萬極幻女自知難逃,遠遠見着他,忽地在峨嵋老人身前一跪。這時後面五人已經趕到。五人到後,只是將萬極幻女圍了起了,好像並未襲擊她。

    獨孤青松看看金釵教主,道:「娘,我們也去吧!」

    金釵教主領着碧兒、烈馬狂生和獨孤青松也疾奔向山頂。

    到了山頂後,便見萬極幻女和萬極天尊同跪倒在峨嵋老人之前,不過公主、地將、綠羽令主和血筆、神斧雙奇卻怒目圍着,仇視着萬極幻女。

    獨孤青松等人仍站在三五丈外。

    只見峨嵋老人閉目沉思,好似對目前這場面一時委決不下的神情。獨孤青松突地心中一動,暗道:「萬極天尊有心歸正,萬極幻女雖殺他生母,卻對他有撫育之恩,不能使他受刺激而又改變初心。」他這樣一想,便走了過去,朝峨嵋老人一拜,道:「老前輩委決不下麼?就讓晚輩權作主張了。」

    地將一聽,大聲道:「獨孤青松,你不看看這裏那一個不是你的長輩,那有你作主的分?」

    峨嵋老人卻笑道:「獨孤青松將為一代武尊,萬方歸心,我就將她交給你吧!」

    地將怒聲道:「小子,你如將她放掉,我便拿你是問。」

    萬極天尊卻低聲道:「請獨孤大俠饒過她一命,終生感激不盡!」

    綠羽令主也厲聲道:「青松,她折辱我們夠了,你可不能輕饒過她。」

    誰知正在這時,公主出其不意,猛地一個搶身,一掌已抵住萬極幻女的背心,眼望着獨孤青松,道:「你既要作主意,我就權充你的執法吧!她害死我丈夫,我非親手殺她,才能消我心頭這口怨氣!」

    面對着這個為難的場面,獨孤青松不禁暗暗叫苦,金釵教主和烈馬狂生也替獨孤青松為難,目前這情形,不知如何處置才好。

    就在這剎那間,獨孤青松心念千迴百轉。

    地將、萬極天尊、公主、綠羽令主的目光一齊逼射着他。驀地,他心念一決,臉色肅然一整,大聲道:「吾父聖劍羽士獨孤峯慘被斬肢殘體之刑,父仇不共戴天,受害之烈,不言而喻,我能輕饒了她麼?」

    峨嵋老人聞言,臉色微微一變。

    獨孤青松又朝公主一拜道:「前輩千金之體,殺她豈不污了前輩的身手,還是讓晚輩親手製她吧!」

    公主被他以話套住,不得已只得收向抵在萬極幻女背心的手掌,道:「好,一切交給你了!」

    獨孤青松這才在心中吐了一口氣,朗聲道:「萬極幻女陰狠殘毒,百死猶有餘辜!」他的話尚未説完,驀地,出手如風,暴點了她八處重穴。

    只聽萬極幻女一聲厲叫,全身狂顫,道:「小子,你好狠!為何不殺我,卻廢去了我全身的功力?這不比殺我更殘忍嗎?」

    獨孤青松毅然道:「姑念你尚有撫育蚩兄之恩,今日暫饒你一命!如今你已是個平常的老太婆,殘年風燭,你去吧!」説着他一閃站在萬極幻女的身前,突然又大喝道:「蚩兄,你既有心要報她撫育之恩,還不領她走嗎?蚩兄他年如有心再為武林效力,可至黃山飛龍泉下大叫小弟之名三聲,小弟當降階而迎!」

    峨嵋老人見獨孤青松作這種處置,不偏不倚,恰到好處,笑容可掬,道:「你做得對!」

    但地將和公主同時全身一震,怒喝道:「獨孤青松,你竟放了她!」

    「我已廢去了她的武功,前輩!想她活不了幾年了。」

    「笑話!讓她活過今日,你已不對!把她截下!」

    萬極天尊朝獨孤青松一揖到地,道:「謝大俠網開一面,他日定然附從俠座!」

    獨孤青松笑道:「蚩兄速去吧!此地不便久留!」

    轉身他又肅然對地將和公主道:「前輩如有怪罪晚輩之意,黃山始信峯頭一併結算!恕晚輩不再贅言!」

    他深深地朝地將、公主一拜,轉身又朝峨嵋老人拜道:「晚輩俗務一了,定當聽從老前輩金言,不負厚期!」

    峨嵋老人笑着撫着他的頭頂道:「記住金陵葛千歲之家,有什麼困難就去找我!」説罷大袖一拂,一閃而去!

    公主和地將卻怒瞪着他,欲言又止,最後終於狠狠一頓腳,道:「始信峯頭,看你怎樣交代,你這孽畜!」

    獨孤青松卻在心中叫苦,道:「你們罵吧,罵得我越重,我越能減輕心中的痛苦。」

    公主、地將也拂袖而去!

    自他兩人走後,獨孤青松這才和被救的眾人重新見禮,互道別情。當日至附近縣城投宿歇息。

    次日,眾人便上路趕去黃山。兩日後已到了黃山,即分途一至始信峯,一去飛龍泉下的鬼府別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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