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浩哥哥,我爺爺雖然去過華夏。但他也是迫不得已的。這些年他一直都很後悔,而且經常撿破爛都要捐助華人。”千夜連忙說道。
葉離微微一呆,卻沒想到千夜的爺爺居然是這樣的人。這樣一說起來,葉離心中那股怨氣也就去了不少。
“過去的,就別再提了。”葉離嘆了口氣,說道。
千夜立刻破涕為笑,說道:“你不生氣了?”葉離微微一笑,說道:“嗯!”
在超市買東西的時候,葉離並沒有進去。超市燈光很亮,人也多。他怕被人看出馬腳來,畢竟這元神顯形跟真身還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千夜買了不少菜品,之後便出來和葉離一起回家。
千夜的確是個好姑娘,聰明賢惠能幹!如果誰娶了這丫頭為妻子,一輩子都會享福。
回到家裡後,千夜就去做飯。而葉離則陪千夜的爺爺坐著聊天。
千夜的爺爺很沉默,不過他還是努力的找著話題跟葉離說話。不時的就問,現在華夏那邊的情況都好了吧,等等之類的話題。從談話中,葉離便也確定,這位老人家的確是在不停的懺悔!
飯菜做好後,千夜的爺爺起身去幫忙。葉離也幫著收拾桌子,滿滿的一桌菜,帶有強烈的日本菜風格。
千夜顯得很開心,說道:“本來想著給陳浩哥哥你做些華夏菜的,不過想著你過來,就應該嚐嚐我們這邊的風味。”
葉離一笑,說道:“看起來就很好吃。”
很快,三人入座。
燈光不是那麼明亮,葉離卻要考慮如何消化食物的問題。他的元神那裡能吃這些東西啊!
千夜去找了清酒過來,為爺爺和葉離倒上酒。
“陳浩哥哥,你嚐嚐這秋刀魚!”千夜主動給葉離夾菜。葉離也不能不吃,他含笑將食物吃進嘴裡,然後以念頭將食物包裹住,不露破綻。
“嗯,很不錯!”葉離稱讚道。
千夜頓時喜笑顏開。
千夜的爺爺叫做金代郎!金代郎喝了一口清酒,忽然說道:“小陳先生,你有沒有興趣,聽聽我這個老頭子說一說關於當年侵華的事情?”
葉離身子微微一震,卻沒想到他會主動提出來。
葉離當下正色道:“願意洗耳恭聽!”
千夜頓時沉默下去,她在一邊默默的,不說話。
氣氛一時之間,凝重起來。金代郎再次喝了一大口酒,隨後老淚縱橫,說道:“我們對你們華夏人,有罪啊!”
這一聲長長的嘆息,其中有說不盡的罪惡,罪孽。
而葉離覺得能夠看到他們懺悔,這也總算是對以前的死難者算是一個小小的安慰。
“我知道,現在很多國民都說,當初的事情,不怪民眾。就連你們華夏的人也說,這事跟平民無關。”金代郎說道:“只不過,那時候,你們都不瞭解。那時候,大家崇拜天皇,實行軍國主義教育,全國上下都是一片熱潮。若是沒有平民的支持,又怎麼會有戰爭?”
金代郎頓了一頓,繼續說道:“軍國主義教育下,我們犯下了大錯誤啊!我們覺得華夏人是劣等民族,死不足惜!”
“這個世上,抽菸有煙癮,吸du有du癮。但你們只怕不知道,殺人也有癮啊,那是一種最大的癮。那個時候,大家在華夏的土地上,一片狂熱,武士道精神作祟,不怕死,不怕一切。殺人,強jian,虐殺,大家都這麼做。你不做你就是異類!而我,也不能脫俗。我經常聽千夜說,現在華夏人對我們已經很寬容,說已經成為歷史。而且華夏還有許多人是親近我們的。而且還有一種言論,說是如果當初我們佔領了華夏,會更好一些。千夜想要讓我不要那麼愧疚,但我聽了,只會更加愧疚。他們這些人,不知道我們當初到底幹了些什麼事情啊?我記得,1941年,我們和18師團,51師團還有104師團集合在一起,對守衛香港的英軍發起了進攻。18天后,我們佔領了香港,英軍全部撤出防線。”
“那時,沒有一個軍官向我們宣佈日內瓦跳躍,我們得到的命令就是殺,殺,殺!屠戮的快感讓你知道什麼是生殺大權,可以由殺人而感到偉大與自豪。攻下香港後,我們的中隊長吉田大作將醫院的女護士們集中,然後說,士兵們啊,讓我們慰安慰安她們吧,她們等了我們18天。別讓她們罵我們日本人無能。現在,我命令,預備,目標,這裡所有的華夏女人,前進,佔領,摧毀,集中一切火力,開炮!”
“大家聽到命令後,整個醫院的操場上,立刻變成了強jian的遊戲。我記得,有個副市長,雀斑,蒜鼻子。我要對她用強,她不幹,我一槍托打得她臉上血肉模糊,然後強了她。”
“其實最可恨的是,我們中隊長有個嗜好。他這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養成的這個嗜好。喜歡吃烤了的女性子宮,尤其是處子的。於是,他把早捆起來,沒有讓士兵上首的15歲女護士在火堆旁,活著割開肚子,取出只有雞蛋大的子宮,用瓦片烤熟。那個女孩,一直沒有是,血和腸子流了一地,躺在一邊,看著自己的器官被烤熟,被中隊長吃掉。最後才頭一歪,死了。而她的心,被另外一個士兵趁熱掏出來,生生的吃了。”
“那真是活生生,血淋淋。你們這一輩子,都無法想象那種場景啊!”金代郎長長嘆息,滿是悔恨!
葉離的雙眼血紅,爆出滔天殺意來。這股子殺意讓千夜不寒而慄。而金代郎則是不受影響,也許,死對他來說,不過是一種解脫。
“有時候,士兵們無聊,將華夏婦女衣服拔掉,綁起來綁在電線杆上。然後當靶子,遠距離用手槍先打碎她們的胸部,最後剖開肚子,從裡面將她們的器官割下來,撐大套到她們的頭上。陽光暴曬,器官膜開始收縮,最後將女人的頭緊緊箍住,最終在越來越崩縮的裡面被憋死。我們叫這種是從哪裡來,回哪裡去。”
“當時,我們並不知道南京大屠殺的事情。後來看到華夏軍事法庭對第6師團壽夫陸軍將軍,松井石根將軍的審判廣播才知道,我們所幹的事情原來不及他們的百分之一!”
“罪孽深重啊!”金代郎說道:“我不敢說,我對不起華夏受害的女人們。因為我沒有這個資格說這種話。我現在更加心痛的是,我知道我的許多老戰友們,其實他們對當年的事情沒有一點悔意,有的還津津樂道……”
葉離除了沉默,還是沉默。而千夜也說不出話來,她也是第一次聽爺爺說這些,她不敢去想象。
好半晌後,葉離眼中爆出冷意。說道:“即使到現在,貴國也從未想過要和平。一些左派分子還在想辦法對付我們國家。”
“什麼?”金代郎不由吃驚。
葉離當下便就說了密宗加藤木和副首相的謀劃。
金代郎聽完後,大受刺激。他喃喃說道:“軍國主義,千萬不能再有了啊!”可他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他不過是一個悔恨的老人而已!而且,他的罪孽也永遠無法洗清。葉離也不會原諒,只是葉離覺得,殺了他,或是不殺,意義都已不大。
葉離並不是想要所有的華夏人繼續仇視日本人,水火不容。只是希望,為了我們受難的那些華夏人,不要那麼輕易的遺忘歷史!
不要當日本人是爹,自己是狗!
不要在日本遭遇地震時,覺得不捐款,冷漠的國人就不是人。人家,未必領你的情。當初日本軍國主義,認為華夏人是劣等民族。而如今,你越這麼做,越會有那麼一批左翼分子這麼認為。
世間之事,本就難說。還有那麼多人高喊乃是香港人,不是華夏人呢!
華夏人的人性,永遠是那麼的難以搞懂。
葉離隨後,又跟金代郎喝千夜說了自己這趟來華夏的真實目的還有眼下的困境。最後希望他們能夠幫忙收容自己和唐嫣幾天。
千夜與金代郎吃驚不已,不過也很快就消化了。金代郎馬上表示,願意為其出力。
而千夜,自然也是沒有意見的。她本來就善良,現在聽了爺爺說的這些,就覺得對華人更加的愧疚了。
徵得了千夜與金代郎的同意,葉離當下就起身說道:“我要先去接我的同伴!”
千夜起身,說道:“我隨你一起去。”
“不用,免得被人看見起疑。”葉離說道。
千夜當下就道:“那我送你出去。”
葉離這下沒有拒絕,點點頭,道:“好!”
兩人很快出了院子,出了院子後,千夜忍不住問葉離,說道:“陳浩哥哥,你恨我嗎?”
葉離微微一笑,說道:“傻丫頭,我怎麼會恨你?這跟你沒有絲毫的關係。”
千夜聞言方才長鬆一口氣。
葉離又說道:“對了,我從華夏過來的時候,隱藏了真實身份。其實我不叫陳浩,我叫葉離!我的樣子也不是這個樣子。”他說完一轉身,假裝撕扯下面具,回過頭來時,已經是本來的面目。
千夜倒沒有多意外,只是覺得看著眼前這個少年,這個名字,覺得是那樣的理所當然。
之前她總覺得有那裡不對勁,現在覺得一切都順暢了。名字,和氣質與相貌終於是配套了。
葉離也不多說,直接和千夜告別,然後縱入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