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天,驕陽似火。
徐州,琅琊國陽都縣境內,一處偏僻的林中,他悠悠轉醒。當王燦醒來的時候,精神恢復,一個鯉魚打挺,便快速的站起身。
王燦站起身打量了四周後,見四周無人,心下篤定,然後往周圍看去。
在他的身旁,天刀擱在地上。
王燦撿起了天刀,懸掛在腰間後,伸手摸了摸衣袖,又往周遭看去,他面色微變。
他發現神門印不見了。
王燦橫渡虛空時,一開始,倒是清醒的,但漸漸昏睡過去後,便不知道了。如今他醒轉過來,卻再沒有看到法印的存在。
王燦找了一拳後,心中琢磨一番,或許是他橫渡虛空時,法印保護他的安全,所以才消失不見,畢竟他更橫渡虛空時,法印就不斷的釋放力量,以保護他的安全。
找不到法印,王燦心思收回,開始查看自身的情況。
他精神力意圖往體內看去,忽然間,他面色大變,因為精神力無法調動,已經是無法內視自身,甚至他連內力的存在都感受不到。
他如今能感受到的,便是自身的身體中,還蘊含著爆發的力量。
他的力量還在,但不再飛天遁地。甚至於,他意圖吸收靈氣,但周遭除了空氣,連半點靈氣都沒有,感受不到靈氣的存在。
王燦的手,握在了天刀上。
刀柄入手冰涼。
只是如今的天刀,王燦絲毫感受不到靈動,就是一柄單純的兵器。
“鏗鏘!”
刀鋒出鞘,王燦天刀在手。
光亮的刀刃上,映襯出王燦的面容。他如今的相貌,也就是十七八歲,器宇軒昂,俊逸不凡。好在他十七八歲的身形,和二十出頭相差不多,沒有多大的變化,所以衣著依舊合適。
“窸窸窣窣!”
王燦耳朵一動,忽然往右側的林中看去,只見樹林中竟是有一頭野鹿跑過。
王燦見狀,腳下一跺,整個人一躍而起,快速就追了上去。這個時候的王燦,不再是此前能飛天遁地的樣子,不再是能運轉內力,全靠身體的爆發力。他靠近野鹿的瞬間,天刀掄起,便霍然斬落下來。
“呲啦!”
鋒銳的刀鋒落下,自野鹿的背脊骨斬落下去。
刀鋒銳利,一刀將野鹿斬殺。
“噗!”
殷紅的鮮血,登時噴濺出來。
隨著鮮血的噴濺,王燦皺起眉頭,臉上又露出了一抹驚訝。按照曾經的情況,天刀那是能吸納血氣的,但如今,天刀靈性盡失,僅僅就是一柄刀了。
再無其他!
這是個什麼樣的世界?
王燦的眉頭皺起,因為當下的情況,讓他疑惑。
他到底到了一個什麼樣的世界啊!
沒有靈氣!
武藝徹底跌落!
要知道,他在橫渡虛空之前,已經是修煉到法相境界,自身的武藝冠絕天下。毫不客氣的說,以他的能力,橫掃天下都不難。
可如今,神門印消失不見。
武藝跌落!
天刀也失去了效果。
甚至於,他對比一下自己如今的武藝,恐怕也就相當於曾經在煉體階段的實力,僅僅相當於一個煉體先天境界的高手。
這還是沒有內力的。
僅僅是**的力量,也就是所謂的天生神力。
當然,王燦自身的力量倒是不弱,因為他雖說境界不再,但自身卻能感受到這具身體中,那存在的爆發力。
王燦心理素質是極好的。
既來之,則安之!
既然來了,又沒了回去的神門印,那就只能先熟悉這裡,再考慮其他。
王燦放掉野鹿的鮮血後,簡單清理了內臟,天刀入鞘,便扛著野鹿出山。他走出山林時,往四周看去,四周到處是長勢極好的蒿草,一眼望去,四周荒涼。
沿著山間小道,王燦大步往外走。他走了不到一里路時,看到了遠處山野間,有一處炊煙繚繞,遠遠看去,是一處山間茅屋。
王燦心中大喜。
可算是碰到人了。
他扛著野鹿加快了步伐,時間不長,便來到這一處茅屋外。
往茅屋中看去,只見一個頭發花白,約莫五六十歲的皓首老者,佝僂著背,正在煮飯。如今日頭正盛,正是中午的時候。
“咚!咚!”
王燦走到了門口,敲響房門。
老者聽到了敲門聲,看到門口的王燦,打開了門,神情有些拘謹。
王燦衣著華麗,身著錦衣華服,尤其王燦曾經作為一國之主,曾經是全真教的掌教,睥睨天下,那身上自有上位者的氣度。
一身貴氣,令老者拘束。
老者道:“公子登門,不知道有什麼要事?”
王燦微微一笑。
剎那間,那笑容感染了老者,令老者如沐春風一般,也讓老者放下了戒心。
王燦把斬殺的野鹿扔在地上,笑道:“我入山打獵,獵捕到了一頭野鹿。我也懶得打理,便用這頭野鹿,在老丈家中換一頓熱飯吃如何?”
老者連忙道:“這怎麼使得,使不得,使不得。公子要吃飯,小老兒準備就是。至於這野鹿,小老兒便不要了。”
雖說老者看著野鹿,也頗為眼饞,但他不能白拿。
一頓飯,一頭野鹿!
箇中相差太大。
這樣的事情,老者是不願意接受的,因為不貪便宜,也就不會有禍事。
王燦笑道:“老丈客氣了,一頭野鹿對我而言,不值一提。這頭野鹿,便贈送你了。”
老者道:“這怎麼好!”
王燦道:“就這麼定了!”
他扛著野鹿進入,把野鹿扔到了灶臺邊,然後就坐下來。老者如今準備的,並非是白米飯。對老者這樣的家庭來說,白米飯都太奢侈了,只是粟米飯,而且是陳梁。
對王燦來說,他倒是不介意。
他之所以登門,到不是因為多麼的餓了,而是因為要打探消息。
老者依舊煮飯,王燦則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老者聊著天。對王燦而言,套取消息,實在是太過簡單,不到一刻鐘,王燦就摸清楚了情況。
只是他臉上神情,卻略顯古怪。
三國!
這又是三國。
他從一個靈氣復甦的三國,再度回到了原始狀態的三國。
這一年,是中平三年。
也就是公元186年,是天子劉宏在位,這位歷史上荒唐的漢靈帝,主宰著風雨飄搖的大漢。
王燦所在的地點,乃是琅琊國陽都縣。
王燦對陽都縣,自是熟悉。
因為陽都縣是諸葛亮的祖籍所在地,如今諸葛亮,還是一個幾歲的稚子。
如今的陽都縣,亂作一團。
據老者所言,這幾日又有黃巾賊作亂,已經是圍了陽都縣,城內的百姓人心惶惶。反倒是一些居住在城外,處在窮鄉僻壤的百姓,最是安全。
因為黃巾賊不會來此。
黃巾賊要攻打的,那是縣城。
因為縣城中,才有糧食,才有充足的武器等。
王燦熟悉歷史上的三國,如今的徐州、青州等地,那都是遍佈黃巾賊。或者說,許多百姓失去了賴以生存的田地,最終也淪為黃巾賊。
所以,黃巾賊才越來越多。
王燦瞭解清楚了情況,內心已經在仔細的琢磨著。
他來了,自是不能默默無聞。
雖說接下來的日子,會充滿爭鬥,但這就是生活。
活著,就得掙一口氣。
王燦瞭解清楚了情況後,便再沒有打探情況,而是等老者的粟米飯煮好後,吃了兩大碗便揚長而去。
他要去縣城!
他要去看看情況。
王燦離開之前,已經問清楚了走縣城的方向。
這一路,倒是順暢。
王燦走了不到一個時辰,便已經靠近陽都縣的縣城。此刻陽都縣城內外,喊殺聲四起,有無數頭裹黃巾的黃巾兵,正快速往陽都縣的城樓上衝去。
這陽都縣的縣城,不過三丈左右高,且是泥土夯築而成,並非青條石築成的。所以連續的進攻下,陽都縣的防守岌岌可危。
王燦來到戰場邊緣,靠近了城樓邊緣,看到了身死的黃巾賊。
那是被弓箭射殺的。
王燦心思一動,快速把屍體拖走,然後更換了衣衫,頭上也裹著黃巾,悄然摸到戰場上觀察情況,如今有越來越多的黃巾賊往前衝,守城壓力越來越大。
王燦的目光,忽然落在了最中心的一杆大纛旁邊。
大纛旁,屹立著一員將領。
王燦清楚,此人就是黃巾賊的主將。
大纛上,繡著一個黑底的杜字,應當是黃巾賊姓杜。王燦膽氣上湧,他要融入這個世界,那麼斬殺黃巾賊,無疑是最快的升遷途徑。
王燦已經是取出了天刀。提刀在手,卻是快速的往黃巾賊主將的附近摸過去。此刻無數人往前衝,也沒有人注意。
在靠近時,王燦聽到了黃巾賊的吶喊。
黃巾賊的主將,名叫杜闢。
此番,杜闢率領六千黃巾攻打陽都縣。
王燦快速的前進,不多時,已經來到黃巾主將十五步外。
杜闢的身邊,沒有親兵保護,甚至他只是身著甲冑,沒有更多的防護。王燦的心,頓時就活躍了起來。
機會來了!
他快速衝過去,他的行動也沒有引起杜闢的注意。
因為他繞到了對方的後面。
當王燦距離對方不足一丈時,王燦身形暴起,他一躍就靠近,天刀在手,徑直就削出。
“噗!”
刀鋒過後,頭顱飛起,鮮血登時就飛濺出來。
自始至終,杜闢連聲音都沒有發出。王燦取下頭頂的黃巾,手探出,便抓起那飛出的腦袋,大吼道:“杜闢被殺,杜闢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