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曹操帶兵自軍營出發,直奔江州縣而去。如今曹操押解著樊噲和酈食其,可謂是佔盡了優勢,根本不懼江州縣的防守。
當曹操的軍隊抵達,擺開陣勢,又把樊噲和酈食其拉出來,江州縣的駐軍直接開城投降,根本就沒有做任何的抵抗。
大軍進駐,快速接管各方關卡。
江州縣,便落入曹操手中。
以曹操的手段,他拿下了江州縣後,以雷霆之勢,派遣士兵橫掃江州縣周邊的各縣,快速把巴郡的各縣掌控在手中。
曹操掌控了巴郡,調整了各縣的縣令。
這些縣令,全都是曹操新進提拔的,都是既得利益者。他們背叛了劉邦,投向曹操,才得以有現在的利益,所以只能跟在曹操一邊。
這是曹操能掌控各縣的緣故。
控制了巴郡,曹操當即以藏荼的名義,宣佈燕王藏荼,舉兵歸順蜀國,同時也宣佈了生擒樊噲和酈食其的消息,並且也宣佈了巴郡歸順蜀國的消息。
巴郡是益州最大的一個郡。
這是極為重要的要地。
當巴郡被藏荼佔領,且舉兵歸順的消息傳出後,舉國譁然。
成都方面,朝廷震盪不休,人心惶惶,縱然是蕭何不斷的穩定局勢,也架不住消息傳得滿天飛,無數的朝臣開始議論紛紛,各自尋求出路。
誰都知道劉邦不行了。
在蜀國的攻勢下,劉邦扛不住了。
相比於朝內的動盪,在前線和王燦軍隊對峙的劉邦,得到樊噲和酈食其兵敗的消息,直接氣得昏厥在地上。
有多大的期望,就有多達的失望。
劉邦無法攻克雒縣,有無法殺入雒縣城內,他又不願意撤退,就只能寄希望於樊噲和酈食其,希望樊噲早些平定巴郡的亂局,然後來支持他。
偏偏,這竟然失敗了。
不僅如此,整個巴郡都落入了藏荼的手中。
劉邦從昏厥中醒過來後,他睜開眼,便看到了夏侯嬰、張良等人,這些人一個個臉上都有著焦慮和擔憂,畢竟劉邦是三軍主帥。
一旦劉邦有個三長兩短,一切皆休。
夏侯嬰道:“主公,可好些了?”
“沒事兒了。”
劉邦在士兵攙扶下,從床榻上坐起來,他看向夏侯嬰和張良,沉聲道:“夏侯、子房,如今樊噲和酈食其落入藏荼的手中,而且藏荼據巴郡歸順蜀國,咱們大漢,陷入絕境了。尤其這一消息一旦在軍中傳開,恐怕更是會影響軍心。”
夏侯嬰道:“請陛下放心,臣沒有把消息傳出,也勒令少數知道消息的將領,讓他們不準談論巴郡的事情。”
“那就好,那就好。”
劉邦接連點頭,臉上盡是讚許神情。
如今的情況,太不樂觀了。
“報!”
忽然,營帳外有人稟報消息。
這是季布的聲音。
夏侯嬰道:“陛下,是季布求見。”
劉邦道:“讓他進來。”
夏侯嬰便去撩起營帳門簾,讓季布進入。季布雖然在劉邦麾下,但他對於劉邦,並沒有多少歸屬感,只是感激夏侯嬰,一直在夏侯嬰身邊罷了。
季布站在夏侯嬰的身邊,壓低聲音道:“將軍,韓信的士兵,忽然到了營地外,往營地*了一陣弓箭。每支弓箭上,都幫著一張紙條,上面有樊噲和酈食其被擒,藏荼據巴郡而歸順蜀國的消息。如今,軍中士兵都知道了。”
刷!
夏侯嬰面色大變。
就在剛才,他還在向劉邦保證,說已經告誡了軍中將領,不準將領傳遞消息。
沒想到,王燦都已經採取了行動。
夏侯嬰擺手讓季布退下,便來到劉邦的床榻邊,道:“陛下,大事不好了。”
劉邦道:“發生了何事?”
夏侯嬰回答道:“巴郡的消息,已經在軍中傳遍。就在剛才,韓信派人往營地*箭,投放書信,把消息傳開了。”
“該死!”
劉邦咬牙道:“該死的‘韓信’,他夠狠的。藏荼剛剛歸順,他竟然就知道了消息,還立刻散步消息。”
夏侯嬰說道:“很顯然,‘韓信’早就和藏荼有了聯繫,說不定藏荼和韓信一樣,也是一早就已經歸順了蜀國。只是如今,才把消息宣佈出來。”
“唉……”
劉邦此刻,又嘆息一聲。
他臉上佈滿了愁容。
巴郡丟失,他治下的疆土,便近乎丟失了一半。即使還有牂柯郡、越嶲郡等邊郡,是佔地面積極廣的,但這些都是崇山峻嶺,是深山老林,根本就沒有人煙,極少有百姓居住,這樣的地方即使寬闊也沒有任何用處。
劉邦說道:“夏侯,務必要穩定軍心,不能讓軍心動盪。”
“臣明白!”
夏侯嬰鄭重道:“請陛下放心,軍隊不會亂。”
劉邦看向張良和夏侯嬰,忽然說道:“如今韓信、藏荼、彭越等人,紛紛背叛,歸順了蜀國。你們,不會背叛朕的吧?”
張良嘴角抽了抽,但立刻道:“自然不會,臣誓死追隨陛下。”
夏侯嬰也道:“臣誓死追隨陛下。”
兩人相視一望,都從眼中讀取到了無奈,劉邦如今是被接連的背叛弄得疑神疑鬼,竟然懷疑他們了。他們本就是大漢的臣子,是不會背棄劉邦的。
劉邦嘆息道:“唉,也是如今局勢如此,讓朕憂心。”
夏侯嬰道:“請陛下放心,我們還能穩住局面。即使丟失了巴郡,但我們還有蜀郡、漢中郡等地,還有足夠的機會扭轉局面。”
劉邦道:“如何扭轉局面?”
夏侯嬰頓時語塞。
面對蜀郡的武器,以及蜀郡的精銳,他也是束手無策。在如今的情況下,夏侯嬰能穩住局面,就已經是萬幸,不再奢求能擊敗王燦。
劉邦見夏侯嬰無言以對,又看向了一旁的張良,沉聲道:“子房,你有什麼建議?”
張良說道:“陛下,巴郡丟失,局勢已經萬分危急。即使我們能守住,但如今的情況下,也必須要尋求外援了。”
劉邦一聽,便皺起眉頭,道:“你的意思是,還要向李唐求助,請李世民從襄陽發兵,然後北上攻打關中洛陽,以威脅王燦,令韓信等人撤軍嗎?”
“不!”
張良搖頭道:“如今,只能是請李世民調兵如益州。”
劉邦道:“為什麼?”
張良深吸口氣,說道:“陛下,如今的局勢下,即使李世民去攻打洛陽,但也頂多是牽制王燦在洛陽方面的兵力,讓王燦有些緊張而已。”
“王燦在益州的兵力,不會撤走。”
“尤其,韓信、彭越、藏荼等人接連起事,他們成了氣候,王燦更不會降低對益州戰事的支持,所以從襄陽方面北上洛陽,作用不大。”
張良侃侃而談,繼續道:“最關鍵的是,如今光靠我們自己的兵力,要剿滅韓信、彭越等人,已經是非常困難。在這樣的情況下,必須靠李世民的力量,來剿滅藏荼、韓信等人。”
“陛下,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如今的局勢下,再不做出決定,局勢進一步惡化,可能會更加的嚴重。”
“請李世民入益州,雖然有一定風險,但至少,能化解眼下的危機。”
張良說道:“請陛下三思。”
劉邦聞言,閉上了眼睛,臉上滿是不甘心的神情。
他是真不想向李世民求助。
可現在,沒辦法了。
劉邦閉目許久後,睜開了眼睛,說道:“好,朕答應了。子房,你立刻傳書給蕭何,讓他調遣一能言善辯的人,立刻趕赴襄陽,請李世民出兵。請李世民出兵的條件,儘量不要太苛刻。”
“臣明白!”
張良一聽,也是鬆了口氣。
只要劉邦請李世民入益州來,好歹有一線機會。
如果再拖延下去,局勢會越來越糜爛,到了無法挽回的死後,就算是李世民入益州,也都沒有辦法了,至少現在還掌握著蜀郡,還有翻盤的機會。
劉邦此刻,無比的心累。
他就算是在上一世,即便是參加鴻門宴時,也沒有這樣的疲憊。
眼下的感覺,太糟糕了。
劉邦擺了擺手,說道:“軍中之事,夏侯你和子房商量著辦,朕乏了,要休息休息!”
“臣告退!”
夏侯嬰和張良等人,聯袂退出。
他們離開營帳後,夏侯嬰看向張良,鄭重道:“子房先生,如果李世民願意調兵進入益州。你認為,有幾成的把握能擊潰韓信、藏荼?”
“不知道!”
張良搖了搖頭。
夏侯嬰說道:“你這都不清楚嗎?”
張良沉聲道:“夏侯將軍,藏荼以閃電般的速度,掌控了整個巴郡。你我都熟悉藏荼,他沒有這樣的能耐。即使如此,是誰在藏荼的背後,替藏荼出謀劃策呢?”
夏侯嬰道:“不得而知。”
張良聳了聳肩,說道:“既然不知道背後的人,我們連對手都不清楚,如何判定勝負的概率?如今的情況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夏侯嬰無奈一笑,說道:“也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我甚至都擔心,恐怕巴郡落陷的消息徹底發酵後,韓信和彭越不會再甘於寂寞,會發起強攻了。”
張良說道:“這就靠你了,需要你佈置營防,準備接下來的戰鬥。”
夏侯嬰點頭,便轉身告辭。
如今,他要做的事情太多,沒有多餘的時間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