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回答道:“妾身如今,在左煊的府上,雖然受到禮遇,但畢竟是寄人籬下,而且是她買來的奴婢。我就想,能否請將軍出面,將我贖走。”
“妾身雖然身無長物,但至今,還是清白之身。”
“妾身,願長侍將軍左右。”
“求將軍收留。”
女子說話的時候,聲音極有韻律,說話的時候,竟然有著絲絲精神溢出,放出是直接鑽入人的內心,讓人不自覺的,就同意她說的話。
這是精神上的影響。
王燦心中早有警惕,所以聽到女子說話,便謹守靈臺,保證心神的穩定。不過他臉上,卻也露出淡淡笑容,彷彿一副贊同女子的意思。
女子繼續道:“妾身所求,便是不再顛沛流離。這亂世中,實在是沒有容身之地。家母已經過逝,這世上只剩下我一人,我只希望能安度餘生。”
“唉……”
王燦嘆息一聲。
他此刻扮作是韓信,彷彿贊同了女子的話,道:“你要跟著我,但本將一直在軍中,恐怕不怎麼方便。畢竟,軍中不留女眷。”
女子道:“韓將軍,軍中雖然不容女眷,但您隨便找一座宅子,就可以安置小女子。妾身不求大富大貴,不求奢侈度日,只求一個安身之地。”
“這,這,……”
王燦似乎受到了極大影響,一副糾結模樣。
女子見狀,加催功力,再度道:“唉,沒想到孃親走了,便找不到依靠的人。既然韓將軍不願意,妾身也不勉強,就算了吧。”
“好,我答應你了。”
王燦一咬牙,就答應了下來。
他內心,更是暗暗警惕。
這女人絕非泛泛之輩,即使搏殺能力不強,但這影響心神的力量,卻是防不勝防。試想一下,如果這樣的人到了蜀國,足以四處興風作浪。
這是極為可怕的。
有那麼一瞬間,王燦甚至是想一掌斃了這女子。
不過為了大局,他忍了下來。
王燦道:“讓人通知左煊,我和他談一談你的事情。”
“喏!”
女子大喜應下,立刻喊來府上的奴婢去通知。
這時候,女子也是頗為激動。
他終於接近韓信了。
只有接近了韓信,接下來,才能按照陳平的計劃行事。
不多時,左煊進入房中。
左煊帶著淡淡的笑容,拱手行禮後,坐下說道:“不知道韓將軍和姑娘談的怎麼樣了?”
王燦接過話,便道:“我已經決定了,要帶走她。既然左先生是買來的,你說一個價錢,我幫助她贖身。”
左煊大袖一拂,道:“韓將軍,你真是客氣了。我是雒縣的商人,很多事情,還得仰仗韓將軍的。韓將軍義薄雲天,願意替姑娘贖身,左某豈能不成人之美?”
“韓將軍,你直接帶人離開就是。”
“錢,便不說了。”
“我這個人,喜歡交朋友,便希望和韓將軍做一個朋友。當然,如果韓將軍認為我不自量力,那就是左某僭越了。”
左煊道:“韓將軍意下如何?”
“沒問題!”
王燦也不廢話,直接就應下。
他知道了這左煊有問題,所以能不費吹灰之力,就帶走人,他自是樂意的。
左煊說道:“我在府上略被了薄酒,還請韓將軍賞臉,能夠在府上暢飲一番。”
王燦沒有逗留,直接拒絕道:“暢飲就不必了,我還得回軍營處理事情。軍中事務繁忙,我得回去了。等有空閒時,再痛飲一番。”
“好!”
左煊也不多言,直接就同意了。
只要達成任務,就算‘韓信’不留下吃飯,他也覺得沒問題。
左煊繼續道:“既如此,韓將軍帶著姑娘離開吧。”
“不急!”
韓信搖了搖頭,說道:“要安置人,我得購置住宅才行。等我購置好住宅,再來帶她離開。這段時間,便麻煩左先生了。”
左煊道:“韓將軍客氣了。”
“告辭!”
韓信站起身,便轉身離開。
左煊連忙起身道:“我送一送韓將軍。”
“不必了!”
王燦擺手拒絕,轉身就離開,左煊跟著一起走出房間,見王燦走得急,他還是送到院子門口,便沒有繼續再送。
等王燦離開,他轉身回了院子。
左煊拱手說道:“不愧是大人培養出來的人,這韓信武藝精湛,不是易與之輩。沒想到,英雄難過美人關,他終究拜倒在你的裙下。”
女子恢復了高冷,下頜微微上揚,倨傲道:“要魅惑韓信,也不容易。如果韓信的精神,再堅實一點,我絕不可能蠱惑他。”
左煊道:“能成自是最好的。”
頓了頓,左煊說道:“按照陳大人的計劃,你到了韓信的身邊,還得要再蠱惑彭越。只是,你如何接近彭越呢?”
女子哼了聲,道:“這就不是你能接觸的,左煊,做好你的本分即可。你的任務,是送我到韓信的身邊,接下來的事情,不該問就不要問。”
左煊嘴角輕輕抽搐。
他眼中多了一抹怒火,但瞬間就壓了下去。
左煊瞬間恢復平靜,輕輕一笑,道:“既如此,我倒是拭目以待,希望你能好好表現,早些完成陳大人的任務。”
女子道:“我出道以來,未嘗一敗。還沒有男人,能逃得過我的魅惑。這一次,也不厲害。即使,他是名揚天下的韓信。”
左煊聽著女子自信的話,嘴角上揚,轉身就離開了。
女子一個人坐在房中,神情自信。
區區韓信,她信手拈來。
而王燦走出了院子,就徑直往外走。左煊的府邸,極為壯闊奢華,處處迴廊,四處亭臺樓閣,還有池塘假山,很是寬闊。
他行走在其中,心頭冷笑。
這左煊有問題,等查清楚背後的情況,就可以收網,將左煊也一柄拿下。他打量著周圍的情況,忽然見前方百步外的一處走廊中,出現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
下意識的,王燦暫時避身。
他躲藏在暗中,仔細打量著那身影,隨著距離拉近,他看清楚了來人的相貌,但他就是想不起在哪裡見過,而且那熟悉相貌,他似乎沒有見過。
唯獨熟悉的,是那身影。
當來人走近後,王燦躲了起來,等男子離開,他才悄然離去。
出了左家後,王燦策馬趕路。
一路上,他都在琢磨,但就是想不到,沒有任何的頭緒。他來到城樓下,登上城樓,便見到了彭越,只聽彭越問道:“陛下,情況怎麼樣?”
王燦道:“左家有問題!”
彭越道:“果真如此!”
頓了頓,彭越說道:“那漂母之女,又是個什麼情況?是真的,還是假的?如果是真的,得考慮到韓信的感受。如果是假的,直接處理了便是。”
“假的!”
王燦說道:“那女子還說見過韓信,可我這假的韓信,在他面前,她都辨認不出。原本,我們只是猜測,可女子的話,坐實了他們的問題。”
彭越道:“那麼,要動手一鍋端了嗎?”
王燦搖了搖頭,道:“暫時不動手,因為我離開鎖左家的時候,看到了一個熟悉身影。只是這身影熟悉,我一時間,竟然想不出任何頭緒,找不到對應的對象了。我確信,在哪裡見過左家府上的人,但就是沒了印象。”
彭越道:“既如此,那就暫時不動手,等一等再說。”
話鋒一轉,彭越說道:“陛下,在你離開後,倒是收到一封來自郭嘉的信函。”
說完,他就遞出了信件。
王燦接過後,撕開了信封,取出信件。當王燦看到書信上的內容後,忽然道:“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我終於知道,在左家府內的人是誰?”
“誰?”
彭越開口問道。
王燦道:“是陳平,是劉邦的心腹謀士。我和陳平沒有真正的見過面,但昔日在天水城時,我曾發現了他的背影。”
“剛才,一直想不起來。”
“可奉孝來的這封信,說他發現陳平自成都北上,來了雒縣。”
“這消息,提醒了我。”
王燦眼中閃爍著精光,正色道:“左煊府上的人,必定是陳平。那麼現在也可以肯定,左家背後的人,便是陳平。”
彭越道:“那麼,陳平認識您嗎?”
王燦說道:“應該是認識的,但我先前見到陳平時,就躲藏了起來,他沒有見到我。得虧這一遭碰到了陳平,如果被陳平發現了我,知道我假扮了韓信,事情就不妙了。”
彭越道:“既然對方是陳平,那麼一切的為難題,都得以解開謎團了。而且現在,也就沒有必要,再和左煊繞圈子。末將立刻調兵包圍左家,捉拿陳平。”
如果能拿下陳平,不啻於斬掉劉邦一條臂膀。
王燦眼眸轉動,他思考一番後,搖頭道:“不,不能立刻行動。陳平到了雒縣,他不可能沒有防備。現在就調兵,他極可能發現,然後快速逃離。等天黑後,再調兵去包圍左家。如此,才不至於洩漏消息。”
彭越道:“陛下英明!”
王燦此刻,眼中也閃爍著精光,道:“這一回如果能抓住韓信,我倒要看,劉邦要怎麼辦?這一回,咱們遇到一條大魚了。”
彭越道:“這都是陛下臨機決斷,應對得當。”
王燦道:“別垮了,去安排吧。”
“喏!”
彭越應下,便立刻去調度安排。